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巴黎混亂之初,大明帝國銀行就開始了逐步撤離。
利用兩個月來的混亂,銀行金庫被搬得空空如也。甚至就連帳目,也被打包用飛艇運送到了倫敦支行。
巴黎的大明帝國銀行,已經是一具空殼。
另外一些事情,鄭森卻不知道。
那就是,大明援建法蘭西的所有項目,甚至包括塞納河上的橋梁。都被秘密安裝了炸藥!
拿破侖的軍隊還在布置的時候,鄭森和田川七左衛門已經組織了上千學生和教授逃到了飛艇降落場。
這里有大明海軍陸戰隊駐守,法國士兵被機槍擋在外面。
就算繆拉窮凶極惡,他也不敢下令攻擊大明軍隊。他知道,只要向大明軍隊開槍,那就意味著向大明宣戰。
那時候,就算是大明不想打仗,那也絕對忍不了。以法國現在的國力,是絕對不能與大明對戰的。
氣得咬牙切齒的繆拉,一邊派人與大明磋商,一邊命令軍隊在巴黎大肆搜捕。
只要找到學生,不由分說就抓起來。如果敢反抗,就地槍決連審判都省了。
可鄭森都跑了,大明使團租住的酒店里面已經人去樓空,想要磋商也找不到人。
隨著大明人的撤離,巴黎的各處響起了不斷的爆炸聲。
繆拉臉色鐵青,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派出去佔領印刷廠的一個連士兵,幾乎和印刷廠同歸于盡。塞納河上的大橋,橋墩發生了大爆炸。
整座橋掉進了水里,順帶還捎上了兩個排奉命接收大橋的士兵。
電報站、水泥加工廠等等設施,全都響起了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聲。
在爆炸中,這些重要的目標全都變成了廢墟。那些昂貴的機械設備,變成了一團團扭曲在一起的廢鐵。
繆拉脖子上青筋迸現,表情也因為極度扭曲而變得猙獰起來。
「媽的,不管了。干掉大明人!」繆拉用力掀翻了臨時辦工作。
「元帥,這事情不成。如果和大明開戰,我們一定會輸。皇帝陛下會被迫退位,而您也會……被送上絞刑架。」手下人,小聲的勸慰這繆拉。
「這……!」面對嚴重後果,繆拉也不得不冷靜下來。
「元帥!這些工廠咱們可以找羅斯柴爾德家族重新建造,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吧!」繆拉惡狠狠咽下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跑了的管不了,沒跑的一個不能放過。」帝國元帥是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的。
一場大搜捕隨即在巴黎展開,把上街游行的人全都抓起來不現實。不過抓一些學生領袖,倒是可行。
沒有照相機,不過法國自然不會缺少繪畫大師。畫影圖形這種事情不但大明天朝有,法國自然也不會少的。
尤其是法國活躍著一大批寫實派畫家,更加方便了軍警的抓捕。
這里面還鬧出來一個笑話,巴黎警察局長听說有位大畫家叫做畢加索。
他特地請來了畢加索,要求他按照證人提供的相貌畫出嫌疑犯的畫像。
畢加索老先生沒有辜負警察局長大人的重托,作為知名畫家,畫素描這種小事自然是信手拈來。
刷刷刷幾筆,就勾勒出人物輪廓。三五分鐘,就搞出了一副畫像。
不過當警察按照畢加索先生的畫像抓人的時候,卻抓回來一千多人。
最後,警察局長不得不將畢加索先生請了回去。
不過這樣一段小插曲,並沒有耽誤總的大搜捕。巴黎大學算是遭了秧,除了逃走的教授之外,連校長帶普通員工一個不落的全都進了監獄。
不管你有沒有參與,反正先抓起來。
至于罪名,慢慢審總是會審出來的。
最倒霉的就是下鄉演出的那些姑娘們,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們正在鄉下演出,根本來不及通知她們跑路。
結果就是一個不落的全都被抓了起來!
