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縣,東市安樂坊。
一個二層木樓一側,突然炸開一個大洞。碎木石塊四處蹦飛。
一團無形之物從木樓洞口內躥出。
對面房子屋脊,瞬間被撞出一個碩大豁口。
好似什麼怪物猛然咬了一口一般。
破碎木樓洞口處,一個黑衣斗篷人猛然晃動右手白玉環。
接著凌空狠狠抓向對面破碎屋脊。
「定!」
吱吱吱……
一陣刺耳尖叫驟然想起。
一團直徑四五米的碩大黑煙團,驟然在半空浮現。
斗篷人緊咬牙關,狠狠發力。
黑煙嘶鳴聲越發刺耳,且再黑煙和隱形狀態之間不停轉換。
同時又好似一團落入水中的墨水,不斷向四周翻滾擴散。
可惜一股無形之力四面八方籠罩,任憑他如何掙扎,都不能逃月兌分毫。
斗篷人臉色蒼白,知道到了關鍵時刻。
右手再次狠狠震顫,水滴狀玉墜頓時發出脆響。
「無定!」
吱!
一聲尖銳鳴叫沖霄而起。
一張張痛苦、歡笑、恐怖、嘶吼的人臉在黑煙團上迅速閃現。
砰!
一聲爆鳴。
黑煙團就好似被捏爆的氣球,頓時炸成碎片。
縷縷黑煙再半空飄蕩,一邊飄蕩,一邊化作點點黑色熒光,散落半空消失不見。
斗篷人噗通一聲半跪在地,臉色蒼白大汗淋灕。
木樓下方,四五十個黑衣皮甲的漢子,同樣臉色蒼白的癱軟在地。
個別的甚至已然昏迷不醒。
……
安樂坊如意齋頂樓。
陳沐身周黑煙繚繞,他站在斗拱飛檐上,凝重的看著遠處的戰團,臉色一片凝重︰「真難殺。」
想到上次突遇陰魂場景,陳沐直冒冷汗。
若不是五鬼搬山,那晚他必死無疑。
此刻已是他甲魄圓滿後的第五天。
他開始偷偷跟隨湯山軍,觀察他們清掃邪祟行動。
「千機令不好搶啊。」陳沐皺眉看向不遠處。
四個小隊正在破碎木樓周邊嚴陣以待。
每個小隊五十人,領頭的都是佩戴金絲白玉環的甲魄高手。其他人最少也是練形大成。
陳沐觀察過,雖然穿著士卒皮甲,訓練痕跡卻不重。
他猜測,這些人就是上官家招募的江湖散人教頭。
而像這樣的小隊,上官家共有十六支。
「果然底蘊恐怖。」
「三寶精粹啊……」
「不知道死多少人才有這份雄厚力量。」
「去找左勝?」陳沐搖頭。
左勝已練出護身靈光,實力太強。而且瘋言瘋語的,總覺得不正常。
「可惜雲蜃靈甲術來的有點兒晚。」陳沐調出灰色牆壁。
雲蜃靈甲術︰329/10000/一階;
「五點?很好。」陳沐滿意點頭。
練形術變成靈甲術,大量感悟隨之而來。
呼吸法三百六十個變化未變,身體卻發生微妙改造。
他只要自然呼吸,三百六十個變化就自動運轉。
除非他打斷,不然全天候都在變化循環。
他不用刻意修煉,喘氣就能刷經驗!
「就是點數有點兒少。」陳沐貪心不足的想著。
他現在也沒明白靈甲術熟練度規則。
有的時一小時增加一點,有時增加五點,開盲盒一樣。
「要是早點得到雲蜃練形術就好了。」陳沐再次感嘆。
「若靈甲術練成,說不定我也能練出靈光。」
「不干人事的王八蛋!」陳沐默默的咒罵世家三遍。
如果不是他們壟斷、刪減、亂改。他就能提早獲得一部上限高的練形術。
有熟練度堆積,說不定如今也已練成靈光。
一身靈光護體,搶千機令可就輕松多了。
……
「你果然是想搶千機令。」一個身穿翠綠衣裙的身影驟然在陳沐身邊浮現。
陳沐對翠翠的神出鬼沒已經習慣。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說。」陳沐淡然否認。
「你猜我信不信?」翠翠嘿嘿笑。
陳沐認真道︰「我猜你信。」
翠翠呵呵一笑︰「別想了。你又打不過上官紀。」
陳沐無奈的看著翠翠︰「你對我的誤解真的太深了。」
翠翠頓時翻了個白眼。
「他們這麼一點點清掃,就不怕有漏網之魚?」陳沐不解。
「這些小可愛們一旦聚集成群,就會自發往中心匯聚。」
「一點點清理,總能清理干淨。」翠翠坐在飛檐斗邊緣,雙腿有一些沒一下的晃著。
「你就沒點兒什麼感覺?」陳沐復雜的看著翠翠。
這可是在屠殺她的同類。
「什麼感覺?」翠翠奇怪的看著陳沐。
「物傷其類?」翠翠混不在意搖頭︰「我們可沒法理解你們人類的復雜感情。」
「怎麼形容呢,就像書架上的數百本書籍。拿走燒掉其中的一部分,或放入新的一部分。來來往往對書架上的其他書籍都毫無影響。」翠翠晃著腿,一臉輕快的道。
這種毫無感情,宛若機器般的冰冷形容,讓陳沐心頭一寒。
翠翠的言笑晏晏,總是讓他有種對方是人的錯覺。
陳沐搖搖頭不再糾結。
物種都不一樣,沒必要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別鬼。
「湯山軍要清掃所有陰魂,類似涸澤而漁?」
「雖然費時費力,但卻簡單。」翠翠聳聳肩。
「有的時候甚至不用清掃完全,就能踫運氣找到。」
「時機成熟,千機令也會自己出現。」
陳沐點頭了然。
「怎樣才能讓你對我視而不見?」陳沐突然開口。
上官紀雇佣白妙謹,固然看重對方武力。
更看重的還是翠翠能看穿陰魂隱身變換。
幫他們迅速鎖定陰魂所在,不用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你果然是要搶千機令。」翠翠回頭笑道。
「你誤會了。」陳沐絕不承認。
「那沒辦法。收了錢了。」翠翠看著陳沐身周黑煙,頓時猜到,陳沐打算靠陰魂隱身搞事。
「除非你也能拿出白玉靈錢。」
「真可惜。」陳沐搖頭。他要是有所謂的白玉靈錢。他直接雇佣介甲不更簡單。
「其他兩家,不會有你的同類吧?」陳沐悄悄打探。
「你想什麼呢?我活了那麼多年,就踫到你這麼一個怪胎。」翠翠撇嘴。
「不過,我真的好奇,你和這個只知道本能的家伙,到底是怎麼共生的?」翠翠盯著陳沐和他身上的秋字紙人黑煙。
「難道你有什麼天賦血脈?」
我要有天賦血脈,還能在這里為千機令發愁?
翠翠興致勃勃的上下打量陳沐︰「你有沒有什麼異于常人的特別之處?」
陳沐瞥了對方一眼︰「還真有?」
「我特能吃,算不算?」
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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