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並沒有答應李麟的要求,雖然***出身克勒格。但特務頭子這個名號,實在不怎麼好听。
歸根結底,還是夾袋里面的人才有限。
大明泱泱大國,從不缺少人才。
可惜!
真正的人才培養工程,其實是從李梟開始的。
在朱家人還是皇帝的時候,大多數人是沒有機會讀書的。絕大多數的村子里面,幾十年才能出一個秀才。
讀書是奢侈品,老百姓根本沒機會接觸。
即便是今天的大明,李梟如此的推崇知識。在大明大肆擴建學校,不但不收學雜費和書本費,而且中午還供孩子們吃一頓飯。
即便如此,小學教育也只能在北方省份大規模推行。而南方省份里面,除了江浙之外。大多數省份也只有省會城市的孩子,才能夠有學上。
沒辦法,教育是個長期的過程。想要消滅文盲,更是一個艱苦的過程。
按照大明的人口規模和基數,李梟覺得沒有三十年是不大可能消滅文盲的。
其實這也是一個人口自然更迭的過程,曾經效仿明軍里面辦過的識字班,派出人手去農村和城市里面,教授那些村民識字……
可理想分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農民更加重視地里的莊稼是否能夠茁壯成長,對于識字這東西卻毫不關心。
每天被村長逼著來識字班上課的時候,就是一天之中最大的扯淡大會。
老師在上面說,村里人在下面聊天。
現場熱鬧非凡,堪稱成果喜人。可到了考核的日子,絕大多數人只認識一二三。
就這三個字,還是村長逼著認識的。如果認不出來,今年的租子多交兩成。
試驗了一下之後,李梟無奈的放棄了強行提高識字率的做法。
這跟太祖他老人家搞的***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農民們不是不識字,他們的壓根不想識字。
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理的莊稼。鄰村的姑娘,山上的野雞兔子,林子里的蘑菇竹筍。
這些東西才是他們喜歡的,也跟他們生活息息相關的。
書本上的文字,他們天然認為很遙遠。人對遙不可及的東西,最開始可能會很羨慕。
可羨慕羨慕,羨慕的久了,知道自己得不到,也就不羨慕了。
而後就是疏遠,最後變得沒有任何**。
知識這東西作為統治階級的專屬產品已經幾千年,慣性之強大,絕對不是李梟短時間之內能夠改變的。
小學已經有了畢業生,除了個中佼佼者去上了中學。剩下的,全都被各個工廠給招了去。
這年月,招學生工不像是招普通工人。那基本上是去學校搶!
每個畢業的孩子,都會被工廠以比普通工人高三成的工錢招走。
或許,這也是城市里面的人現在越來越喜歡讀書識字的原因。
李梟思考了三天,決定把遠在新家坡的孫元化召回來。不是他不想再考慮下去,而是實在被每天山一樣多的奏章煩得不要不要的。
有些官員,實在是沒事找抽型的。金水河疏通河道這樣的事情,都得上一個奏章專門說明一下重要性。
李梟每天看完這些東西,都是頭昏腦漲。
實在堅持不住了,只能先把孫元化召回來先幫忙處置再說。如果老孫干得好,那就讓他干兩年。
這老家伙,用了十年時間把一個新家坡修建成了大明在最南端的門戶!
這些年,替大明抵擋了多少明里暗里的滲透。
論起資歷來,人家好歹也在十幾年前就是登萊巡撫。而且,這老家伙忠誠上也沒有任何問題。
至少,李梟對于孫元化是比較放心的那波人。
當然,大明有這個資歷的人不止孫元化一個。還有一個西北總督孫傳庭,比起孫元化來說資歷更加老一些。
而且在西北總督的位置上,也干了十年有余。
不過李梟對這位孫傳庭,心里還是有微詞的。
上次回鶻之亂的時候,孫傳庭奇慢無比。從初期的無所作為,到後期的瞻前顧後。
這都讓他在李梟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加上這些年,朝廷雖然向西北投入了不少。可關中地區的經濟,仍舊沒有太大的提高。
有些財年,還得向朝廷伸手才能過得去年關。
讓這樣的人來經營大明朝廷,李梟覺得過幾年大明朝廷得破產。
「爹!大帥忽然調您回京任次輔,可實際上干的就是首輔的差事。
張先生中風未愈,大帥也不可能這麼快任命首輔人選。孩兒覺得如果這段時間您干得不錯,那麼明年您差不多就是大明首輔了。」
孫元化從新家坡調回來,最高興的要數孫興。老子將來是大明首輔,那麼自己的仕途肯定差不了。
如果再加上大帥的照拂,將來自己也有成為首輔的可能。
一家出了兩任首輔,這可是大明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存在。想當年嚴嵩權傾朝野,他的兒子嚴世蕃也不過就是個侍郎而已。
「呵呵!小子,你想簡單了。
大帥有大帥的深謀遠慮!
若是論起資歷來,西北五省總督孫傳庭可比你爹有資歷多了。
其實說回來,爹能夠有今天也是沾了你的光。你可別忘了,當初他當山東巡撫的時候,我可是刺兒頭。
算了!不說那些陳年往事了。
跟我說說京城里面的事情,咱們爺們兒好好找找,要從什麼地方下手。
想要咱們這位大帥滿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真真正正的下功夫才行。」
「大明如今國運昌隆,可謂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要說有要緊的事情,那就不得不說反**了。
說實話朝廷里面的這些官兒,也該有人好好管管了。隨便走到哪個衙門,都是吃拿卡要成風。
甚至有些衙門,已經形成了規矩。即便是有些合乎朝廷規制的事情,也需要拜佛燒香才能成事。
听說,十天前大帥去了玉泉山見了孫先生。聊的什麼無從打听,可我覺得應該是與這些事情有關。
因為這幾天,京城里面平日里活躍的幾個掮客都消失了。听說……,是被綠珠給抓了。」
「哦!有這樣的事情……!
那幾個掮客都是干什麼的?都是什麼官職?」孫元化饒有興趣的問道。
「有幾個有官職,還有些沒有官職。都是幫著人承攬朝廷工程,又或者是倒賣鋼材或者油料批文。
其中有一個退役的少校特別活躍,他是最早消失的那個。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已經被綠珠抓走了。
關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
「這就有點兒意思了,咱們爺們兒就從這里面下手。」孫元化捋著胡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爹!反腐可不成的,反了誰都會得罪一大群人。將來萬一您不當首輔了,那還不破鼓萬人捶啊。
我猜想,張煌言那個老家伙一定也是這麼想的。不然,這些事情都是在他任內敗壞的,他豈有不管的道理?」
听到老爹想用反腐作為突破口,孫興是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當首輔雖然好,可這代價也太過大了一些。
一旦孫家將來失勢,罩不住啊!
「呵呵!小子,你當你爹是傻子不成?這種事情,自然是要找人來做才行。
不過老夫顯得去拜會一下孫先生,畢竟當年孫先生對咱家有恩。」
「可張先生好久都不見人了!」
「他會見的!」孫元化臉上的表情頗為自信。
「您到京城,還沒有見大帥就見孫先生有些不妥吧!」
「沒什麼不妥的,不要問這問那的。你立刻去給孫先生送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