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樂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沒想到出來一趟就有這收獲。陳洪綬啊陳洪綬,你想對付老子。那就別怪老子先來對付對付你!
吃著烤串兒喝著小酒,陳德旺非常狗腿的端來一碗雞肉餛飩。灑上香菜之後,來一碗腦門兒冒汗。
吩咐陳德旺結了賬,李梟帶著德川千姬回了巡撫衙門。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人把敖滄海喊起來。
「啥事兒?」敖滄海正在努力施展造人計劃,被李梟叫過來有些不爽。
「今天晚上,就要整一整這幫王八蛋。就拿陳洪綬開刀!」燭火倒映在李梟的眼楮里面,好像李梟的眼珠在燃燒。
「拿陳洪綬開刀,這事情可有些不好辦。他畢竟是朝廷任命的從四品按察使,咱們抓他可是要有真憑實據的。不然,朝廷那邊不好交代。」敖滄海早就忍不住,原本就有些沉不住氣,可沒想到這位梟哥兒更加沉不住氣。
「證據,今天晚上找你來,就是找證據去的。我今天在街上……!」李梟把在街上听來的跟敖滄海說了一遍。
「我擦!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年頭的女牢就這樣。女人只要進了牢房,就沒一個能保住貞潔的。不過,你確定他們說得都是真的?」
「是不是!需要審了才知道,你說我一個新上任的巡撫,親自清理一下冤獄,這總是沒錯的吧。朝廷那幫家伙再想挑毛病,這里面也挑不出來啥,對吧!」
「這倒是!你是一省的主官,清理一下刑獄也在情理之中。你想怎麼干,咱們沖進陳洪綬他們家,現在就把人拿下?」
「你沒事兒吧,這跟造反有什麼區別。我準備今天晚上派兵,先把臬司衙門的大牢給圍了。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都不準走月兌。我親自提審曹王氏,只要把口供拿到手里,嘿嘿……!至少一個玩忽職守瀆職是跑不掉的罪名,天知道還能查出別的事情來。
有了陳洪綬這個娃樣子,山東的各級官員們也應該乖巧一些。再跟老子作對,陳洪綬就是下場。」李梟恨不得把山東府道州縣的官兒都給換了,可把他們都干掉容易,自己上哪兒找那麼多合適當官兒的人來幫著自己管山東。
「成!現在就調集人馬。」
「不行,得等到子時以後。現在調兵說不定會走漏風聲,一旦他們把人弄走了,這麼大個濟南城可怎麼找。」
「就你小子精明!」
李梟和敖滄海弄了兩個菜,喝著小酒一點兒一點兒的熬時間。看著懷表過了十二點,這才帶著護衛來到一團團部。
一團團長聶大虎,遼東人,屬于是第一波跟著李梟上皮島的人。被敖滄海從被窩里面拎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懵逼。他不明白,為啥大帥和師長忽然間出現在自己臥室里面。
「緊急集合,有任務!」李梟沉著臉吩咐一句。剛才進來的時候,不但哨兵睡得呼呼的,連哨兵身邊的狗都睡得呼呼的。這濟南城看著四平八穩,實際上暗流洶涌。軍隊這麼懈怠可怎麼成!
「愣著干什麼,還不去結合隊伍?」敖滄海在聶大虎的上踹了一腳,還算是不錯床上沒娘們兒。不然,這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聶大虎被踹了一腳,穿著襯褲就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殺豬似的喊︰「積極集合,都他娘的給老子快點兒。」」
看得出來,一團平時的訓練很扎實。前後不過二十分鐘,整整一個團就帶著武器隊列整齊的站在李梟面前。李梟看了看懷表,點點頭表示滿意。
聶大虎腦門兒上終于不流汗了,這幫小子不賴,今天沒給自己丟臉。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突擊檢查之後就是繞著演武場跑兩圈兒,然後回到營房繼續睡覺。
「目標臬司衙門大牢,悄悄的過去包圍那里。里不許出,外不許進。遇到的人一律扣留,記住!動作要快,盡量不要驚動其他人。明白麼?」
「諾!」一听到有任務,聶大虎的眼楮都放光。當年他跟著李梟去過京城,參與了解救李虎的行動。京城順天府的大佬都劫過,跟更何況這是濟南自家地盤上。
大隊人馬殺奔臬司衙門,事實證明李梟想多了。這年月沒啥娛樂設施,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一點半,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臬司衙門大門口,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院里的大狼狗覺察到了不對,剛剛抬起頭腦袋就被飛過來的大錘砸成了漿糊。大帥說不許隨意殺人,殺狗不是問題。特務連的高手們紛紛跳進院子,打開大門之後軍卒們就像是潮水一樣灌了進來。
挨個屋子的搜查,臬司衙門的那些官差好多都被嚇得尿了褲子。半夜這麼多大兵進了臬司衙門,陳海龍被干掉那天晚上也沒有人敢這麼干。這是干什麼?難道說李梟又造反了?
