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模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林蕭從這比席夢思還要舒適的椅子上起身,剛準備出門,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頓時拍了一把腦袋,轉身朝著那曼妙侍女問道︰「對了,花姐去了哪里?我還有事忘了問了!」
「我家主人有事出去了,一時半會兒應該沒辦法回來,不過在她走之前交代了兩件事情,要我等公子醒來了以後轉告!」
那侍女微微欠了欠身子指著桌子上的一沓票據道︰「這是上一關中所有押莊家獲勝的下注者簽字畫押的憑據,我家主人讓我轉交公子,說這是公子應得的!另外主人還吩咐了,說這屋子里的所有東西以後只要公子有需要,隨時都可以拿走,不用再知會她!」
林蕭瞬間就愣住了。
花一枝這個小娘們,怕不是個能听取別人心聲的妖精吧?要麼就是個會未卜先知的巫婆!
之前他在賭局結束後就來到了這里,與花一枝簽完契約後又動用慧眼看著姬媱擺月兌了危險境地之後便感覺疲憊得不行直接睡著了,關于那第四關賭局開始前說好的什麼贏家可以獲得所有下注在敗家身上的籌碼,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可是足足千萬兩!
剛才林蕭還在愁那千萬兩銀子怎麼給扛回家呢,沒想到花一枝早就給他安排妥當了?
等等,不對,有些不對頭!
這玩意兒不是銀票,而是……而是各家下注者簽字的票據?
也就是說,那什麼揚州四大賭坊中的鴻運、至尊還有長樂三家賭坊,以及揚州六大家等等動輒叫價百萬兩甚至數百萬兩籌碼的家伙,壓根就沒有拿出真金白銀來,而是僅僅簽了個字,然後就說多少算多少了?
這他娘的跟打白條有什麼區別?
合著普通老百姓要下注就必須得真金白銀的,輸了就輸了,而這幫大爺下注就只是一句話的事,贏了彩金照拿不誤,輸了就給贏家一張白條?
這不就是在明火執仗地打劫嘛!
看著這一沓票據,林蕭分明感覺到那幫大爺在沖著他發出冰冷的嘲笑,還一個勁兒地在那里高喊著——
「來呀,有種你來找老子要錢啊!」
「老子給你給簽字的條子都是看得起你,別不服!」
「你要是敢拿著條子來找老子要錢,老子就把你沉到護城河里喂王八!」
……
公平呢?說好的公平去哪里了?
老子拿這麼一沓票據做什麼用?拿來擦還嫌硬呢!
總不能拿著這一沓票據去城里的錢莊直接讓人家給兌換出真金白銀吧?
在這一刻,林蕭覺得自己算是被涮了,結結實實地被涮了!
這所謂的賭局,還有那所說的什麼不管哪一方贏了,押在輸的一方身上的所有籌碼都歸贏家所有,原來只是一個口號,一個蠱惑人心的誘餌而已!
看來終究還是太過天真了,也太高看什麼揚州四大賭坊還有什麼揚州六大家的人品了,這他娘的妥妥的無賴行徑!
林蕭真的很想將這一沓注定無法兌現的票據給撕碎了扔進茅坑里,可是轉念想了想,還是悉數收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嗯,先拿著吧!既然那幫玩意兒能用這種方式欺騙別人,那咱也得找個合適的機會用這些擦都嫌硬的垃圾去惡心惡心那幫玩意兒!
沒有機會,那咱就自己創造機會!
對于這曼妙侍女所轉達的花一枝的後面一句,林蕭倒是並沒有太多想法。
雖然之前他對于這里的比席夢思還要舒適的椅子念念不忘、做夢都想弄一把回到青石巷小院里去當床使,可是眼下那青石巷小院接連出了好幾條人命,肯定是沒辦法再回去住了,剛好這花一枝又給了他那枚可以自由出入這閨房的扳指,困了就回到這里來睡覺,說不定還能欣賞一番美人出浴的美景,傻子才會扛一把椅子去住橋洞!
只是當他臨出門的瞬間,目光無意中瞥到了擺在一旁架子上的一柄五寸來長的短劍時,卻怦然心動。
剛好那把從胡女其木格手中薅羊毛薅來的特戰匕首不知道丟到哪里了,那就拿著這短劍來防身也不錯!說不定關鍵時刻還能派上用場呢!
「跟花姐說一聲,這柄短劍先借我用用!」
雖然曼妙侍女剛剛說過他要用這里的東西可以不用知會她直接就能拿走,但出于禮貌的需要,林蕭覺得還是跟人家打個招呼比較合適。
總不能拿人家的大方當做自己貪得無厭的借口吧?
林蕭可不想做一個惹人生厭的家伙!
再說了,要薅羊毛那也不能把羊給殺了、要割韭菜更不能把韭菜給連根拔起的道理,林蕭自問還是多少懂一點兒的!
「好的公子,待到主人晚些時候回來,我一定代公子轉告!」
那曼妙侍女倒是乖巧,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道︰「對了公子,那下一場賭局即將開始了,如果公子準備好了,就請隨我一道下樓前去入場可好?」
「嗯,好,麻煩了!」
林蕭點點頭應了一聲,當即在那曼妙侍女的引導下,一路來到了秦淮樓一樓,迎面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公子,你剛才去了哪里?我去兌完彩金下完注回頭就看不到你了,害得我一頓好找!」
那身影一見到林蕭下樓,頓時兩眼一亮直接沖了過來,二話不說牢牢地挽住了林蕭的胳膊,好像生怕他能突然長出一對翅膀給飛走了一樣。
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胡女其木格!
面對胡女其木格的這近乎過分的熱情,林蕭好一陣無奈的苦笑︰「傻丫頭,我只是感覺有些累了,所以找了個地方睡了一覺而已,難道還會失蹤不成?」
「睡覺?」
胡女其木格一听這話,俏臉上頓時就流露出了一抹警惕的神色,下意識地朝著立在一旁的那曼妙侍女看了一眼,又扭頭看著林蕭,雙眼中已經帶著一絲懷疑。
「這位小姐莫要誤會!」
那曼妙侍女顯然也是慣會察言觀色的,一見胡女其木格這副表情,立馬開口解釋道︰「我只是奉命請公子到我家主人的閨房中去放松放松而已!」
林蕭一听,頓時頭就大了。
女乃女乃個腿啊,這該死的侍女,你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完犢子了,這下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