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死了!
他的葬禮舉辦得極盡哀榮,八名身穿禮服的禮兵抬著水晶棺。送葬的隊伍里面,幾乎囊括了全大明朝廷權力核心。李梟親自致悼詞,並慰問了毛文龍家的家屬。
京師前往西山的路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也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就在毛文龍死的第二天,毛承祚也死了。死在順天府大牢里面,死的無聲無息。
沒人在乎這位官二代的死活,毛家沒時間處置尸體。只來了兩個管事,用薄皮棺材抬走,據說是送到了左家莊化人場。看起來毛家人也恨這個家伙,認定毛家的災禍完全是他帶來的。
至于那位金魚眼,這位兄弟在籠子里面足足嚎叫了三天。把他扔進籠子之前,順子貼心的給了他一床棉被,這才讓他沒被凍死。不過後來這家伙實在是餓得不行了,開始掏棉被里面的棉花吃。
棉被終究沒有被吃完,因為他沒有水。哀嚎了三天之後,人基本上已經沒了聲音。或許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烏鴉已經開始啄食他的尸體。大冬天的,能有些吃的可不容易。
兩個月來,被烏鴉不斷啄食。籠子重新降回到地面的時候,出現在人們面前的一具破破糟糟的尸體。尸體被裝進一個麻袋,直接送到左家莊化人場,和他主子毛承祚一個下場。
這幾個人的死,在大明不過是一場插曲而已。太祖他老人家說過,缺了誰地球都照樣轉。
在不斷的科技催生下,大明帝國走上了蒸蒸日上的發展道路。關中、山西的百姓已經擺月兌了溫飽。而遼東、山東、河北的百姓,已經在奔向小康的道路上一騎絕塵。
在遼東、河北和山東好多地方,電燈已經不是啥稀罕物。最為繁華的錦州、天津和京城,街道上已經有了路燈。再也不用擔心大黑天的走夜路,不管多晚街面上都是亮的。走夜路的人方便了許多,尤其是各大工廠上夜班的人,對路燈這東西給予了絕對好評。
好多地方的官道上,都開始豎立三丈多高的電線桿。孫承宗和張煌言還不明白這是啥意思,可當西安當天的軍情擺在案頭的時候,孫承宗和張煌言驚奇的發現。李梟只用了點和劃,居然能組成那麼多意思。
在官府的大力推廣下,這東西很快在神州大地全面鋪開。在抓了幾個偷電線的槍斃之後,沒人再敢對電線下手。前後不過半年時間,全國所有省會城市全都通上了電報。
在一片滴滴噠噠聲中,大明帝國的通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傳播著。
以前廣州發出的普通公文,輾轉到京城需要三個多月。即便是五百里加急,到京城也需要一個半月時間。現在,孫承宗如果願意。他可以知道今天晚上,廣州菜市場的的菜價。
訊息傳遞的加速,也讓中央權力再次擴大。地方督撫們以前還打著時間差有一些臨事專斷之權,現在……孫承宗一個電報堪比聖旨。
金陵附近的江面上,正在興建一座跨越長江的大橋。這座大橋修好之後,上面能跑火車。
如果金陵的大橋修建成功,江城也將修建一座大橋。長江不再是天塹,江南的物資和北方的物資,再也不用費勁的舟橋擺渡。
南方人去北方走親戚,坐船將不是首選。買上一張火車票,坐著火車可以從廣州直達京城。
過年的時候,李梟的身子已經恢復得不錯。他決定去西北一趟,實地看看西北的防務。現在西北擺著騎一師,第三師和第四師三個齊裝滿員的主力師。可以說,大明陸軍的一半兒力量都在這里。
李梟不但想要守住西北,他更加想挺進西域。將整個西域囊括在手中!準格爾既然挑起了邊患,不付出代價可不行。
就在李梟去西北之前,滿爺回來了。
兩個月前,滿爺帶著他的騎一師突襲了西寧。
其實沒用滿爺怎麼打,藏人頭領听到騎一師西進的消息之後,立刻就帶著人和拿得走的財寶跑了。他們的對策讓李梟和滿爺都很無奈!
