听到林蕭這麼說,那侍女瞬間就愣在了那里,一張白皙的臉上,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來。
「公子,你……你是說……」
隔了好半晌,侍女才勉強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可是那五關……自從安憶居立下這過五關活動以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連過五關,公子可知道?」
「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林蕭微微一笑道︰「麻煩你帶我去報個名,我想試試!」
侍女又盯著林蕭看了一看,這才點點頭道︰「好的,公子這邊請!」
很快,林蕭就在侍女的引導下來到了安憶居一樓的一間獨立房間內。
這房間內空落落的,只有一張八仙桌外加一把太師椅,椅子上坐著一個一身橫肉的大胖子,正在那里閉目養神。
「張管家,這位公子要報名參加活動,麻煩您給辦一下手續!」
侍女沖著大胖子一個萬福說了聲,便側身站在了一旁。
那大胖子張管家眯著眼楮打量了一眼林蕭,又閉上了眼楮,過了片刻才咳嗽了兩聲,重新睜開了眼楮,滿臉不情願地拿起了面前的狼毫筆道︰「真麻煩,這年頭阿貓阿狗都想著過五關?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說吧,叫啥名?」
那侍女轉頭一臉歉然看向了林蕭道︰「忘了請教公子怎麼稱呼?」
看著這大胖子張管家一臉欠揍的表情,林蕭心中一陣無名火起,可稜角分明的面上卻依舊古井無波,連侍女如此表情,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林,單名一個蕭字,謝謝!」
「林蕭?沒听過……」
那大胖子張管家搖頭晃腦地咕噥了一句,手中狼毫筆「刷刷」幾筆在面前的大紅簿子上寫下了龍飛鳳舞的「林蕭」二字,隨即把筆一扔伸出了胖的流油的手來︰「報名費三十兩!」
「報名費?」
沒等林蕭開口,那侍女就一臉驚訝地問道︰「張管家,按照安憶居的規矩,從來都沒有要報名參加過五關活動的客人繳納報名費的先例,您這是……」
「閉嘴!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大胖子張管家把眼一瞪怒道︰「你以為我寫這幾個字很容易?這也叫潤筆費懂不懂?趕緊的,三十兩銀子,一文錢不能少!」
被平白無故一通搶白的侍女頓時漲紅了臉,回頭看了一眼林蕭,又咬咬牙沖著大胖子張管家道︰「張管家,你這麼亂來,就不怕被東家知道了攆你出去?」
這番話出口的時候,林蕭很明顯听出語氣中都帶著顫抖,顯然這侍女對于眼前的大胖子張管家很是畏懼。
不過即使如此畏懼,她竟然也能據理力爭,倒是讓林蕭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想節外生枝的他沖著侍女微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模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到了大胖子張管家面前︰「這是五十兩,除了三十兩報名費,剩下的二十兩就當是請張管家喝杯茶了!」
侍女頓時愣了,滿臉不解地道︰「公子你這……」
「嗯,不錯,還算有點兒眼力見!」
大胖子張管家接過銀票湊到眼前瞅了瞅塞進了衣袖中,臉色這才沒有剛才那麼欠揍,用手一指旁邊的走廊道︰「你去那邊候著吧,等到活動開始的時候直接進場就可以了!」
林蕭卻沒有離開,而是陪著笑臉問道︰「還要麻煩請教一下張管家,我要是押注的話要去哪里?」
「什麼?你要下注?」
大胖子張管家聞言又翻著白眼看了林蕭一眼,輕蔑地「哼」了一聲道︰「我說小子,你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既想著參加活動,又想著押注掙錢,敢情天底下的好事都讓你一個人佔了去唄?」
「這麼說,我參加活動就不能再下注了?」林蕭並沒有太過意外,眼珠子微微轉了轉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張管家休息了,我上別的地方再打听打听去,告辭!」
說完轉身便要出門,卻被大胖子張管家給叫住了︰「等等!你上別的地方打听打听?小子,你倒是挺能找麻煩啊!也罷,我且問你,你想下多少注,要押哪位啊?」
「我這手頭有點緊,就……就……」
林蕭剛準備報出金額,卻見門外一道身影一搖一晃走進來,「啪」地將一沓銀票拍在了八仙桌上︰「這是十萬兩銀票,押我長樂賭坊八級供奉秦不二勝!」
林蕭瞳孔微微一縮看了看面前這人,心中頓時一愣。
玉面公子沈玉浪?之前在逍遙樓的時候與他有過一次接觸,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安憶居又遇上了。
這世界還真是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玉面公子沈玉浪當日對他的態度並不友好,現在在這里遇上了,只怕……
「喲呵,這不是那誰嘛,怎麼,你這是想下注還是想參加活動啊?」
正當林蕭尋思著怎麼應付的時候,玉面公子沈玉浪突然盯著他滿是鄙夷地道︰「看我這記性,你這要銀子沒銀子、要賭技沒賭技的,怕是來這里想渾水模魚吧?我說張管家,你可得把你這雙狗眼給擦亮了,要是被人給騙了,那可是丟了你們安憶居的臉面,到時候你主子應該也不會饒了你,我說得沒錯吧?」
那大胖子張管家早已經從太師椅上一躍而起,接過了銀票彎腰陪著笑臉將一張寫著「沈玉浪公子押秦不二過三關,十萬兩」且蓋著安憶居大印的票據雙手遞上道︰「沈公子教訓的是!我一定會擦亮我這雙狗眼,這是票據請收好,沈公子樓上請!」
「這年頭,還真有不自量力的人厚顏無恥跑到這里來自討沒趣!」
玉面公子沈玉浪極為受用地享受著大胖子張管家的恭維,鼻孔朝天從林蕭身旁經過的時候還不忘挖苦一句。
對此,林蕭也只能在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人比人氣死人啊!
像這種紈褲子弟,偏偏生下來就衣食無憂,動輒一擲千金不說,還能隨意嘲諷別人,若是心情不好看誰不順眼還能直接讓對方銷聲匿跡,這都他娘的什麼世道嘛!
當然,林蕭也並沒有傻到要在這種場合下跟對方辯論什麼,在沒有足夠的實力站穩腳跟之前,他只能像條老狗一樣苟著,才能保住這條小命!
只因他深知,對于他這種出身低微的「賤籍」之人而言,只有先保證自己能活著,才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