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個瓷瓶，挑挑揀揀，攏共也就得了十二瓶多一點兒真定神丸。
「心黑了啊。」
剩下的東西，大多是些珍貴藥材和少量不知名礦物。
還有一個啞光黑色的三足兩耳蓋鼎。
三足鼎整體成扁圓，表面光滑溫潤，材質看著像黑陶。
蓋口邊緣雕刻雲紋，肚月復一圈則是不知名異獸，形態飄逸，前後連貫，頗為美觀。
頂蓋上有個球形鈕，陳沐捏住試著上提，卻沒能打開。
黑陶鼎放在最下層大抽屜內，旁邊還有個手臂粗細的古樸玉簡，密密麻麻金色小字，蝕刻滿每一條玉片。
「混元五氣爐？」
「這是個煉丹爐啊！」陳沐眼楮一亮。
「長見識了。」他還是頭一次見這東西。
「可惜制藥術等級不夠。」陳沐搖頭。
五階制藥術依舊只是凡俗藥物煉制。
最簡單的闢谷丹都無法分析成分和煉制手法。
「收著收著，以後肯定能用上。」陳沐樂呵呵的想著。
……
五天後，通天坊碼頭。
陳沐跟著鼻青臉腫的郝老和同樣鼻青臉腫的尚歡來到蛫船前。
「您二位這是？」陳沐強忍著笑意明知故問。
「摔得！」兩人異口同聲。
呵……
「快看那群人！」郝老臉皮終究必過尚胖子，受不了陳沐古怪眼神，連忙指著不遠處剛從船上下來的人群轉移話題。
「怎麼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出什麼事了嗎？」陳沐眉頭微皺。
「純粹是心疼的。」郝老樂呵呵調侃。
「你第一次去道場時不也無功而返。當時你那表情還不如他們呢。」尚歡同樣樂呵呵調侃。
「你別笑我，等去的時候，眼看著一百枚白玉錢打水漂，我看你心疼不心疼。」郝老沒好氣道。
「心疼啥，我能賺第一個一百，就能賺第二個一百。」尚歡混不在意。
郝老頓時不說話了。
這胖子還真沒吹。
一個假藥配方就已讓這胖子賺的缽滿盆滿了。
陳沐斜睨尚歡一眼，這胖子，有點兒瑟啊……
「听說今年出了個天才，在道場里突破感應，練成靈光，被直接收入上院。」尚歡一臉羨慕︰「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
「這事夢里都不可能有。」郝老翻個白眼︰「整個下院弟子數千，像莫無舟莫小哥那樣的人能有幾個？」
「你認識？」尚歡驚奇。
「你當我在下院這幾十年白混的。」郝老一臉得意。
「莫無舟？」陳沐來了興趣。
在道場突破，直接入了上院？
「莫小哥是踏實肯干的老實人，會種黃芽米、會種好幾種藥材、會炮制藥酒，還會分割異獸。」
「現在想想，人家確實天才。年紀輕輕就會這麼些東西，活該人家賺錢。」
「再加上天賦出眾，突破感應也就理所當然。」
「據說直接拜師上院袁蓉袁丹師。以後不管錢途還是前途，都不可估量啊。」
郝老語氣里滿是羨慕，卻沒多少嫉妒。
陳沐詫異的看了老頭一眼。
看來這位莫小哥確實是個能人。
不過……
「練成感應就能直入上院？」
「那不能。」郝老搖頭︰「但進下院還是可以的。」
陳沐了然
真正的下院弟子是可以月兌產修煉的。
他們這些名為下院弟子，實際頂多算是下院長工。
……
「客人，二十二枚白玉，您收好。」御品軒內，白面中年人遞給陳沐一個黑布金絲布袋。
二十瓶定神丸給二十二枚白玉？
「多了吧？」陳沐警惕的看著中年人。
「客人不知道嗎？」中年人詫異的看著陳沐︰「管茄夜草漲價了。」
「听說是爆發了金針夜蛾蟲害，很多地方都在減產。所以……」白面中年人聳了聳肩。
陳沐眉頭不由皺起。
原材料漲價，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離開御品軒，他連續去了幾個藥材鋪。
「還真漲價啦。」
陳沐也沒心思去看異人表演。
買了一批管茄夜草，就匆匆離開蛫船。
……
夜晚，矮山院落。
陳沐雙手拿著一片巴掌寬枯黃葉片不斷揉搓。
盯著篩網上細密粉末，臉色卻不太好看。
「以前一斤要兩枚白玉錢，現在卻要四枚。直接漲了一倍。」
短期缺貨還能靠抬高定神丸售價來轉移成本。
若材料長期短缺，物價飛漲，銷量就會大受影響。
「囤積居奇？賺一波差價？」陳沐心動不已，最終卻還是搖頭。
「少量還好，大批量搞，容易被針對。」
「我囤的這十斤也不知道夠不夠用。」
「明晚就去地下坊市看看，價格合適就多淘一點兒儲備起來。」
……
第二天，陳沐吃過晚飯，變換容貌，戴上獸首面具，早早來到地下坊市。
可他逛遍了地下坊市，竟沒找到一個販賣管茄夜草的攤位。
「有人大批量掃貨囤積？」陳沐眉頭微皺。
他沒再刻意尋找，略過那些越來越多售賣假定神丸的攤販。
陳沐開始采買定神丸其他材料。
發現雖然漲的不多，但這些材料同樣在漲價。
「情況有點兒不對勁啊。」
……
三天後，矮山院落。
陳沐早早準備好一大桌子菜。
郝老和尚歡兩人如約而至。
「陳小哥這手藝還真厲害！」尚歡剛消腫的臉上滿是驚奇︰「天河水府八珍樓里的飯菜，也不過如此！」
「這下信了吧。」郝老洋洋得意。
「我就好個口月復之欲，與修行無益，不值一提。」陳沐樂呵呵道。
「那可不一定。」尚歡搖頭。
「可惜你不能離開下院。」
「不然去給八珍樓當廚子，報酬比你種黃芽米劃算多了。」
陳沐笑笑沒說話。
「陳小哥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問。」郝老吧嗒吧嗒抽著煙，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
陳沐撓撓頭︰「這不是定神丸漲價了嘛。」
「所以你要買我們的定神丸？！」尚歡大喜。
滾！
你那假丹藥還是我給你的呢！
「不是，我從百草閣多買了點兒，怕出問題，所以想打听打听原因。」陳沐撓頭憨笑。
尚歡頓時一臉失望︰「你買了多少。」
「六瓶。」陳沐笑眯眯。
「可以啊。」郝老笑呵呵︰「不過你最好再多買幾瓶。」
陳沐不由眯眼，看來確實有事。
「據說是異獸躁動，有漏網之魚沖擊下院。」
「丙辰區被毀了大半，各種藥材都緊缺。」
「又趕上附近鬧蟲害，外來藥材也貴的要死。」
「所以……」郝老笑呵呵的聳了聳肩。
「我估計今年一整年價格都下不來。」尚歡一臉興奮的看著郝老道︰「價格高，咱們才更賺錢！」
我搓不出丹丸，你能賺個屁的錢！
陳沐瞥一眼胖子沒說話。
異獸躁動？沖擊下院藥田？
若藥材緊缺狀態持續一年，那對他的影響可就太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