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的事情終于處理完畢了,足足處理了一百六十五萬人。另外,甘肅還有山西的回鶻人也被集中起來。他們當然不會被處理掉,人家又沒有參與叛亂,為啥要干掉人家。倭人這口刀再快,也不能這樣殺人。
甘肅和山西的回鶻人,加起來足足有兩百多萬。這麼多人想要安置,可得找個好地方才行。
李梟給他們找好了地方,琉球!
琉球是個好地方,孤懸海外而且土地貧瘠。想要靠種地養活這麼多人,至少餓死一半兒。不過這不在李梟的考慮範圍之內,這次關中的叛亂,印證了那句古話。
國有難!回必亂!
既然他們心中有他們的信仰,那就讓他們去堅持信仰好了。中原故土,可是咱漢人老祖宗留下來的。祖宗的家產,李梟從來沒有和別人分的想法。
誰想分!那就把爪子剁掉!
套用***的一句話,中華雖大!但卻沒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不搶你的就不錯了,還他娘的想分?
「如今陝甘的回鶻人全都戰戰兢兢,生怕遭到關中那樣的清算。雖然他們沒有參與叛亂,但池魚之殃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
屬下這次來,就是想請大帥劃撥一些移民過來。這一次鬧騰,整個關中人口凋敝。看著大片良田荒蕪,成熟的麥子嚼于鼠豕之口,我這心里……!」
孫傳庭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了。
陝西一場叛亂,幾乎殺光了關中所有漢人。只有西安和幾座縣城幸免于難!人口損失太過嚴重,再加上處置了回鶻人。出了氣的孫傳庭回過頭來看,自己這個陝甘總督,居然成了光桿司令。偌大的陝甘,總人口不過三百多萬人。這在山東,也就是一個州的人口數目。
「關中倒是還好說,畢竟那里有現成的良田。甘肅就有些難辦了,那里土地荒蕪,而且經常干旱無雨。想往那里移民,難度不小啊。」孫承宗嘆了一口氣,這次他力保孫傳庭。不但因為他是自己的學生,而且因為孫傳庭在關中的建設上,的確是有過人的成績。
如果不是這一場叛亂,關中已經是繼遼東、山東、河北、山西之後,北方又一個跨入富庶行列的地方。當然,甘肅那種自然條件不咋地,又整天戰亂的地方發展不好,怪不得孫傳庭。
孫承宗和孫傳庭,倆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李梟。
李梟知道,今天孫承宗把他找來就沒好事兒。估計又在打屯墾的主意!
這主意是李梟最先提出來的,放十幾個守備師到哈密去屯田。一來哈密那地方還算是有些水源,加上日照時間長,種些棉花或者其他的經濟作物,還是能收回來點兒成本。
別的不說,吐魯番的葡萄干就不錯。另外哈密的哈密瓜也是好東西,哈密多種一些棉花,山東種些地方就少種一點兒。經過這十年的和平發展,整個山東已經人滿為患。
一個山東省,人口居然超過了三千三百萬人。要知道,現在整個大明帝國人口才剛剛跨入兩個億的門檻。全國六分之一的人口,都集中了一個省份。不得不說,實在是有些擁擠。
守備師屯田的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成建制的轉移人口。興建上一些必要的基礎設施,就可以安排家屬過去。對一些土地緊張的地方來說,這種方法非常適用。
「孫先生,屯墾這種事情您清楚。在西域屯墾,那是因為西域剛剛打下來。普通的移民過去之後,根本沒有能力自保。只有拿著槍,成建制的人才能在被襲擊的時候有能力抵抗。
關中和這是兩碼事,關中處于內地又不是邊關。治安也想對穩定,現在回鶻人都被清走了,連民族矛盾都沒有。指望部隊成建制的去那里屯墾,根本行不通。」李梟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傻子都知道,一旦沾上部隊屯墾的邊。這錢就得從兵部來出,可現在要重建關中。孫承宗只能從戶部摳銀子!
