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人,投降吧。你們沖不出去了!」回答喊話的是一顆灼熱的子彈。
奧爾科力夫斯基模向腰間的子彈袋,但卻模了一個空。
回頭看了一眼,十幾雙眼楮都在看著他。
「沒了?」
「沒了,你那是最後一顆。」
奧爾科力夫斯基無奈嘆了一口氣,他們在斯摩稜斯克堅持了兩個月時間。
或許,他們也是斯摩稜斯克城里唯一的抵抗力量了。
因為,外面已經听不到槍聲。
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當俘虜,要麼……!死。
「投降!還是死。」
奧爾科力夫斯基看了一眼手下的弟兄們,兩個月前跟著他的一個連,現在還剩下十三個人。
十三,不是一個吉利的數字。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吉利不吉利也不重要了。
「呵呵!要投降,也不用等兩個月。
奧爾科力夫斯基上尉,我們一起沖出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副連長克里廖夫手里拿著一顆手榴彈,這是他們剩下的最後一顆手榴彈。
波蘭人慢慢的逼近了,就在他們的營房外面,躺著幾百具波蘭人的尸體。
過去兩個月時間里,除了死人,沒有一個波蘭人能夠進入到這座營房里面。
波蘭士兵端著槍,刺刀反射著陽光。
他們腳步緩慢,畢竟地上躺滿了尸體。
好多人,他們都認識。
「轟!」一聲爆炸,直接倒下了三個波蘭士兵。
接著,就听到一聲高喊︰「烏拉。」
一群衣衫襤褸的俄羅斯人沖出了營房,他們有的手里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
有的人拿著椅子腿,甚至還有人手里拿了兩塊石頭。
他們像瘋子一樣,瘋狂的叫著,吼著。他們嘴里發出的聲音,估計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砰!砰!砰!」
槍聲一瞬間就響了起來,那些叫囂不已的俄羅斯士兵身上不斷噴涌鮮血。
「烏拉!」奧爾科力夫斯基大聲喊了一嗓子,身體仿佛充滿了狂暴的力量。
他手里的步槍砸在波蘭士兵的腦袋上,因為力量實在太大,步槍甚至被砸碎了。
拿著半截破碎的步槍,奧爾科力夫斯基直接把刺刀捅進了波蘭人的身體里。
一抬頭,就看到了波蘭人黑洞洞的槍口。
奧爾科力夫斯基絕望的閉上了眼楮,準備好了承受那顆灼熱的子彈。
「砰!」
槍聲響了,那波蘭士兵的腦袋好像一個爛西瓜一樣碎裂開來。
街道上,出現了一輛奇怪的鐵車。
鐵車上面噴涂著大大的紅色五角星,鐵車上面的炮塔,不斷的噴吐著火舌。
十二點七毫米重機槍的威力狂暴絕倫,他們掃射著看到的一切。
那些藏身殘牆後面,對著鐵車射擊的波蘭士兵,被穿過牆壁的子彈打成了兩截。
好幾個半截的波蘭士兵,就在血泊里面絕望的嚎叫著。聲音之慘,讓奧爾科力夫斯基如墮地獄。
「明軍!是明軍,我的盟軍來了。大明人幫助我們了。」沒見過裝甲車,但奧爾科力夫斯基見過血紅的五角星。
他知道,這是大明的軍隊來了。
身後沒有人回答他,轉過頭來。他看到自己的兄弟,已經全都躺在了血泊里面。
一時還沒有死的,也在血泊里面哀嚎。
天空中出現了發出巨大轟鳴的鐵鳥,這些鐵鳥扔下的炸彈,讓大地都為之顫抖。
一串串機槍子彈,好像條火紅的鞭子,肆意的抽打著大地。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槽,順帶將波蘭士兵撕成碎片。
明軍來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鋼鐵狂獸。
這些東西噴吐著青煙,發出震天怒吼。履帶碾過一切東西,大腿粗的樹直接推倒碾過去。
順帶,將被砸在樹下一時不得月兌身的波蘭士兵一起碾成肉泥。
奧爾科力夫斯基那身破爛的俄軍軍裝救了他,掃射一切的機槍放過了他。
行尸走肉一樣行走在斯摩稜斯克的大街上,往日里熙熙攘攘繁華的大街,現在已經變成了斷壁殘垣。
街道邊上到處都是尸體,樹上掛滿了人頭。
好多小孩子的尸體,就那樣靜靜的躺在路邊,好像睡著了一樣。
屋子里面,可以看到好多赤果的女人尸體。
她們無一例外,都是仰躺在床上,一片狼藉。
尸體都很新鮮,不像是入侵那天死的。
帶著滿腔的仇恨,奧爾科力夫斯基拿起波蘭人的武器。想著加入大明軍隊,他站在路邊向路過的鐵車叫喊。
因為從開始到現在,他沒有見過一個明軍士兵。
沒人搭理他,盡管他跟著鐵車跑,也沒人搭理他。
明軍都坐在鐵車里面,沒一個人探出頭來。
他的喊聲淹沒在塵土和巨大的噪音里!