既然西寧守不住,那就直接去拉薩。騎一師如果敢去拉薩,他們就敢向高原更深處逃竄。反正不管是漢人還是蒙古人,上了高原都會有氣疾。甚至內地的馬,到了高原上也會有氣疾。
這是老天爺給藏人的天然屏障,正是有了這道屏障。在漢人最為輝煌的漢唐,也拿吐蕃沒辦法。中原花花江山都還沒佔全,誰願意廢老大的勁兒,勞師靡費的去奪取高原上那塊貧瘠的土地。
正是因為不劃算,藏人才有恃無恐。
憤怒的滿爺當然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他一憤怒西寧城就不存在了。所有居民,從八十老翁,到懷里抱著的女乃女圭女圭。滿爺干脆來的卷包燴!
帶走了人滿爺還不甘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西寧城里的所有東西,凡是帶不走的就砸,砸不掉的就燒,燒不了的就炸。反正滿爺離開西寧的時候,在高原上僅次于拉薩的西寧,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有什麼不高興的,藏人望風而逃,說明您滿爺有威風。整個西寧城都被你打包帶回來了,現在都在甘肅等著分地當農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莫非,你看上了哪個藏人的王妃公主啥的,人家跑路了沒有得手?告訴兄弟,我一封信藏人的那個什麼喇嘛,就得乖乖洗干淨給咱送過來。」李梟對著滿桂眉弄眼的笑。
「別糟踐人!還吐蕃女人,吐蕃人一輩子就洗兩次澡。那味道,頂風比這羊肉都鮮。不信我弄來倆你聞聞,保管你這頓羊肉吃的舒坦。」滿桂滿不在乎的從火鍋里面撈出羊肉來,蘸著調料吃得「吧唧」「吧唧」。
「謝了!」李梟果斷搖搖頭,滿爺這麼說就會這麼干。對他來說,一邊蹲著茅坑一邊涮羊肉都沒問題。李梟確定,自己沒這本事。
藏人不洗澡,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高原上的氣候,得了感冒就是要命的病。洗一次澡要冒著生命危險,沒人願意這麼干。
哥倆會心一笑,端起酒杯踫了杯干了一杯。
「這一次沒弄回來多少東西,不過黃金弄回來不少。進了塔爾寺,我嚇了一跳。敢情吐蕃的和尚這麼有錢,金子幾乎晃花了我的眼。想著你缺錢,就都給搬回來了。」
「金子的事情都是小事兒,這一次跟藏人作戰,你認為咱們能深入高原,佔據整個高原麼?」
「這事情可不好說!氣疾就不好弄,到了西寧人會頭疼,喘不上來氣,身上也沒什麼力氣。再說那地方的土地也太貧瘠了些,一畝地一年打出來的糧食,還不夠一個人吃。青海那地方還好些,有些地方可以種麥子。
我听俘虜的藏人說,再往高原上面走。那里的土地只能種青稞,而且一年也產不了多少青稞。咱們大明要了那地方,嘿嘿!一年的虧空,能讓你把褲子都當嘍。
還有那地方的人生性野蠻,不駐扎些兵你根本彈壓不住。這一次打西寧,天冷的厲害。好多槍的槍管打不出子彈來,迫擊炮的炮彈也放不進去。
也幸虧藏人跑了,如果藏人不跑,就算贏下來傷亡也不小。」
「不是還有左輪手槍嘛!」
「可別提左輪手槍,一支槍六發子彈,兩支槍加一塊才十二發。說實話,手槍子彈的威力真就那麼回事兒。只要不打中要害,一槍兩槍的根本死不了人。上次跟蒙古人打,我發現陣亡士兵的彈倉都是空的。
兩軍騎兵對沖,哪里還有時間上子彈。馬刀如果沒時間抽出來,咱們的兵只能眼睜睜的被蒙古人砍。騎兵對沖的速度加持,一刀就能把人斬成兩段。」
「故意的吧!誰告訴你的,是不是敖爺。」李梟無奈的放下筷子,看起來這一次自己又要大出血了。
「還兄弟!你這事情做得不地道,你知道那種東西在我們騎兵手里威力最大。你不先配發給我,枉我從藏人那里弄了那麼多金子回來。」
李梟更加的無奈,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滿爺弄回來那麼大一筆黃金,這點兒小小的要求算不得過份。對著順著招了招手,一把抽出順子腰里的配槍。
「這玩意!二十響盒子炮,槍管長了些有些笨重。前面的彈夾里面,裝了二十發九毫米手槍彈。說一槍撂倒大象那是吹牛,不過一般野豬,狗熊還有野人啥的木有問題。
看在你弄回來大批黃金沒有獨吞的份兒上,我給你批五百支。」李梟大度的說道。
「五百支!」滿桂差點兒跳起來。
「我手下一萬八千多人,你給我五百支。你讓我怎麼弄?」
「這東西很廢工時,錦州兵工廠全年產量不過兩千支。給你五百支,剩下的四個師十多萬人分一千五百支,你還想怎樣?」
「五百就五百,那種叫做擲彈筒的東西,你得再給弄些。那玩意打個三四百米外的東西很好用!」滿桂開始討價還價,生怕自己吃了虧。
李梟發現,自從當了師長之後。滿桂和敖爺做生意的精神頭,那是嗷嗷見漲!