「可這關中,要靠人口自然生長。恐怕十幾二十年也恢復不過來!」孫傳庭重新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孫承宗。這一次,他就是來求人的。不管老的少的,只要有人願意去關中,他都舉雙手雙腳贊同。
現在就算是外星人來關中定居,孫傳庭都會立刻給他們分房子分地。
「想要恢復人口,那就拿出點兒真心實意來。把土地無償撥付,再免幾年的稅賦。甘肅那地方以前沒人願意去,那是因為甘肅那地方土地貧瘠,還經常鬧旱災。
可甘肅地底下可有貨,各種的礦藏數不勝數。就說蘭州往北有個地方,地名就叫白銀。金礦與銀礦,一項都是伴生礦脈。你說說,這礦要是開采出來,得多少進項?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青海那地方都有人去。
耿仲明和孔有德哥倆兒,硬是派人找到了大片的鹽鉀礦。那東西只要稍加提煉,就能成為鉀肥,對田地里的莊稼生長非常有好處。單單是這個礦,一年就有大筆的進項。更不用說,還有其他的礦藏。
孫先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要人去,得有好處才行。」李梟也是沒辦法,只能搬出孔有德和耿仲明的例子來。
「梟哥兒啊!輕徭薄賦這四個字,老夫比你想的多。可沒辦法,重建關中需要大筆的投入。如果沒有賦稅跟著,你讓我從哪里弄錢出來。要不今年的軍費……!」
「想都不要想,不增加就不錯了。明年老二的海軍陸戰隊,要新編兩個師。艦船也要繼續建造,而且明年祖大壽師和曹文昭師會繼續向西域進兵。直到佔領伊犁河谷,打垮葛爾丹主力才行。大明邊患已久,現在好不容易國力強盛了,可不能把麻煩留給子孫後代。」李梟听說孫承宗要打軍費的主意,立刻就不干了。
「那你說,錢從哪里來。」孫承宗沒好氣的白了李梟一眼。
「您是管民政的,我是當兵的,賺錢是您老的事情。哪有朝廷沒有錢,你伸手管當兵的要得道理?」李梟被這老頭氣樂了。
「反正沒錢了,你是當兵的。現在兜里沒錢手里有槍,你給我搶去。」孫承宗同樣沒好氣,他是真沒轍了。
「那……我出個主意,這事兒成與不成,你和艾虎生商量。」李梟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忽然間想起一個餿主意。
「只要能弄到錢,你說!」
「由銀行向外發售,關中建設債券。年利率你和艾虎生商量,這份債券要二十年還清。拿什麼還呢?就用關中未來的賦稅來還!當然,這種債券發售需要擔保。
就由朝廷的賦稅擔保,如果未來還不上,就得用朝廷的稅賦填上這個窟窿。
這種有保障的投資,肯定會有許多不喜歡冒風險的人來買。您看怎麼樣?」李梟覺得,自己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
債券這種東西,實在是解決政府財政赤字的不二法門。不過這東西就怕上癮,有政府信用作保,發行之後肯定會有無數人追捧。
嘗到甜頭之後,朝廷很難有不繼續發行的沖動。長此以往,債務會越堆集越龐大,直到政府被債務壓垮,最後不得不違約,造成信用破產。
一個信用破產的政府……,想要繼續統治下去根本不可能。
孫承宗無視孫傳庭渴盼的目光,手指不斷在桌子上敲打著。老謀深算的孫承宗,一眼就看出這麼干的弊病在哪里。不可遏制的貪心,會讓債務的雪球越滾越大。
甚至在孫承宗看來,這一招兒有些飲鴆止渴的味道。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這麼干。不過咱們說好了,這種債券只有戶部可以發售。任何地方官吏,不可以地方名義進行發售。這是其一!