好在這些姑娘家里大多非富即貴,有直接找到繆拉求情的,有托人給繆拉送禮的。
還有的,干脆直接賄賂獄卒放人的。
反正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總之把人撈出來就好。
最後,只剩下幾個平民的女兒被押在牢里面頂缸。
繆拉這次是發了狠,他恨不得將整個巴黎大學從地圖上抹去。士兵們領會上官的意圖,沖進學校好像抄家一樣。
圖書館被焚毀,所有的玻璃差不多都被敲碎。甚至連學校里面的桌椅,都派車運回了軍營。
反正這大學今後就沒了,要這麼多桌椅板凳也沒有用處。
至于抓人,那更像是抓牲口一樣。逮著一個,用繩子綁上穿成一串兒,有些塞了錢的直接放掉。
沒塞錢的,來幾個軍官組成所謂的法庭。
根本沒有辯護這一說,直接宣判之後拉到塞納河畔,排排站槍斃。
一夜之間,塞納河里面飄著數百具浮尸。鎮壓手段之酷烈,可謂鐵血。
繆拉沒有料到,正有一架照相機,對著塞納河里面載浮載沉的尸體拍照。
攝影師甚至還抓拍到了槍斃學生時,子彈打中胸膛鮮血迸現的瞬間。
這些照片,第二天中午就送到了倫敦。
巴黎亂局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全世界的目光差不多都在巴黎。
電報局被炸了,電報發不回來。各國的報社都快急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泰晤士報扔出來一篇重磅炸彈。
塞納河上漂著的一具具尸體,臨刑前仍舊高喊口號的學生。被子彈擊中,血肉橫飛的場面。
每一張照片,都震懾著人的眼球牽動著大家的神經。
泰晤士報被大明的飛艇,在兩天之間就傳遍了歐洲的每個主要城市。
從柏林到維也納,從奧斯陸到馬德里。全歐洲都被震驚了,誰也沒有想到,法國政府會這樣鎮壓游行的學生。
普魯士首相俾斯麥首先站出來聲討法國人的行徑,稱他們的行徑是軍閥是強盜。
繆拉的名字已經和屠夫劃上的等號,拿破侖政府的名聲,算是頂風臭出八百里。
歐洲列強們還沒有發表意見,遠在萬里之外的大明帝國,卻首先發出了怒吼。
撤離到倫敦的鄭森,在倫敦召開記者招待會。專門就巴黎發生的事情,發出大明的聲音。
「巴黎發生的暴行,是令人發指的,是嚴重踐踏人權的。大明帝國作為世界最強帝國,堅決反對這種暴行。
大明帝國對法蘭西政府的制裁如下︰
第一、大明帝國將會凍結法蘭西政府在大明的一切資產,包括動產與不動產,以及在大明帝國銀行里面的存款。
第二、大明帝國將會召回駐巴黎特使,同時驅逐法蘭西在大明的所有外交人員。(包括大明帝國的藩屬國)
第三、大明帝國提出倡議,對法蘭西施行武器禁運。所有武器裝備,均不會再賣給法蘭西政府。
同時,撕毀所有與法蘭西政府簽署的武器合同。
第四、對法蘭西帝國施行貿易制裁。凡是大明帝國的貿易行,一律不準雇佣法蘭西人。
凡是大明帝國的貿易行,以及貿易商,不準進口法蘭西商品。
第五、停止大明與法蘭西之間的一切學術交流!
第六、……!」
鄭森一口氣宣布了十條禁令,這讓所有歐洲國家大吃一驚。
所有人都沒想到,大明居然會發出這樣嚴厲的禁令。而且這些禁令之嚴酷,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別的不說,單單是大明不進口法蘭西商品,不雇佣法蘭西人,這一條就要了老命。
誰都知道,大明是現如今世界上的貿易大國。同時因為大明政府的輕稅收政策,導致大明帝國是如今世界上最富裕的國家,沒有之一的說法。
一個高達三億人的市場,對世界上每隔新興的國家都是一塊巨大的蛋糕。
只要想辦法把自己國家的東西出口到大明,那賺來的可是白花花的大明銀幣。
可現在,法蘭西被大明一腳踢了出去。
這將會對法國的經濟,產生致命的打擊。
更不用說,對法國施行武器禁運。
誰都知道,大明帝國的武器是世界上最先進的。
法國人以前,也是靠著大明提供武器。才能在歐洲橫行無忌,現在大明的武器斷絕了,那麼接下來法國人要怎麼辦?
