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听說多爾袞有辦法,彼得公爵和葉卡捷琳娜、庫圖佐夫的眼楮同時亮起來。
「投降!」多爾袞堅定的說了兩個字。
投降……!
彼得公爵手掌不斷伸縮,握了好幾次拳才壓下把多爾袞掐死的沖動。
他娘的說了這麼多,老子要投降還輪得著你出主意?
「確切的說是詐降!」看到彼得公爵的模樣,多爾袞趕忙補充。這老家伙位高權重,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我們派出使節去談判,法國人必然提出十分苛刻的投降條件。使節要裝作迫于無奈,同意法國人的所有投降條件。法國人不管是要錢,還是其他的。都得派使節來莫斯科簽約,因為只有女皇陛下的印信,才是最有權威的保證。
在使節來的路上,我們盡可能的供給他美女和美酒。能拖延多長時間,就拖延多長時間。到了莫斯科,也是好酒美人的招待幾天。
等到了女皇陛下面前,女皇陛下當眾宣讀向法國人的投降書。沒人會喜歡苛刻的投降條件,到時候朝野上下一定會十分憤慨。
女皇陛下您這時候,當眾羞辱法國使節拒不投降。這樣,您一定會獲得巨大的聲望。民心士氣,也會因為您而高漲起來。
法國人想要開戰,必然得等使節把消息傳回去。等拿破侖再度組織起來軍隊向莫斯科進攻,估計怎麼著都是十月中旬的事情了。
拿破侖如果真的敢進攻,咱們只是略作抵抗邊放棄沿途狙擊。同時,派出哥薩克人組成的騎兵,不斷騷擾法國人的後勤補給。
到了莫斯科城下,那時候應該是十一月底的事情了。莫斯科的天氣將會變得非常寒冷,我們那時候只需要坐到堅壁清野,不讓法國人獲得足夠的補給。
漫長的補給線,還有凜冽的寒風將士法國人最大的敵人。這時候我們只要輕輕踹上一腳,不可一世的拿破侖就完蛋了。」
葉卡捷琳娜君臣三人看鬼一樣的看著多爾袞,這個來自東方的女真人腦子是怎麼長的。一步一算計,步步為營。
按照他的說法,事情成功的希望非常大。戰無不勝的拿破侖,將會在多爾袞的詭計之下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會不會透支我們的國家信用?」作為老牌貴族,彼得公爵說話的聲音非常小。他心里也清楚,在勝利面前國家信用不值得一提。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就好像現在還有誰在談論準格爾蒙古人。我是親眼看見,短短的十年時間里面,準格爾蒙古從一個擁有數百萬子民的汗國,變成如今的一個地名。
沒人會譴責大明人,因為他們是勝利者,因為他們強大。這就是世界上個規則!」
「法國是大明的盟國,如果大明出動飛艇幫助法國怎麼辦?」庫圖佐夫忽然問道。
「六十萬法國人,他們的補給無論如何也不是飛艇能夠供給得了的。更何況,飛艇這東西其實受天氣的影響很大。遇到大風天氣,飛艇出動極其危險。以我對大明的了解,大明不會為法國人提供飛艇支援。
倒是我們的飛艇,可以利用天氣好的時候,攻擊法國人的地面部隊。」
「女皇陛下!多爾袞說的方案可行。」彼得公爵對著葉卡捷琳娜深施一禮。
「我也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庫圖佐夫附議。
「嗯!只是……這使節的人選……!」葉卡捷琳娜為難的看著多爾袞,在她心里最合適的人選還是多爾袞。
「尊敬的女皇陛下!多爾袞願意作為俄羅斯使節去見拿破侖,可……!法蘭西是大明的盟國,我又是大明大元帥李梟點名通緝的人。
我覺得,一旦我去了法國人的軍營里面,就再也沒機會回來了,至于談判則根本沒可能成功,因為我可能連話都沒機會說。」
「呃……!」葉卡捷琳娜無語。
按照法國人對大明的依賴,他們幾乎可以肯定會這麼干。
「女皇陛下!庫圖佐夫要訓練軍隊準備迎戰,還是我去吧。」彼得公爵站了出來,他是俄羅斯公爵且位高權重,的確是合適的人選。