女牢里面的婦人,看到一群大兵沖了進來立刻嚇得吱哇亂叫。李梟走進來,聶大虎拎著牢頭的脖領子把人薅了過來。
「我要找曹王氏,你頭前帶路。」李梟捂著鼻子吩咐。
牢頭褲子都嚇尿了,第一次看到這麼生猛的場面。他還以為李梟要造反,听說只是要見一個女囚,心里就有些不安。這牢里面女人的滋味兒他可都嘗過了,尤其是曹王氏長得那麼漂亮,他可是沒少禍害。現在听說李梟要找曹王氏,腦門兒的汗立刻小溪一樣流淌。
「啪!」聶大虎一個嘴巴,聲音在牢房里面帶著回音兒。
「你娘的,大帥問你話。再裝傻,老子擰掉你腦袋當球踢。」
「諾!小人這就去,您在這等著。」
「啪!」又是一個嘴巴︰「我家大帥說讓你帶路,快點兒!」
牢頭臉上對稱著帶著兩個巴掌印,戰戰兢兢的在前面帶路。李梟用手帕捂著鼻子,跟在牢頭的後面。雖說是女牢,但里面的味道同樣不好聞。他娘的只要是監獄,就沒有空氣清新條件宜人的。
走到一個大一些的牢房,里面龜縮著十幾個披頭散發樣子像鬼多過像人的女人。大兵們的出現,給了這些女人極大精神壓力。這些人雞崽子一樣的擠在牆腳,恨不得把自己的身體擠進牆里面。
老頭拿著燈籠罩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揪著一個女人出來。「大人,這就是曹王氏。」
「留下曹王氏,帶著這些人都出去。」李梟看了一眼曹王氏,燈火有些昏暗看不清楚長相。不過臃腫的囚衣,也遮掩不住她的好身材。那囚衣髒兮兮的,已經出現了類似包漿的效果。在燈籠的照耀下,居然有些反光。
女犯人們被趕鴨子一樣的攆走,很快這間牢房被清空出來。聶大虎親自搬來一把椅子,李梟坐在上面看著跪在骯髒稻草上的曹王氏。
「你是曹王氏?我是山東巡撫李梟,你有什麼冤情可以和我說。」
「民女沒有冤情。」出乎李梟的意料之外,曹王氏居然說沒有冤情。這話說的,李梟一時半會兒沒想到怎麼接。太他娘的意外了!