其二!發售這東西,一年絕對不可超過五百萬銀幣。這的底線不容踐踏!」
李梟立刻對孫承宗高山仰止起來,老家伙一下子就卡住了債券這件事情的命脈。反應之敏捷,眼光之犀利獨到,完全不像是一個七十歲高齡的老人。
「這是您和戶部的事情,我就是管兵的。哪里發生叛亂,哪里的邊民受到欺負,這才是我要管的事情。」既然老家伙認識到了這一點,李梟就沒有繼續參與的必要。干脆一把推開,自己落個省心。
「哼!老夫今年七十了,這頭昏眼花,一晚上只能睡兩三個時辰。將來這一攤子,還得落到你小子腦袋上。到時候,看你小子要怎麼辦。哼!」孫承宗鼻子里面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孫先生,前天晚上您可是一個人吃了一整只烤鴨子。」
「哼!」孫承宗扭過頭,不打算再理會李梟。
回到家里,李梟發現敖滄海在等他。關中的事情完事兒了,這家伙又不安分起來。哥倆兒整治了一桌酒菜,一邊喝一邊聊。現在李梟敢交心的朋友不多,敖爺肯定算得上是一個。
「倭國人真他娘的狠,兩個多月硬是刀劈斧砍干掉了一百多萬人啊!焚尸坑里面,每天都堆著尸體在燒。有時候他們懶得殺,連活人都燒。你知道回鶻人都叫他們啥?」
「啥?」
「叫他們小鬼子!」敖滄海抽了一口酒,搖了搖頭。
能讓殺人如麻的敖爺甘拜下風,看得出來這一次倭國人干得實在是狠了點兒。
「最後只剩下十幾萬青壯勞力,被押走了。分的很散,我看有些甚至是發往青海。我听說你打算把甘肅和山西,還有全國各地的回鶻人,全都打包送走?」
「國有難!回必亂!這一次就是教訓,宗教種族仇殺往往是最殘酷的。既然大家不能在一起生活,那只能是力量小的一方搬家。我給他們找了個好地方,就在倭國邊上,叫琉球!住上個百十萬人,應該問題不大。」
「琉球!倭國邊上,那他們還不得整天干架。現在回鶻人見到倭國人都紅著眼楮,現在你去問那些回鶻人,他們不恨漢人了,全都在恨倭國人。不然,也不會管他們叫小鬼子。」
「現在倒還打不起來,畢竟回鶻人的力量太弱了。可今後就難說嘍!殺了這麼多人,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兩個民族之間往往是不死不休。管他呢,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李梟無所謂的喝了一盅酒,將來倭國人的子孫和回鶻人的子孫血流成河,這關老子什麼事兒?
「你小子就壞吧!我听說虎子不听話,私自跑出去了?」敖滄海看著李梟一臉的壞笑。
「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你跟李永芳干一樣的活兒了?」李梟有些惱恨,難道說錦衣衛的嘴都跟窯姐褲袋一樣松?
「駱養性手下人,滿世界的在找虎子的下落。我有退伍的老兵,也落在當地的衙門里當差。他們沿著海岸線的找,我當然知道。
我說!虎子這小子可不是個老實孩子,這一次出去肯定會惹大禍。听說南邊的戰事不順利?要不要調我們一師上去,別的不敢和你吹。只要我們一師上去,啥吳三桂啥的都是白扯。」敖爺揮舞的雙手,很有些雞爪子的神韻。
「虎子很可能是去了中東,就是跟回鶻人信一個教門的那個地方。具體怎樣還不清楚,不過……,希望他們沒事兒吧。老二已經帶著艦隊出去找了,估計很快就能找到。
去南邊打仗,你想都不要想。那是海軍陸戰隊的事情,再說那邊都是熱帶叢林。那氣候,你手下的兵跟本適應不了。在江南水土不服病了多少人,到了那滿是叢林。毒蟲蛇鼠盛行的地方,你們更不行了。
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關中監視倭國人,明年開春咱們還要再打一次西域。這一次,咱們要前進的更加遠。」
「來京城之前,我見過老四了。他說今年鐵路不大可能修通,甚至說明年也不一定能修好。這麼多人馬,這補給物資……!」
「鐵路修不好,公路總是能修好的。能通牛車馬車就行,再說了,說不定明年就會有新東西鼓搗出來。」
「又有新鮮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