多爾袞不行,葉卡捷琳娜也只能選擇彼得公爵。
「庫圖佐夫將軍,我們的時間不多,多爾袞會協助你。所有的新式武器都要加強給禁衛軍,他們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動起來吧!俄羅斯的未來就在這幾個月時間了。」
這四個人的決議,決定了俄羅斯帝國的未來。
拿破侖打贏了涅曼河戰役之後,迅速整軍北上。準備一口氣拿下莫斯科,六十萬大軍在外面,開銷實在是太大了。
早一天打贏這場戰役,就可以早一天撤軍回國。
前鋒部隊直接攻到維爾紐斯城下,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堡為基礎建設成的城市。城牆全都是用巨大的條石砌成,城防異常堅固。
在初次攻擊失利後,第一騎兵軍軍長繆拉不得不命令部隊等待後續炮兵部隊的到來。僅僅依靠騎兵部隊,想要攻下這座堅固的堡壘,需要付出慘重代價才行。
繆拉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騎兵就不是干這種攻城拔寨活計的軍種。
拿破侖帶著大隊人馬,像快也快不起來。他知道士兵的體力有多麼的重要,如果命令士兵們強行軍進行軍到維爾紐斯城下,部隊也會因為過于疲憊,戰斗力大打折扣。
有炮兵部隊扯後腿,加上龐大的輜重。拿破侖用了十七天時間,才趕到維爾紐斯城下。剛剛趕到維爾紐斯,還沒來得及攻城,就有人過來報告。
俄羅斯大公,前任沙皇的堂兄彼得公爵,刷領俄羅斯使團想要與法蘭西大皇帝談判。
談判?
拿破侖喜歡談判,這一仗殲滅俄羅斯二十萬邊防軍,已經讓俄羅斯傷了筋骨。想要恢復戰斗力,沒有十年二十年想都不要想。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談判桌上拿到戰場上需要死人才能拿到的東西。
「你好公爵先生!」拿破侖熱情的邀請彼得公爵就坐。
雖然雙方打得尸山血河尸橫遍野,可貴族之間還是需要講究禮儀的。這是歐洲貴族之間的默契,在這種會面當眾粗魯失禮,絕對會被整個歐洲嘲笑。
「你也好,尊敬的大皇帝陛下。」渾身散發濃重老牌貴族氣息的彼得公爵對著拿破侖施禮。
「很遺憾,我們兩國之間爆發了戰爭。不過,這都要怪俄羅斯。你們參加了每一次反法同盟,出兵與法蘭西對抗。
而且,你們還不按照簽訂的合約,付給法蘭西戰爭賠款。」拿破侖看著侍從給彼得公爵端上來一杯茶,然後慢悠悠的說出了這一次進攻俄羅斯的理由。
「尊敬的大皇帝陛下,參加反法同盟的事情,是我那位堂弟受了英國人和瑞典人的蠱惑。
至于戰爭賠款的事情……實在是俄羅斯地處偏遠,土地產出實在不多。所以才會給的遲了,這一次我帶來了大明銀幣三千枚,作為進獻大皇帝陛下的禮物。
希望大皇帝陛下不計前嫌,早日退兵。欠下的戰爭賠款,我們俄羅斯會盡快籌集,然後運送給您。」
彼得公爵說話非常謙遜,這讓拿破侖很滿意。可拿破侖千里迢迢帶了六十萬人來攻打俄羅斯,可不是為了三千枚大明銀幣,還有彼得公爵的卑躬屈膝。
「彼得先生,這種具體的小細節,還是讓底下人去談。這幾天您就留在這里,就由我的哥哥約瑟夫陪著您。等下面談好了新條約的細節,我們再次會面。」
「新條約?」彼得公爵愣了一下,然後垂頭喪氣的對著拿破侖施禮退了出去。拿破侖給了約瑟夫一個眼神兒,約瑟夫心領神會的跟了出去。
彼得公爵顯得很是落寞,連帶腳步也很沉重。約瑟夫非常得意,這就是戰勝者的權利,可以對失敗者進行予取予求的壓榨。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雙方使團在激烈爭辯新條約的內容。法蘭西提出的條件非常苛刻,而俄羅斯使團會逐條逐條的據理力爭。
談判幾次都處于破裂邊緣,不過每次都以俄羅斯人的退讓結束。
