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邢師爺快要氣瘋了,伸手就抓李梟的衣襟。敖滄海猛的站起來,把李梟拉到自己身後。
「哎……!俺家窮,俺爹娶不起小老婆。所以俺是大老婆生的,還是長子。至于您是不是小老婆生的,小子就不知道了。庶子之說不敢當!」
「敖滄海,你給老夫讓開。不然今天,老夫連你一塊兒收拾。」邢師爺打不過敖滄海,只能指著敖滄海的鼻子恐嚇。
敖滄海知道,李梟這樣胡攪蠻纏其實還是想救人。把府尊大人引出來,憑借這小子跟大公子的關系,府尊大人或許會給幾分面子。畢竟,這遼陽城里所有人都要靠著看經略大人的臉色過活。
「邢師爺!您何必跟一個孩子動怒,別氣壞了您身子。」一個衙門共事,敖滄海話說的還算客氣。可身子卻沒有挪開,老母雞一樣把李梟護在身後。
「敖滄海……!」邢師爺正要喝罵,忽然間見到一個小吏跑了進來。
「邢師爺,府尊大人喊您迎客。現在府尊大人已經到了二門!」正在大怒中的邢師爺猛的一驚,什麼人居然要府尊大人迎到二門去。也顧不得和李梟吵嘴,狠狠指點了敖滄海兩下,趕忙提著袍子急匆匆走了出去。
「府尊大人出來了,你們跟著我來。」听說府尊大人出迎,李梟立刻招呼那幾個蒙古軍卒。幾個人也擠出去看!
居然又看見了袁盎這家伙,他的身邊站著一名穿著鎧甲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中等身材,獅鼻海口,豹突環眼。身子好像標槍一樣挺拔,行走間虎虎生風下盤穩重。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人!
中年人身邊跟著幾名侍衛,旁邊站著一名女子。這女子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身材非常火辣。大冬天穿著寬大的袍子,也不能掩蓋住。這要是夏天,絕不是波濤洶涌可以形容的。
不但身材好,樣子長的也美。明眸善睞,顧盼生姿!已經不能形容其本質!
尤其是那白里透紅的皮膚,陽光下反射著光韻。在李梟這個距離看過去,好像是一尊瓷女圭女圭。
一腦袋碎花辮子,編成好多個小股。辮子都用銀箍固定,還穿著珊瑚珠子和一些寶石。不用說,這丫頭的來歷非富即貴。看袁盎殷勤的模樣,很明顯有點兒小心思。
正在欣賞美女,身後有人拽他的衣服。回頭看過去的時候,蒙古軍卒小聲說道︰「這就是滿桂大哥救下的女人。」
「府尊大人,這位是石砫宣慰使治下秦邦屏將軍,這位是他的千金。」見到府尊迎到了二門,袁盎非常滿意。暗贊這林可旺懂事兒!
大明以文制武,雖然遼陽知府不過區區從四品官職。可也不用給秦邦屏這個將軍面子,更何況這秦邦屏還是異族。不過今天是自己來,就說明這秦邦屏走的是私人路子。跟官職沒有任何關系!林可旺這是給袁家面子!
「哦!原來是秦將軍,請中廳奉茶。」看在袁大公子的面子上,林可旺回了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必了,老夫此來是有事相求。小女在街市上被歹人騷擾,幸得一位壯士出手搭救。听說壯士因為打傷了歹人,被府尊大人關押,特地來求個人情。」老家伙漢話說得也不是很好,還有很濃重的四川口音。
李梟回頭看了那蒙古軍卒一眼,那蒙古軍卒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兒。李梟無奈的搖了搖頭,敖滄海他們這些捕快也真是瞎了眼。
居然將那個秦嵐認成是蒙古女人,雖然她也是少數民族。可這也差的太大吧!就因為她也辮了一腦袋小辮兒,你就說她是蒙古族?這也太二了點兒吧!
李梟很為遼陽府捕快的整體素質擔憂!
「呃……此事!」林可旺正要說話,忽然看到袁盎對著簽押房門廊下面站著的李梟招手。
「此事進正廳商議如何,將軍到了遼陽府。如果茶也不吃一盞,顯得本府的禮數也太不周全。呵呵!」林可旺對李梟有印象,看到李梟走過來。連忙對著秦邦屏和袁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將軍,請!」袁盎看到李梟走過來,很恭敬的對著秦邦屏請了一下。
「好!」看到袁盎也這麼說,秦邦屏也只能走進去。
袁盎稍稍落後半步,對著李梟問道︰「你沒事兒來衙門做什麼?」
「跟你一樣,撈人。還是撈同一個人!」
袁盎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進入到正廳,分賓主落座。當然,李梟這種身份只能站在袁盎身後。
「府尊!遼東的情形您也知道,韃子猖獗屠戮我大明百姓。遼東實在是需要一批能戰之兵,穩住局面才行。我爹與石砫宣慰使馬大人私交甚好,故得秦將軍親率白桿兵來援。在遼陽府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請府尊大人網開一面。」剛剛坐定,袁盎便對著林可旺說道。
他說的非常清楚,這次來就是一次私人拜訪。白桿兵是憑借袁家的面子才請來幫著打仗的,現在不給白桿兵主帥面子,就是不給袁家面子。
「此事……!此事……!」林可旺回頭狠狠瞪了邢師爺一眼。這件事情,就是邢師爺竄登的。
「此事本府也正在查辦,既然這位秦小姐說是歹人無德在先。那自然是應該放了那位仗義出手的總旗,大公子稍坐。本府立刻放人,並且盡快將凶徒鎖拿歸案。」林可旺連思考都省了,立刻拍板決定將滿桂給放了。頂頭上司的面子不能不給,來年開春就是吏部考核的年份。能不能離開遼東這鬼地方,可就是人家袁經略一句話的事情。
直覺告訴林可旺,越來越多的戰兵匯集到了遼東。而女真韃子,也越來越蠢蠢欲動。整個遼東,就像是一桶隨時爆炸的火藥桶。只有盡可能快的離開這地方,才是最佳的保命之道。
邢師爺看到李梟那張作怪的臉,很想過去活活踢死這個小子。
「邢師爺,趕快去放了那位見義勇為的總旗官。」正在咬牙切齒的時候,再次听到了林可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