最要命的就是,大明好像忽然間打開了武器出口大門。以前不怎麼賣的武器,現在全都一股腦的售賣。
從步槍手榴彈,到火箭炮榴彈炮。從魚雷快艇,到巨型戰列艦。
反正只要你出得起錢,天上的飛艇地上的大炮,還是海里的戰列艦全都沒問題。
這引起了許多歐洲國家的關注,英國反應最快。他們已經下了兩艘戰列艦的訂單,同時英國陸軍也蠢蠢欲動,想要購買一些大明的陸戰裝備,尤其是榴彈炮這一大明絕活。
曾經被拿破侖入侵過的西班牙,更是直接訂購了大量火炮和各種陸戰裝備。
天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想著怎樣對法國人施行報復。
歐洲各國都在拼命搶購大明武器裝備,可偏偏……法國人被排斥在外。
這樣下去不出五年,法國人就會被歐洲其他國家甩開,成為他們以前笑話的用古董武器的國家。
當武器出現質的差距之後,估計法蘭西就很難保持在歐洲現有地位。
在鄭森的記者招待會之後,人們赫然發現,歐洲的中心已經不是巴黎,而是充滿了陰郁的倫敦。
大明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歐洲國家都在觀望。畢竟,法蘭西現在還很強大,不是一般小國惹得起的。
雖然意大利最先站出來,表示完全尊重大明的決定。並且,意大利也加入對法國的制裁。
可誰會關心意大利的意見!
這是一個奇葩的國度,武器裝備也不錯,軍隊數量也不少。可說到戰斗力……,那就真的很意大利了。
上次大戰時候,有一個著名的笑話。
一整隊意大利士兵,一槍未發就向比他們人少的一支法軍投降了。
法國人很奇怪,就問他們為什麼投降。
結果意大利士兵們說,他們沒有找到撬棍撬開彈藥箱。因為沒有彈藥,所以他們沒辦法戰斗。
法國軍官听到意大利人的說辭,差一點兒沒昏過去。
還有更奇葩的,一隊意大利軍隊決定投降。可他們找不到法國軍隊,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建造了一座戰俘營,把自己關起來。
意大利軍隊,已經是歐洲著名的笑話。
軍隊不行,自然就沒有人關注他們的意見。在歐洲意大利人說話,跟放屁區別不大。
意大利人的發聲可以不管,可普魯士人的發聲,那可就得好好听听了。
畢竟,脾氣暴躁的普魯士人不但身材高大,而且英勇善戰。沒一次戰爭當中,普魯士國防軍都展現出來巨大的戰力。
即便當初武器裝備全面落後于法國,可普魯士還是能夠在阿爾薩斯和洛林的戰斗中獲得勝利。
號稱戰神的法國皇帝拿破侖,遇到普魯士軍隊的時候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普魯士首相俾斯麥在柏林發表演說,同樣對法蘭西帝國政府進行了譴責。
同時,普魯士也將跟隨大明帝國一起,對法蘭西施行貿易禁運等一系列的制裁。
法國人話音未落,英國首相盧卡斯也站出來,表示願意追隨普魯士和大明帝國一起,為反對法蘭西暴政作出自己的貢獻。
在歐洲,只要英國和普魯士站出來。那麼其他國家的皇帝或者是國王們,用想都會知道下面要怎麼做。
一個接著一個的歐洲國家站出來,跟隨著大明帝國的腳步,開始對法國施行封鎖和制裁。
前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法國由歐洲中心變成了歐洲孤兒。
拿破侖做夢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同時被這麼多國家制裁,法國經濟立刻陷入停擺。底層工人們,事業人群正迅速增加。
人們沒了工作,也就沒了收入。
饑餓會讓人鋌而走險,于是社會治安開始直線墮落,變得非常糟糕。
現在拿破侖才發現,法蘭西已經進入了另外一個戰場。這個戰場沒有硝煙,可戰敗的後果卻更加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