沒辦法,弱者在談判桌上的回旋余地非常小。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所謂的外交,其實就是用最文明的話,說出最不要臉的要求。
談判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最後拿破侖都有些不耐煩了。六十萬大軍,拖延一天軍費就讓人頭疼,可現在已經整整拖延了七天。
到了第九天的時候,拿破侖下達嚴令,俄羅斯人要麼在投降書上簽字,承認那些苛刻到了極點的條約。要麼,法軍會在明天拂曉發動進攻,炮擊維爾紐斯城。
皇帝陛下發火了,法國使團自然脾氣暴漲。他們粗暴的告之俄羅斯人,要麼投降,要麼明天被趕出去,今後再也沒有談判的機會。
彼得公爵喊著眼淚,在帶有侮辱性的條約上面用顫抖的手簽上自己的名字。簽完字之後,痛哭流涕的彼得公爵就昏了過去。
法國方面主持談判的約瑟夫,則是志得意滿的拿著最新條約給拿破侖御覽。
條約最主要的有三條,第一,俄羅斯帝國要永久退出反法聯盟,今後再也不許以任何形式,參與對法國的敵對活動。
第二,在原有賠款的基礎上,增加賠款一億法國法郎。這差不多是俄羅斯十年稅收的總和!
拿破侖相信只要俄羅斯背負上巨額債務,今後俄羅斯就沒辦法再發展。一億法郎,會壓住俄羅斯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五十年。
第三,今後俄羅斯沙皇的登基,需要報請法國皇帝批準。法國皇帝,有權利廢黜俄羅斯沙皇和皇儲。
這就帶有強烈侮辱性質了,也就是說今後誰想當俄羅斯沙皇,必須得到法國皇帝同意才行。拿破侖,成了實際上的俄羅斯太上皇。
至于剩下的細枝末節的條約,幾乎都是充滿了掠奪與羞辱。任何一個俄羅斯人看了,都會氣得暴跳如雷。
彼得公爵簽訂了這樣的條約,一定會永久釘在俄羅斯民族歷史的恥辱柱上。
可彼得公爵還是簽了,足以證明俄羅斯真的是無兵可用。按照歐洲的規矩,雙方簽訂了條約之後,需要雙發皇帝簽字,並且蓋上印璽才會生效。
法國這邊就簡單多了,拿破侖直接簽字蓋章。然後,由約瑟夫帶著文本前往莫斯科,由葉卡捷琳娜女皇簽字蓋章之後,這場戰爭就算正式結束。
對于大部分法軍來說,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定。大家都在談論著什麼時候回家,和巴黎對比,俄羅斯簡直就是一片蠻荒之地。
大家都想早日回到法蘭西,吃著法式餐點,欣賞著優雅窈窕的姑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天看水桶腰的俄羅斯大媽。
拿破侖也認為,俄羅斯人已經投降了。他開始命令後衛部隊,開始準備撤離事宜。已經有部隊,開始有計劃的後撤。
悲痛欲絕的彼得公爵病了,整日高燒說胡話。簽訂了這樣的條約,高燒一下也是應有之意。
約瑟夫很有紳士風度的等了彼得公爵五天,最後拿破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約瑟夫這才拽著病中的彼得公爵上路。
一路上,約瑟夫受到了熱情歡迎。熱情的俄羅斯姑娘,讓閱女無數的約瑟夫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原來男女這點兒事兒,居然還可以這樣玩。
好幾次,約瑟夫原本打算第二天上路。可經過一夜征伐,第二天早上腿軟得跟面條一樣。不得已,約瑟夫只能下令推遲一天。
他的那些手下們,也都受到了俄羅斯姑娘們的熱情招待。他們對約瑟夫的命令,自然是抱有萬分理解。
于是,一路走一路停。從維爾紐斯走到莫斯科,居然足足用了二十二天時間。到了莫斯科,每個人都是一副有氣無力酒色過度的樣子。
沒辦法,俄羅斯姑娘總是那麼熱情,而且個頂個都是那麼誘人。
現在整個使團所有人都理解了,什麼叫做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