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是雙腿被壓斷了的西門彪了,便是渾身毫發無傷的林蕭,為了裝作不能動彈,在經過了這一夜的馳騁後,此刻也是渾身疼得跟被人拿棍子抽過一樣,尤其是胯子,簡直要跟散架了一樣。
說來說去還是這練武之人的根底好啊!
趁著西門彪那貨打著買包子當早餐的幌子去藥鋪處理傷勢的這會子功夫,林蕭躲在馬車中伸了個懶腰,然後索性在車廂中擺了個大大的「太」字躺了下來。
嗯,還是躺平好啊!看來這演戲也是個體力活,要不是為了能夠讓西門彪那工具人駕著馬車帶他按時去安憶居參加過五關活動,他才不會遭受這份罪呢!
咦?不對勁,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剛才西門彪那貨在離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來著?「不然誤了參加安憶居過五關活動的時辰可就麻煩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那貨這麼一路狂奔,是因為奉命將他按時送到安憶居去參加那過五關活動的?
問題來了,能夠讓西門彪這貨忍著雙腿被壓斷的劇痛都要按時將他送到安憶居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是之前在城西郊外的莊園中以「慧眼」見到過的那神秘的黑袍客嗎?
不行,西門彪這貨有問題,必須得好好觀察觀察!
林蕭當即開啟了超視距切換視場的慧眼準備看一看那打著買包子幌子的西門彪究竟去了何處。
可是誰知道當他熟門熟路地收斂心神等待著視場切換到西門彪身上時,心中卻不由得一驚!
視場是的確切換了,但並沒有看到西門彪的身影,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樣子,恰如先前他以慧眼想要看清楚張府內部時候所看到的那般!
莫非,那貨是去了張府?還是說去了和張府同樣實力的揚州六大家其中之一?
對了,貌似這揚州府西城區屬于長樂賭坊的勢力範圍,西門彪會不會是去了長樂賭坊的某間密室?就像是安憶居老板老伯的居所那樣的地方?
再次嘗試了一下,終究還是終無所獲,林蕭只能收起了慧眼放棄了想要盯梢的想法。
看來一進入這揚州府中,這慧眼的施展就會受到限制,遠不如在城郊時候那般得心應手啊!
一想到這一點,原本對于即將開始的安憶居過五關活動勝券在握的林蕭,內心深處忽然就浮現出了一抹不自信來。
到時候在賭局中如果也像現在這般沒辦法施展慧眼該怎麼辦?難道任由冒充他去參賽的奇葩幻相輸個精光,白白斷送了他一直以來的精心謀劃?
不行,得趕緊想個法子,還是得想個保險一點的法子!
林蕭不知道的是,當他在這馬車中舒展快要散架的身體的同時苦苦尋思在稍後的安憶居過五關活動獲勝之法的同時,咬著牙強忍著雙腿被壓斷的西門彪正在一家名喚「同仁堂」藥鋪的密室中,面臨著命運的裁決。
此刻他正躺在一個特制的架子上,兩條腿露了出來,在大腿接近膝蓋的位置已經變成了紫黑色,腫起的位置有尋常人大腿的兩倍粗細,而且已經明顯變形。
因為錐心刺骨的劇痛,西門彪緊咬著牙關,牙齦都在滲著血,渾身汗透更是像剛剛從水塘里撈上來一般。
旁邊,站著一個約莫五十出頭的大夫,還有和林蕭一模一樣的身影,正是那易容成林蕭模樣準備去安憶居參加過五關活動的奇葩幻相!
「孫一針,他這腿當真保不住了?連你的醫術都無法保住?」
奇葩幻相將冰冷的目光從西門彪的斷腿處轉到了那個被稱為「孫一針」的大夫身上,語氣甚是冷漠。
大夫孫一針搖了搖頭道︰「雙腿被壓斷之後,若是沒有妄動立即送到老夫這里來,老夫自可保他無虞!可是眼下他這斷腿處已經嚴重變形,便是藥王再世,也斷難治愈!要想保命,唯有徹底鋸掉這兩條斷腿,而且宜早不宜遲!」
奇葩幻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再一次將冰冷的目光鎖定了正忍受著非人劇痛的西門彪︰「你斷腿一事,他可知曉?」
「不……不知!」
西門彪剛從牙縫里蹦出了這兩個字,就差點疼得昏厥過去,兩個拳頭緊緊攥在一起,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他……只當我……坐麻了腿!」
「他不能動彈究竟是真的還是裝的,你可有查清?」
「真……真的!我……一路上試探了好幾次,絕無差池……」
說完這句話,一直以來都憋著的一口氣頓時散了,西門彪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昏厥了過去。
「公子,您看這……」
大夫孫一針看了看西門彪又看向了奇葩幻相,露出了有些拿捏不準的神色。
「記住,在血浮屠中,資源永遠都不會浪費在一個廢人身上!」
「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吧!」
奇葩幻相一臉陰翳地撂下了一句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的冰冷吩咐,轉身離開了。
「明白,公子!」
大夫孫一針目送奇葩幻相離開後,轉身看了昏迷中的西門彪良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舒展了一體的林蕭估模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從車廂中爬了上來坐著,又恢復了那副不能動彈的樣子,目光透過車窗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從街角處轉了出來,健步如飛朝著馬車走了過來。
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打著買包子的幌子去處理斷腿傷勢的西門彪!
只是,此刻對方卻是兩手空空,壓根就沒有買包子!
林蕭看著不斷靠近的西門彪,瞳孔微微一縮,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來。
這貨,有些不對勁啊!
才去了這麼一會兒功夫,那斷腿傷勢就痊愈了?莫非剛才他以慧眼看不透的地方,竟隱藏著一個神醫?
由于之前有過兩次那小家伙兒錦鳳讓重傷的他還有千嬌月一夜痊愈的離奇經歷,此刻林蕭倒是也並不排除西門彪在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的時間里就腿傷痊愈的可能性,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
可是這貨明明答應了要去買包子做早餐,可是現在卻空著兩手回來了,這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難道,這揚州府西城區的包子都賣完了?還是說所有的包子鋪都沒開門?
又或者,是西門彪這貨只顧著去處理斷腿傷勢了,壓根就把買包子做早餐這回事兒給忘到了南爪哇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