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賭的提議是你自己提的,要賭腳趾頭也是你自己說的,現在林公子加了個條件,你就不敢賭了?」
「就這逼樣,還是什麼揚州六大家的狗屁繼承人呢,我呸!」
「要是個帶把兒的,現在就賭!」
「別讓人瞧不起你!」
「把平日里騎在秦淮河畔花船上姑娘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勇氣拿出來!」
「賭!」
「賭!」
「賭!」
……
听著這一聲高過一聲的憤怒的咆哮,林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來。
嗯,揚州府的父老鄉親們就是這麼熱情和率性!你看看,現在都壓根不用他去起頭,所有人就自發地代入這賭局中開始跑龍套了!
關鍵這龍套跑得,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杠杠滴!
趁著這會兒功夫,林蕭施展慧眼那超視距切換視場的功能,再度追蹤了一把揚州六大家管事的正主兒下落,當視場轉到了那輛壕到沒邊但是被他干斷了桐木車軸的馬車上,發現除了十來個下人在那里哭喪著臉收拾外,那六個老頭老太太早已不見了蹤影。
剛準備繼續追蹤一下六個老頭老太太的下落,突然站在高高的車轅上的湯鉉發出了一聲咆哮︰「好!老子賭了!」
好家伙,一聲咆哮把林蕭嚇了一跳,硬生生打斷了注意力,視場也強迫被切換到了眼前,湯鉉那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的老臉映入了眼瞼。
對此,林蕭也只能一笑置之。
那六個老頭老太太,應該因為出門不利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先看看湯鉉這貨到底安的什麼心再說!
「你說你,堂堂湯府大公子,曾經的繼承人,怎麼也是個賤骨頭呢?非要各位父老鄉親們拿鞭子抽你你才肯就範?」
賭局要攢,當然該有的刺激還是一句都不能少︰「那啥,關于能不能現場斷趾頭這一條你怎麼看啊賤骨頭?」
「你才賤骨頭!你個小雜碎全家都是賤骨頭!」
湯鉉听林蕭三句不離湯府繼承人這件事,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氣得差點七竅生煙,狠狠地懟了一句,跟著又猶豫了一下才道︰「現場斬腳趾頭那就是老千的做派,老子還沒賤到那個地步,還不屑于那樣干!」
「嗯,不錯,雖然被廢了繼承人資格,但是這句話好歹不失為一個曾經的豪門紈褲志氣!」
林蕭毫不吝嗇地豎起了大拇指捧了一句。
「你他媽的能不能不要提這檔子事了?」
湯鉉被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遠︰「你先來猜,你我加起來一共有幾根腳趾頭!」
林蕭依舊帶著一臉的藐視笑吟吟地道︰「好好好,不提了還不行嗎?你可千萬別給氣死了!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得哪一天湯老爺子嘎 一下沒了,你就又成繼承人了呢。到時候可要苟富貴勿相忘啊!」
湯鉉︰「……」
好吧,現在他自己都在懷疑,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真的熬不過他那個該死沒死成的白發老爹,到時候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無賴臉皮夠厚了,現在遇到了林蕭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他媽的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個畜牲吶!活生生能把人給氣死的那種孽畜!
對于湯鉉此刻心中的這番仰天哭訴,林蕭表示自己一概不知情,眼見打擊得差不多了,吳掌櫃點燃的那柱香也燃燒了近三分之一,想到今日的正事——醉仙樓開張儀式到現在還沒有舉行,也不再耽擱,當即右手一抬,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八」。
然後,將食指對準了湯鉉,口中很形象地模仿了一聲「pia」!
湯鉉雖然不知道林蕭在比劃這手勢的時候為什麼嘴里要發出一聲「pia」來,但看他那帶著輕蔑笑容的表情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意思,當下黑著臉只當做看不見,冷冷地道︰「你這他媽的到底猜的是多少?」
「這都不懂?」
林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你的加我的,一共一十八根!」
「什麼?兩個人的腳趾頭加起來為什麼是十八根?」
「對啊,為什麼啊?不應該是二十二根嗎?」
「我擦,你他媽的兩只腳上有十四根腳趾頭啊?」
「啥?你只有八根腳趾頭?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除了你個癟三,你問問在場其他人,哪個人兩只腳加起來不是八根腳趾頭?」
「都他媽別吵吵了!一個個的連腳趾頭都數不清楚,還在這里裝個毛的逼!人家林公子說的沒錯,每個人九根腳趾頭,加起來可不就是十八根嘛!」
……
听著耳邊驟然響起的議論聲,林蕭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
女乃女乃個腿,這是什麼個情況?
話說在場的這麼多人,不會每個人的腳趾頭數目都不一致吧?
這都他娘的是天殘腳不成?
就在此時,湯鉉一臉陰翳地盯著林蕭冷冷問道︰「小雜碎,你確定你我兩人腳趾頭加起來是一十八根?」
林蕭點點頭很肯定地道︰「不錯,我賭你我兩人加起來,一共有一十八根腳趾頭!」
「大家都听到了吧?這小雜碎可是親口說的,老子與他兩個人的腳趾頭加起來一共有一十八根!」
湯鉉在得到林蕭的肯定答案後,突然提高了音量咆哮了一聲,然後就是一連串陰毒的桀桀笑聲,然後驟然止住了笑聲,用毒蛇般的目光盯著林蕭一字一句地道︰「小雜碎,你輸了!老子賭你我加起來一共有一十七根腳趾頭!」
「不可能!剛才這位大叔都說了,一個人肯定是九根腳趾頭,兩個人加起來怎麼可能是一十七根?」
林蕭「難以置信」地搖搖頭道︰「來來來,你把鞋襪月兌了讓大家伙兒看看!」
「不見棺材不落淚!好,今天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湯鉉再度咆哮了一聲,然後勝券在握地冷閑著坐在了車轅上,三下五除二月兌掉了自己的鞋襪,露出了那殘缺不全的腳趾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