「沒有冤情?」緩了半晌,李梟才重復著問了一句。
「沒有冤情,不告了,不告了!男人沒了,家產沒了,清白的身子也沒了。不告了,民女不告了。屈死不告官!屈死不告官啊!」曹王氏跪在地上「嗚」「嗚」的哭。
完了!這是精神要崩潰的前兆,這人真瘋了可要糟糕。
「曹王氏,你丈夫冤死難道你不想報仇?」
「你們官官相護,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怎麼樣。大人,不管你是誰,罪婦都不告了,只求您放過。」
「曹王氏!跟你直說了吧,給你伸冤不是我的本意。我和陳洪綬那王八蛋有仇,想整他缺事情。想用你的事情,把他整倒。」不善于說服工作,那是政工干部的活兒。李梟干脆實話實說,老子就是要整人,現在缺材料等著你給湊。
「大人當真?」曹王氏忽然抬起頭來,一雙閃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李梟。倒映在眼楮里的燭火,好似兩點星芒。李梟借著燈火看到曹王氏的臉,的確挺漂亮。
「我家大人貴為山東巡撫,能大半夜的跑來日哄你一個罪婦?有什麼冤情趕緊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聶大虎甕聲甕氣的呵斥。
「民婦有冤情,民婦冤枉啊!」曹王氏發出母狼一樣的哭嚎聲。
「你且慢慢道來,來人,記錄!」李梟非常興奮。
曹王氏一五一十說了自己丈夫的事情,又說了山東臬司衙門是怎麼嚇唬她。又交代了變賣財產,賄賂了衙門里面的官差,指望他們秉公執法伸張正義,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最讓李梟感覺到興奮的是,陳洪綬居然還在這監牢里面利誘曹王氏那個了一回。
「這就有點扯了吧!」李梟看了看地上骯髒的稻草,還有曹王氏身上帶著包漿的衣服。這樣的女人都上,口味兒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大人千真萬確,這麼丟人的事情,民婦怎麼可能扯謊。大人給民婦做主啊!」曹王氏在地上「砰」「砰」的磕頭,聲音听著讓人牙酸。
「你可有憑據,例如……陳洪綬身上有什麼記號?」這事情可不是平白說的,得有憑據才行。
「呃……!他小肚子上有顆痔,上面還長著幾撮黃毛。」曹王氏努力的回憶。
我擦!看起來還是真的,看看這髒亂差的環境,再看看地上跪著的髒亂差女人。李梟對這位陳按察使有些佩服,還真是生冷不忌,什麼東西都敢嘗兩口,也不怕傳一身虱子。
拿過口供,李梟仔細檢查了一下。見沒有錯別字,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起來,部隊的識字教育進行的不錯。要知道幾年前,這些家伙還是拿筆如扛鼎的粗漢。連廁所上面,男女兩個字都不認得。
「曹王氏,明天我要公開審理你的案子。你可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說一遍你剛剛說的話。」
「男人沒了,身子髒了。進了這大牢,名聲也臭了。只要更給我家男人伸冤,俺豁出去了。就是一萬人,俺也敢說。」現在的曹王氏跟剛剛的大相徑庭,充分展現了山東女子的潑辣。
「好!很好!聶大虎,把人帶到你們一團。找老實人看著,出了差錯我要你的腦袋。」
「諾!」聶大虎答應一聲,把自己的警衛班長喊過來,架起地上的曹王氏就走。
李梟走出大佬,就看到敖滄海帶著衛隊走過來。「沒驚動其他人,但這麼大的事情瞞不了多久。你那邊成了麼?」
「成了,口供也拿到了。你現在就出城,把那個什麼妙香庵還有葫蘆寺都給弄回來。直接關到咱們的軍營里面,不準任何人探視。」
「沒問題!那你干啥?」
「嘿嘿!我現在就去濟南府衙,把這案子的所有卷宗找齊了。這一次,咱們就明刀明槍的整一把人。讓人在軍營門口連夜搭台子,明天早上滿城貼告示。就說本巡撫,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審理曹王氏一家的冤案。」
「又搞公審?」敖滄海瞪大了眼楮,白雲觀那一回群眾運動又浮現在腦海里。這人群要是擅動起來,尤其山東人還是倔脾氣。還不把這臬司衙門給放火燒了!
「不行,這一次我要讓陳洪綬活著當娃樣子,被人打死了可怎麼成。」
「你笑得很陰險,不跟你墨跡了。我現在就去城外抓人!」
李梟帶著兵撤離了臬司衙門,直接就來到了濟南府衙。濟南府快要嚇死了,從被窩里面爬出來拜見這位年青的巡撫大人。當李梟找他要曹王氏一案的卷宗時,濟南府尹腦門兒上的汗就下來了。
他知道這事情的矛頭直指陳洪綬,交出來今後就和陳家結了梁子。和陳家結梁子,也就是和首輔大人結梁子。首輔大人不用一句話,只需要一個眼神兒,自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猶豫再三,他決定不交。可這決定也只持續了三秒鐘,當火銃頂到腦門上的時候,他立刻就派人去拿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