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仙茶館。
陳沐神色莫名的盯著手中小碗。
碗中裝著拳頭大一團米飯。
此米極為沉重,小碗端在手中,就像端著一塊石頭!
米粒呈晶瑩黃色,如前世的白米那般粗細,卻有花生米那麼長,狹長尖銳。
陳沐夾起一粒慢慢咀嚼。
一股帶著絲絲甜味的糯香口感在口中擴散。
咽下去,胃部頓時傳來淡淡溫熱感。
「好吃!」陳沐驚奇︰「黃芽米就是不一般。」
旋即他就搖頭苦笑︰「可它貴的也不一般。」
只拳頭大一份,就花了他五百兩銀子!
「雲州應該不是這物價吧?」陳沐對未來生活深表擔憂。
「甲魄合一怎麼就合出來個大胃王呢?」陳沐一臉無奈。
闢谷丸吃沒了。
銀子也快吃干。
再繼續待下去,他都要動用那十七枚白玉錢啦。
「當初就該多敲巫老頭一筆!」陳沐懊惱的想著。
伴隨雲蜃靈甲術提升,身體改造加速,飯量大增。普通飯菜已不能滿足需求。
「黃芽米是甲魄合一後的主食?」
「這味有點兒熟啊。」陳沐疑惑皺眉。
「闢谷丹?」他頓時恍然。
雖依舊無法分辨成分,但闢谷丹必然和黃芽米有關。
「也不知道這玩意好不好種。」陳沐嘆氣。
未來二十年,他都要和這玩意兒相伴。
……
左六乙卯艙室內。
陳沐盤膝坐在床榻上。
桌子上依舊燻烤著1.0版定神丹。
腦海中,絲絲縷縷銀色線條穿透薄紗般迷霧,沖到他眼前。
陳沐已逐漸習慣這種沖擊。
「神意圖破開迷霧,實現神魄合一。這就是所謂的開天門嗎?」陳沐恍然。
陳沐睜眼看向灰牆。
雲蜃靈甲術︰7757/10000/六階;
「等所有魄力完成質變,我就能開始感應修煉。」
「比不過道骨。但終究快大多數人一步。」陳沐滿意點頭。
……
白蛫梭到雲州,可還沒到雞籠山。
透明幕牆外的風景依舊沒變。不管黑夜白天,總是水中景觀。
要不是每隔兩三天就靠岸送人,陳沐都以為他們還在海中飄蕩。
「怪不得叫通天河。」不提書中描述的河水倒灌奇景。
就這看不到河岸的寬度,也足以叫的起通天。
船上人陸續離開,左勝、誠意、屠山等幾位老熟人先後登岸。
「也不知道何時才到我。」
即便已經做足心理準備,終究是到了未知地方,心中難免不安。
「當初應該多給那老頭幾塊白玉錢。」陳沐隱隱後悔。
錢多了,說不定能安排個更好的地方。
……
半月後,就在陳沐身上銀子存款跌破五千兩之際,終于到了雞籠山。
順著登船階梯跑到出口,陳沐再次見到到那個給他蓋章的干瘦老頭。
他挨個檢查眾人印記,然後一言不發的領著他們百多人登岸。
慘白色白蛫梭背部,一塊五邊形龜殼向上掀開,露出一個平直通道。
一行人走出通道,走上石頭棧橋。
老者把印章交個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胖胖道士,幾句話交涉完畢,就轉身離開。
陳沐混在人群中,小心打量。
放眼望去,遠處是層巒起伏的蒼翠高山。淡淡白雲繚繞其間。
收回視線,看向石制棧橋終端。
街道,商鋪,攤販,人群。陳沐甚至以為自己回到灕江城城東碼頭一般。
他轉頭看向碼頭北邊,注意到那里有座矮山。
靠近通天河一側是個坡度近乎垂直的崖壁。
五六座高大的黑瓦木樓,竟建造瓖嵌在崖壁中間!
「敢在這種地方住,睡覺都不安穩,也是心大。」陳沐心中調侃。
真要塌了,以在場全員甲魄的身體強度,摔死不可能,但肯定疼。
又把這普普通通的碼頭好好打量一番,陳沐心頭閃過一抹失望。
「白玉錢果然給少了嗎?」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人影突兀跳出矮山木樓窗邊,身體瞬間包裹進一團瑩白光芒中間。
微微下沉後,就先慢後快的直飛上天。
等飛到矮山之上,轉一個直角,嗖的一下就射入遠處群山。
陳沐︰「……」
!
……
矮胖道士回頭看了一眼,旋即笑眯眯道︰「那是咱們雞籠道下院監院,宋無極宋監院。」
「咱們宋監院可是少有的凝竅高人。」胖道士滿臉驕傲。
「最重要的是,監院最初的起點,和你們一模一樣!」胖道士滿是感慨。
「宋監院當年也是乘坐白蛫梭而來。」
「他勤懇勞作,努力修煉,一步一個腳印,合玉種,聚元符,凝神竅,終成長老監院。」
「你們若能踏實勞作,不惹事添亂,說不定就能成為第二個宋監院!」胖道士滿是誠懇的鼓勵。
剛才還面帶彷徨眼帶失望的眾人,頓時熱血沸騰起來。
不是這些人好騙,而是這些人都是各國最拔尖那批人。
自有一股我上我也行氣概。
就連陳沐這個咸魚宅男,也忍不住的激動。
飛!
那可是飛!
不是五鬼搬山的飄,而是真正月兌離地面的飛!
速度還那麼快!
即便知道胖道士在畫餅,陳沐仍舊忍不住的心潮起伏。
「大丈夫當如是!」陳沐頓時熱血上頭。
……
三天後。
雞籠道下院糧店。
「黃芽米限購十斤,計兩千兩。」
「銀珠米兩百斤,計二十四兩。」
「客人,總計白銀兩千零二十四兩。您看……」一個三十多歲,灰衣短打伙計笑眯眯看著陳沐。
陳沐嘴角抽了抽。三天前的熱血,頓時被柴米油鹽消磨一空。
物價雖然比白蛫梭上大幅降低。但仍舊貴的一塌糊涂。
他身上攏共還剩四千二百五十六兩白銀。這一下就去掉大半,著實肉疼。
可就這,也只是他一月飯錢!
還沒算各類肉菜開銷!
居不易啊……
……
扛著兩個麻包,提著一個灰布袋,陳沐默默離開糧店。
沿著碼頭街道,向著東側走去。
走過坊市街,走過住宅區,離開刻著通天坊的石頭牌坊,轉過矮山山坡。
一片看不到邊際的碩大盆地平原出現在他眼前。
一塊塊整齊田地鋪在地面。
零星房屋在田間地頭依稀可見。
「未來二十年,就得在這混了啊。」
雖說肉眼可見的艱難,但卻也略略心安。
雞籠道不是什麼旁門邪派,起碼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陳沐緊了緊肩膀上的麻包,甩開步子,帶著滾滾塵煙,砰砰砰的飛奔彈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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