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五關活動第三關賭局結束!」
「獲勝的兩位將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決定是否繼續挑戰下一關!」
「請各位來賓到下注處兌換彩金,也可在安憶居選擇賭兩把!一個時辰後將揭曉是否有人挑戰下一關!」
隨著渾厚的聲音響起,場外的觀戰者頓時喧囂了起來。
場內方才同台競技的幾位參賽者,朝著林蕭恨恨地看上一眼後便相繼離開。
倒是方才還因為失利而在那里瘋瘋癲癲胡言亂語的趙狗兒,在見到敗局已定、沒什麼人再關注他後,忽然間就收起了那瘋癲狀,跟換了個人似的,就連方才那用手掏襠然後放到鼻尖子底下嗅的習慣性動作也沒有了,沖著林蕭拱了拱手道︰「原本我還不信有人果真能夠打破這內定之規,沒想到還真就親眼見識到了,佩服佩服!」
林蕭看到這趙狗兒突然之間的改變,微微一愣過後便即明白過來,這家伙還真是善于變臉,就是不知道他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那套是裝出來的,還是現在這番舉動是在飆演技?
還有,他說的「不信有人果真能夠打破這內定之規」,莫非在這活動開始之前早已經有人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那幕後之人知道這件事嗎?還是說……
又是一團團疑雲浮上心頭,不過眼見對方如此,他也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來,稜角分明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笑意,同樣抱拳還禮道︰「尊駕過獎了!你的演技也不賴嘛,佩服佩服!」
「演技?哈哈哈哈……」
趙狗兒聞言哈哈一笑道︰「希望他日還有機會能好生領教一下尊駕的賭技,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大踏步而行,直接出了安憶居離開了。
「方才,多謝了!」
張府千金張婉秋眼見其余參賽者悉數離去,現場僅剩下她與林蕭兩個獲勝者,當即微微一個萬福道︰「對了,公子還打算挑戰那第四關嗎?」
林蕭剛要開口說話,卻見一位身段玲瓏的侍女上前打斷了二人對話道︰「林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林蕭心頭微微一動,又看了一眼張婉秋,微微一笑說道「抱歉」便轉身邁開步子跟在了侍女後面。
張婉秋倒是微微猶豫了片刻,也要轉身跟上去,卻被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攔住︰「小姐,老爺命我來請小姐前去,有要事相商!」
那張婉秋聞言,嘴巴張了張,又朝著林蕭的背影看了幾眼,最後還是點點頭說了句「帶路吧」,便跟隨那護衛直接走向了安憶居二樓。
在通過那樓梯口的時候,護衛掏出了一枚令牌讓守在那里的侍女眼看一番,那侍女便放張婉秋上了樓,而那護衛則留在了樓下。
這一切,林蕭自然沒有注意到,此刻的他跟隨在那侍女身後,穿過一道小門後,經過了一條長長的廳廊,又進入了一幢獨立的閣樓中。
這閣樓外貌倒是尋常,乍看上去只是略比那揚州府尋常富貴人家房舍稍稍華麗些許,可是當林蕭真正踏入了這閣樓,頓時被這其中的奢華給嚇了一跳!
只見這閣樓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睫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踩在其上當真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如此窮工極麗,林蕭還真是生平頭一遭見識,真可謂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閣樓入門便是大廳,在左手側有一道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于平靜,只余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
大廳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沉香木八仙桌,桌上擺著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
八仙桌後主位上,端坐著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
只見這老者身著對襟唐裝,雖然看似尋常,但林蕭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身衣著無論是布料還是那做工,絕對是這大明王朝數一數二的,價值絕不在萬金之下!
莫非,這就是安憶居的老板?這場過五關活動的組織者?
帶著心頭疑惑,林蕭沖著那唐裝老者拱著手微微彎腰見過了禮後,就站在了那里,並沒有開口說話。
從林蕭走進這閣樓的那一刻起,這唐裝老者就一直在打量著他,容光煥發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來,只有那對深邃的眸子中閃爍著的光芒,就仿佛兩柄利劍般鞭闢入里,幾乎要將林蕭看穿!
尤其是從這老者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一身浩然正氣中帶著兩分若有若無的暴戾之氣,讓林蕭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
看來這老頭子也絕非常人,更非善人啊!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吶!沒想到在我揚州賭界,竟然又出了小友這般賭技高超之人,可喜可賀!」
唐裝老者率先開口,語氣平和,面上多了一絲笑意,沖著林蕭道︰「既來之,則安之,請坐吧!正好有事要與小友相商!」
「如此叨擾了!」
林蕭也沒有再墨跡,落落大方客套了一句,就在唐裝老者正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早有那俊俏侍女上前來斟了茶奉上,而後悄然退下並關上了門。
諾大個閣樓,便只剩下了林蕭與唐裝老者二人。
「這是小友連過三關的獎品,雖說以小友的身手,這點微薄之物壓根就不該拿來礙眼,不過賭亦有道,既然事先立了規矩,這賭約還是要履行的,還請小友笑納!」
唐裝老者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揭開了原本安放在八仙桌一側的一塊紅布,露出了一方托盤來。
盤中放著一塊令牌和一沓銀票,除此之外再無別物。
林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卑不亢地問道︰「冒昧問一句,不知道老伯您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