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幾乎都在一瞬間停下了動作,千百道目光齊刷刷聚焦到了場內那張賭桌上。
林蕭也收斂住心神,深吸一口氣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準備應對接下來的這第三局賭局!
只要能在這一局中獲勝過關,那就是連過三關,安憶居的令牌自然穩穩地到手了。
當然了,林蕭的目標不止是能連過三關,而是要連過五關!
只有這樣,他押的那一千兩銀子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翻上三十二倍變為三萬兩千兩,這樣一來他要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就會順利許多。
當務之急,是得想法子贏了這第三局,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安憶居又會提出什麼樣的賭法來?
前兩局都已經那般艱難,想來這第三局更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這過五關的活動究竟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是原本早就被內定好了的,眼下林蕭要想獲勝,就必須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制造變數,在變化中打破這幕後之人原有的布局。
只有這樣,他才有獲勝過關的希望!
「參加第三局者,一共八人,他們分別是鴻運賭坊八級供奉厲雲天!」
隨著渾厚聲音響起,站在賭桌最左側的一名白袍長發青年一臉嚴肅沖著四周拱手點頭示意,立時引起了一片喝彩。
「至尊賭坊八級供奉千首!」
站在白袍長發青年厲雲天右手側的一個滿頭華發、國字臉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同樣沖著場外觀戰者拱手見禮,再次贏得一片喝彩聲。
「揚州六大家之湯府執事湯鳴!」
站在第三位的一位身著灰布長袍的禿頂男子咧著大嘴朝著四周笑著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
林蕭看這個禿頂男子眉宇間竟跟前不久與他對賭過的湯府二公子湯鋒有幾分相似,忍不住在猜測這家伙會不會是湯鋒的便宜老爹。
「揚州六大家之張府千金張婉秋!」
站在第四位的一位妙齡少女面帶淡淡的笑容,右膝微彎,沖著眾人盈盈一個萬福,頓時換來了一陣唏噓聲。
林蕭瞳孔微微一縮,忍不住好奇地多打量了這個叫張婉秋的女子兩眼。
這女子單就容顏而言,絕對算不上千嬌月那般絕色,比起胡女其木格也相差甚遠,頂多也就能打個七十分的樣子。
可是她的一舉一動,卻散發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壓根不敢也沒辦法輕視她!
即便是方才她盈盈萬福的那一瞬間,這種氣場也沒有絲毫減弱,相反,給人感覺她就是這里的主宰、任何人都要臣服于她!
張府千金?那不是張府大公子張弛的妹妹嘛!
單就氣場這一點而言,這張府千金張婉秋,就比那張府大公子張弛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她為什麼會跑來參加這安憶居的過五關活動?以堂堂張府的實力,想要一枚安憶居的令牌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還是說,她特地來參加這過五關活動,有別的目的?
「長樂賭坊八級供奉冷面!」
站在張婉秋身旁的一個長著叫驢臉的漢子沖著四周抱了抱拳,就像個面癱一樣。
「揚州六大家之劉府高級執事劉至尊!」
與林蕭隔著一個人的瘦長男子一臉高傲地沖著四周點了點頭,派頭十足。
「揚州六大家之趙府……掃地小廝趙狗兒!」
「轟!」
渾厚聲音剛落,四周就不約而同發出一陣轟笑聲來。
方才的這番介紹中,個個都是揚州府有頭有臉有身份的,突然冒出來一個掃地小廝,確實讓所有人都感到詫異又好笑。
尤其是站在林蕭左手側這個叫趙狗兒的矮個子男子,一邊彎著腰向眾人打著招呼,一邊還搖動著身子,乍一看還真有點兒像那狗兒在搖尾乞憐!
林蕭見狀,卻微微皺了皺眉,心中非但沒有因此有輕蔑之意,反而生出幾分警惕來。
這個叫趙狗兒的矮個子男子,看似瘋瘋癲癲一副傻子樣,可是根據林蕭前兩局的記憶,這家伙每一把都是毫無懸念地獲勝,又豈是「運氣」二字所能解釋?
越是低調的對手,越是不能加以輕視!老虎狩獵前還要低頭呢,更何況這可是揚州六大家的趙府推薦來的參賽者,要是沒有點真本事,又哪里有資格代表趙府站在這里參加這過五關活動的第三局!
現在,場上所站的準備參加這過五關活動第三局的八名參賽者中,僅剩下站在最右側的林蕭尚未被提及,在場的所有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到了他身上。
他在熱身賽中憑借「一線天」手法獲勝取得參加過五關活動的資格,又在前兩局中過關斬將站到了這里,偏偏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歷,是以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從那渾厚聲音的主人口中得知他的來歷。
偏偏,等待了半晌,卻並沒有等來想要的結果,而是只听到那渾厚聲音冷冷地宣布︰「這第三局規則,由八名參賽者依次坐莊,共計八局,每局莊家獲勝得兩分,閑家獲勝得一分,逐局累積,局終之時積分最高者,便是今日安憶居連過三關的獲勝者,將獲得安憶居專屬令牌一枚!」
「好!」
眾人的疑慮,被這新穎的賭法一掃而空,齊刷刷發出了一聲喝彩。
這聲喝彩中,滿滿的全都是激動與渴望,仿佛俯守多時的虎豹,終于看到了獵物走進了自己的狩獵圈中,只待發起最後一擊,便能滿載而歸!
只是這樣一來,頓時將林蕭置于尷尬之地了。
試想一下,一共八名參賽者,其余七位都一一介紹過了,偏偏到了林蕭這里,人家直接給跳過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別的且不說,林蕭都能清晰地感覺得到,方才聚焦在他身上的那些目光,此刻都滿滿的全是後悔和懊惱!
難道說,這也是那幕後之人特意安排的?他這麼做,應該絕不僅僅是要故意讓自己難堪,那他究竟是何用意?
這些,林蕭都沒有在乎,倒是在心底里突然浮現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來︰「不知道那秦淮樓花魁花一枝,此刻會是什麼感受?會不會也後悔自己下錯了注押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