不過奧爾科力夫斯基不準備放棄,他跟在鐵車的後面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著鐵車跑,但他就是想跟著鐵車一起殺那些該死的波蘭人。
跑出城門的時候,奧爾科力夫斯基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好像灌了鉛一樣。
他聲嘶力竭的喊,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坐在一座房子的廢墟上,看著逐漸遠去的鐵車,心里充滿了悲涼。
忽然,地平線上蕩起了沖天的煙塵。
那煙塵甚至蓋過了鐵車蕩起的煙塵!
那是……!那是……!
「立陶宛彪騎兵。他娘的,這些波蘭人的狗。」奧爾科力夫斯基看到那一片紅色盾牌之後,立刻知道這是誰。
這些盤踞在維爾紐斯的家伙,和波蘭翼騎兵一樣難對付。
盡管機槍已經普遍存在,可騎兵的突襲仍舊非常有用。
當初,就是這些立陶宛彪騎兵匯合波蘭翼騎兵一起。分割包圍了出城援助邊境的俄羅斯人一個師。
可憐原本可以防守住堅固堡壘斯摩稜斯克的人馬,就這樣被砍瓜切菜一樣的干掉了。
當時看到這一幕,奧爾科力夫斯基就發誓。
有一天,他一定要讓這些背叛的立陶宛人付出代價。
就在奧爾科力夫斯基咬牙切齒的時候,在地平線的另外一邊。
同樣出現了大股騎兵,這些騎兵手持長矛。身上穿著 亮的盔甲,背上背著頂部稍彎的抽象形翅膀。
這就是大名鼎鼎波蘭翼騎兵!
在機槍橫行的當代,還保留著騎兵的國度。也只有立陶宛和波蘭這兩個奇葩國家!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兩個國家之前還是一個國家。他們擁有共同的國王,國家也曾經合並過。
「翼騎兵……!」奧爾科力夫斯基嘟囔了一句。
他們面對的是三十幾輛大明國的鐵車,雖然這種鐵車刀槍不入。
可……,可對面可是成千上萬的騎兵。
大明鐵車部隊,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加快的速度。對著那些騎兵狠狠撞了過去!
奧爾科力夫斯基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兒,大明的指揮官太過托大了。
這麼少的兵力,怎麼就敢向有絕對優勢的騎兵沖鋒。
雙方軍隊快速的接近著,天上的鐵鳥又從雲層里面鑽了出來。
一枚枚炸彈在騎兵群中爆炸,每一顆炸彈都會在沖鋒的騎兵群中開出一片空地。
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彈坑,邊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尸體。
鐵鳥扔掉翅膀上掛著的炸彈之後,它們並沒有離開。
它們沖上高空,接著有帶著刺耳的嗡鳴俯沖下來。
機槍射出一連串的子彈,打得下面的騎兵血肉橫飛。
兩軍甚至還沒有到機槍射擊的距離,騎兵就損失慘重。
很快,騎兵們就嘗到了現代武器的滋味兒。
作為輕型坦克使用的一號坦克,上面的雙二五速射炮開火。
這東西的有效射擊距離,達到了恐怖的一千二百米。
之所以這麼近,不是因為射程達不到,而是觀瞄設備不行。
不過對方這麼密集的陣型,還在乎什麼觀瞄。
奧爾科力夫斯基看到鐵車里面噴出一連串的火舌,很遠地方的翼騎兵被射得人仰馬翻。
光天化日之下,動用騎兵沖鋒,還真是不至死。
很快,剩下的那些步兵戰車也開始噴吐火舌。
那些翼騎兵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那些漂亮的鎧甲,在子彈面前跟一層紙沒區別。
紅色鮮血在鎧甲的破損處四散飛濺,他們幾乎沒有靠近那些大明鐵車。
數千人的騎兵就傷亡殆盡!
