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心頭猛地一跳,連忙收回了思緒,再不敢用慧眼去看眼前這個已經把貼身的肚兜兒解了一半的瘋婆子。
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
好端端當個淑女它不香嗎?為什麼非要表現得這麼浪呢?
當然,林蕭不敢再看對方的真實原因,只是因為他是個正人君子,而絕不是因為害怕看了那少兒不宜的辣眼楮畫面會和先前一般成為一個瞎子,真的不是,他發誓!
「那個……算了吧,不用確認了!我相信你就是千飛雪了!」
沒辦法,林蕭只能放棄了再繼續刺激這個蛇蠍心腸的瘋婆子,承認了她的身份。
讓他真要上手模,那就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有賊心沒賊膽,就知道你們這種男人都是這個樣子!」
千飛雪嘴角浮起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帶著幾分不屑嘀咕一句,當著林蕭的面大大咧咧地整理好了衣衫,這才正色道︰「現在該說了吧?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不嫁給那肺癆鬼?」
林蕭一愣。
女乃女乃個腿,剛才只是隨口這麼一說,這瘋婆子還真相信了?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嫁給那個肺癆鬼這個問題,他怎麼可能知道答案!
甚至現在他連千飛雪口中所說的要嫁的那個肺癆鬼到底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只是事已至此,他總不能再告訴對方其實他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吧?那樣的話這個蛇蠍心腸的瘋婆子還不得將他給生吞活剝了?
「你先說說吧,那肺癆鬼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蕭覺得,看對方這麼在乎他的意見,覺得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當即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先看看這瘋婆子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竟然要以天賜賭坊千金的身份被迫嫁給一個肺癆鬼。
沒想到他這麼一問,千飛雪卻柳眉一蹙,白皙的臉上露出了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林蕭見狀,頓時心頭一緊。
這表情,莫非是他不小心說漏了嘴?為什麼感覺這個瘋婆子是在看一個傻子呢?
可是剛才他問的這個問題也沒什麼不對勁啊,要想幫她解決問題,不得先把事情給問清楚了嘛!
古怪,這瘋婆娘當真古怪,不能以常人邏輯來度量,還是得小心為上!
「難道千嬌月沒有跟你說起過我為什麼要嫁給那個肺癆鬼?」
千飛雪盯著林蕭看了半晌,沒有從他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看出什麼線索,微微頓了一頓問了一句,旋即又自嘲地搖了搖頭,頗有些憤恨地道︰「她不告訴你這些事情原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沒有誰願意把自己丑陋的一面曝光在心儀的人面前,更何況是她那樣的……」
說到這里,似乎是勾起了什麼傷心事,大大的眸子耷拉了下來,看上去竟顯得那般落寞和無助。
這一幕,自然悉數盡收林蕭眼底,讓他心頭也不由微微一動,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內心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感到一陣痛楚。
當然,他知道自己內心的這份心痛,並非是因為看到了千飛雪這瘋婆子突然間流露出的這份柔情,而是因為她方才那副神情,讓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千嬌月目前的處境來。
她現在趕回天賜賭坊去,少不了得面對整個千家上下的針鋒相對吧?
年紀輕輕的她,那瘦小的肩膀能不能扛得住這一切狂風暴雨?
千飛雪雖然耷拉著眼皮在那里獨自傷懷,但是眼角余光卻同樣一直在觀察著林蕭的表情變化,此刻見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難掩的心疼,嘴角微微上揚,有一抹陰謀得逞的淺笑滑過臉頰。
「做個交易吧!你幫我除掉張熠那個肺癆鬼,作為交換,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任何要求!」
千飛雪收起了那份落寞和無助,開始主導這次談判,直截了當地提出了條件。
只是,當「任何要求」這四個字從她口中飄出時,那嫵媚的語氣實在是留給了林蕭太多的遐想!
當然,遐想歸遐想,林蕭的心思卻落到了那個有些耳熟的名字上。
張熠,不就是前一天晚上在青石巷小院中被他和千嬌月聯手給宰了的那禽獸嘛!
這千飛雪此刻突然提出這個名字來,是事實如此呢,還是說別有用心?
又或者是,她口中所說的肺癆鬼張熠,其實並非那已經魂歸地府的張府公子張熠?
不行,這件事情可得多留個心眼兒才行,不然容易被這個蛇蠍心腸的瘋婆子給坑了!
「張熠?那是何人?該不會是天橋底下說書老漢的那個傻兒子吧?」
林蕭思索了半晌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來︰「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可真夠悲催的,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嘛!不對,準確來說是一朵鮮花被牛糞給插了……」
「你懂什麼!」
千飛雪面色一沉,盯著林蕭的臉打量片刻才道︰「我說的張熠那肺癆鬼並非你說的那個什麼說書老漢的傻兒子,而是揚州六大家之一的張府公子張熠!」
「啊?張府公子哥兒?」
林蕭面露驚訝之色︰「這是好事啊!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琴瑟和鳴,夫唱婦隨,你若是嫁給了張府的公子哥兒,進門就是少女乃女乃,熬個三五年把你那老公爹熬死了,你就是三年的媳婦兒熬成了婆,從此一家獨大,號令張府、誰敢不從?若是換作我是你,恨不得親自帶著嫁妝送上門去……」
「閉嘴!」
林蕭話沒說完,千飛雪便是一聲怒喝硬生生給打斷了,那白皙的女敕臉立時就拉了下來︰「你知道什麼?就敢在這里信口開河!我就實話說了吧,你若是能想辦法宰了那個肺癆鬼,你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我還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怎麼樣,敢不敢干給句痛快話!」
林蕭︰「……」
這瘋婆子心心念想著要宰了張熠那禽獸,到底是真的還是在這里為了套他的話故意說給他听的?
如果是真的就好辦了,反正那張熠已經涼透了,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與這個瘋婆子和談了,以後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她給他下的套,那他答應了豈不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