「行!」
盒子炮這東西產量不高,結構簡單的擲彈筒就不一樣了。只要炮手足夠的熟練,三四百米開外,堪稱戰場死神。而且這東西方便攜帶,正是騎兵理想的火力支援。
「听過你過幾天去西北,怎麼說。要對蒙古人動手了?把老敖調來,我們兩個聯手,半年之內拿下伊犁河谷。」滿桂探听著李梟下一步的動向。
「蒙古人犯邊在先,而且屠了咱們蘭州城。軍民傷亡十幾萬人之眾,不拿回巴圖爾琿和葛爾丹的腦袋來,我沒辦法向大明父老們交代。
再說西域雖然人口稀少,土地也干旱貧瘠。但西域多礦物,有些還是大明急需的礦物。拿下西域,應該來說是利大于弊。而且通過西域,咱們可以進兵中亞,進而由陸路方向挺進中東。
中東那地方太重要了,那里的地下滿是石油。那東西,是咱們今後最為需要的。
所以一師不會去西北,江南的事情收尾之後。敖爺將會乘坐海軍的船,前往印度。
我要讓他們佔領孟買,讓孟買成為楔進印度的一根釘子。只要英國人敢動一下,保證把他的手腳給我扎穿扎透。英國人的裝備不比咱們差,而且印度是他們的殖民地。絕大多數老百姓都會向著英國人!
沒有一支強有力的部隊是鎮不住場子的!所以我打算派老敖去印度,像是一根釘子一樣,牢牢守住孟買。」滿桂不是外人,李梟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我操!敖爺這次可要遭罪。我听俘虜的蒙古人說他們去過印度,說印度那地方死熱死熱的。夏天最熱的時候,恨不得把人直接曬熟了。敖爺從印度回來,一定會曬得跟黑炭頭一樣。」一想到敖滄海的模樣,滿桂就憋不住壞笑。
「如果不是吳三桂在印度弄了大量兵工廠支援蒙古人,我也不願意讓敖爺跑那麼遠。這個吳三桂,當初就應該一刀宰了,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一想到吳三桂,李梟恨得牙根癢。
「早先看這小子還成,打起仗來有兩把刷子。沒想到,居然會投敵叛國。這種人要是抓回來,會被千刀萬剮的。要不把吳襄拉出來溜溜,給你出出氣?」滿爺說著,又往嘴里塞了一塊羊肉。
「算了!祖大壽的面子還是要給,正好你回來了。明後天格日圖要來,你陪著我見見。拼酒的時候,你也幫我擋擋酒。這個酒缸,太特麼能喝。再把我給喝死了,蒙古人就算兵不血刃重創了大明朝廷。」一想起格日圖拼酒時的瘋狂,李梟就有些頭疼。
「喝酒?沒問題!格日圖那小子欠著我人情,前年要不是俺帶著兵深入草原。怕是他又得跑長城下面避難!」
「我還想讓他一起出兵,對付巴圖爾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