不過他們用鮮血付出的代價也不是沒有收獲,立陶宛彪騎兵趁著大明鐵車全力對付翼騎兵的時候,從側翼沖了過來。
大明鐵車在運動中轉變陣型的時候,他們已經沖到了大明鐵車百十米的距離上。
剛剛調轉過車頭,大明鐵車上面的機槍和雙二五速射炮開始拼命射擊。
一瞬間,前排的立陶宛彪騎兵倒了一片。
就好像海浪拍在礁石上,瞬間破碎成了無數碎片。
「好啊!打,殺光這些狗日的立陶宛人,殺光這些狗日的波蘭人。」奧爾科力夫斯基握著拳頭,在廢墟上瘋子一樣又蹦又跳。
高速沖鋒下,立陶宛騎兵沒有任何逃跑的余地。
他們甚至只有迎著子彈沖鋒這一條路好走!
怪事發生了,大明鐵車在瘋狂開火之後,很快……!啞火了。
一輛接著一輛的大明鐵車不再射擊,甚至天上的鐵鳥,也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不會是沒有彈藥了吧……!」奧爾科力夫斯基嘟囔著。
在斯摩稜斯克守了兩個月,奧爾科力夫斯基飽受彈藥缺乏的苦惱。
如果他們有彈藥,最後的十二個兄弟也不會死。
雖然沒有彈藥,但大明鐵車還是瘋狂的迎著立陶宛彪騎兵沖了過去。
兩支告訴行進的軍隊撞到了一起,那場景只能用慘不忍睹形容。
驕傲的騎兵把長矛戳在鐵車上,結果被彈了回來。
長矛倒撞,反而把騎兵從馬上頂了下來。
然後……!
鋼鐵的履帶就把他們碾進了泥土里面。
鋼刀劈砍在鐵車上面,爆出一朵朵火星。卻連一道刀痕都留不下!
騎士卻被震得虎口爆裂,疼得連刀都拿不住。
大明鐵車肆意的碾壓著立陶宛彪騎兵,有些鐵車履帶甚至被死人和死馬的肌腱塞滿,不得不停下來。
即便是停下來,那些鐵車也沒有失去戰斗力。
鐵車上面的鐵蓋子打開,一個個大明士兵探出身來。
手里那種奇怪的槍是連發的,連槍栓都不用來,就可以不斷射擊。
好容易沖過來的立陶宛彪騎兵,發覺自己拿這些鐵車根本沒辦法。
他們沒有遠程攻擊武器,在阿卡步槍的攻擊下,根本沒有還手的力氣。
最要命的就是,那些大明坦克乘員的射擊技術還都不錯。
百十米內幾乎是彈無虛發,一發發點射下來,立陶宛彪騎兵同樣連逃跑都做不到。
奧爾科力夫斯基痴呆一樣呆立在廢墟上,僅僅半個小時時間。地上再沒有能站著的騎兵!
從眼前一直到目光盡頭,到處是人和馬的尸體。
濃重的血腥味兒,幾乎燻得人不敢呼吸。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富有殺戮效率的軍隊,半個小時而已。他們屠殺了總數超過一萬人的騎兵!
至于傷亡,奧爾科力夫斯基覺得應該是零。
至少在奧爾科力夫斯基眼里,他們沒人受傷。
因為自始至終,無論是波蘭翼騎兵還是立陶宛彪騎兵,他們都沒能接近大明士兵。
最近的時候,是長矛刺在鐵車上的時候。
不過很明顯,長矛刺不穿鐵車。
他們手里的鋼刀,也砍不開鐵車。
大明鐵車不再向前狂奔,而是聚集在一起停下來。
很快天空又傳來一陣轟鳴聲,聲音之大簡直能夠震穿人的耳膜。
天空之中出現了巨大的飛艇,奧爾科力夫斯基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看到最大的飛艇。
飛越過頭頂的時候,奧爾科力夫斯基感覺天空都被遮蔽了。
飛艇降落到地上,那些鐵車迅速聚攏過來。
有些飛艇上抻出來許多管子,那些管子直接插進鐵車里面。
還有些鐵車從飛艇上,將一箱箱彈藥直接搬進鐵車里面。
很快,加油的鐵車和裝載彈藥的鐵車互相調換。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時間,那些鐵車再次轟鳴起來,向著遠處奔襲而去。
幾乎與此同時,天空中再次出現了鐵鳥。
很快,奧爾科力夫斯基身後,也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在他的眼里,路上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