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在和孫之潔說話的時候,腓特烈、俾斯麥還有毛奇都坐在馬德格堡里面,盯著一個大明人在看。
很明顯,這麼多虎豹一樣的眼神當中,這個大明人害怕極了。
「這家伙細皮女敕肉的,不大像是個軍人。」蒼老的俾斯麥看了半天,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他佩戴著中校軍餃。
在大明軍隊里面,這個軍階差不多應該在營長和團長之間。這一點,和我們差不多少。」毛奇想腓特烈和俾斯麥介紹。
「哦,這家伙也算是大明的中級軍官了。
龍德施泰特干得不錯,居然能夠俘獲到大明的中級軍官。
以前,我們甚至沒有俘虜過大明的軍官。
不過大明軍官都這麼孱弱?看起來像個娘們兒!」
腓特烈點點頭,雖然付出了很大代價,可這的代價也不算是白付出。
至少,已經俘虜了大明的中級軍官。
這算是歷史上的突破,一個好的突破。
「你……你們要干什麼?我是大明四川總督孔有德的獨子,我叫孔庭訓。
如果你們放我回去,我父親會給你們很多錢。」
孔庭訓很明顯被嚇著了,他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幾個人。直覺告訴他,這幾個老家伙不像是什麼好人。
尤其是那個光頭的大肚子,看起來像個屠夫。
听了翻譯的話,幾個人點了點頭。
「四川……!」包括腓特烈和毛奇一起看向俾斯麥,他們不知道四川在哪里,更加不知道總督是個多大的官兒。
畢竟,他們之中只有俾斯麥是真的到過大明,算是跟大明有過直接接觸。
「四川是大明邊陲的一個省,以產糧食多著稱。總督是四川最大的軍官,負責管理一省的軍事。
不過四川不是大明的軍事重鎮,而且按照大明的習慣,他們不會征召南方人當兵?」
「為什麼?」腓特烈有些不解。
在普魯士,他很難想象這種規模的戰爭當中,他不在巴伐利亞又或者是勃蘭登堡、薩克森征兵。
「難道說是因為四川省太小?」這是毛奇是問題。
「不不不!
四川省在大明,也是一個大省。比我們普魯士加起來還要大,而且人口足足有四五千萬。
我去過那里,首府成都是一個比柏林大幾倍的城市。街上的人,多得像天上的繁星。
大明不僅僅是不在四川征兵,他們是在整個南方都不征兵。
他們的大元帥李梟,似乎是不怎麼喜歡南方人,又或者說是有些信不過南方人。
十年前,他們甚至調用倭國人,也不會在大明南方征調軍隊。」
「呵呵!這倒是好事情,他們的大元帥不信任全國一半的人口。」腓特烈听到俾斯麥這麼說,開心的點了點頭。
他們說話的時候都是用德語,翻譯自然不會白痴到把老大們的話翻譯給孔庭訓。
「我倒是見過他的父親孔有德,那是一個非常能干的將軍。如果他真的是孔有德的兒子,他應該知道大明不少秘密。」
「值得我們一起審訊?」
「值得!」
「這種細皮女敕肉的家伙,最是得娘們兒喜歡。
他們會愛惜自己的生命,給他錢和娘們兒,讓他出賣他爹都沒有問題。」
毛奇笑嘻嘻的看著局促不安的孔庭訓笑了起來!
孔庭訓驚恐的看著這幾個老頭兒,像極了遇到街頭惡霸的小學生。
「孔庭訓我見過你父親,算是和你父親有交情,我想知道一些東西,如果你如實的告訴我們。你會得到很多東西……!」
俾斯麥慈祥的笑容,像極了披著羊皮的狼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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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廢墟的斯摩稜斯克,現在變得更加破碎了。甚至連城里為數不多的房子,現在也都成了廢墟。
歷經幾個月之後,斯摩稜斯克再次迎來了兩國……,不對,是好多個國家軍隊的鐵血鏖戰。
俄國人和大明人是一伙的,剩下的丹麥人、挪威人、瑞典人、普魯士人、波蘭人,甚至還有芬蘭人。
戰場上充斥著各種語言的咒罵聲,北歐人狂暴的吼聲,和大明人充滿東方式的堅韌狠狠踫撞在一起。
耿精忠也正被語言問題困擾,不是因為听不懂敵軍的語言,而是听不懂自己手下人的語言。
上一次在明斯克雖然成功逃出來,但手下人折損超過三成。
不過事情過了已經一個多月,兵早就補充到部隊里面。可問題是……,他們補充的是河南人。
還都是開封和新鄉的河南人,滿嘴的河南方言。來自遼東的漢子們,根本听不懂他們說啥。
戰場上听不懂對手說啥,這問題不大。可听不懂隊友在說啥,那問題可就大了。
以前大明基本上只召遼東人、河北人、山東人。
山東人說話雖然口音也很重,但好在待在一起時間長了,他們的口音也可以改一改。
不過不要這些河南兵也沒辦法,部隊傷亡這麼大,有補充兵就不錯了。
「團長,銀行大樓一天打退了敵軍五次進攻。」參謀走到耿精忠的身前報告。
「媽的,這些王八蛋瘋了。」听著外面呼號的被風,耿精忠揉搓著被凍得鐵青的臉。
「三營的傷亡很大!是不是提前換防。」參謀建議道。
「現在這個時候,哪個傷亡不大。說是半夜十二點兒換防,就得半夜十二點開始換防。
今天他們提前下來,明天別人提前下來。那是不是,我要帶著警衛連頂上去?」
耿精忠不滿的看了一眼不懂事的參謀,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心軟。
一旦開了個口子,那今後就收不住了。
張老九手凍得有些不好使喚,哈了一口氣在手上,手稍稍可以動一動。
清冷的月光下,不用照明彈就能把戰場看個清清楚楚。
銀行大樓,算是城里稍微完整一點兒的建築了。
鋼筋水泥的外牆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彈孔。還有炮彈炸出來的坑坑洞洞!
張老九小心的把鋼盔伸到牆上的窟窿邊,慢慢的,慢慢的往上送。
「當!」
鋼盔被一槍打飛!
張老九腦門兒一陣冷汗,這些來自北歐的神射手們,槍法還真他娘的好。
「三兒!找著沒?」身子緊緊靠著牆壁,張老九小聲問道。
「三兒?」沒有听到丁三的聲音,張老九心里一緊。
「砰!」一聲槍響,毫無防備的張老九嚇了一跳。
「干著了!
他娘的,三百多米,他們又沒有瞄準鏡,怎麼做到的。」丁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了過來。
「操,我還以為你個犢子睡著了。」張老九罵了一句。
身子縮在樓梯下面的樓梯間里面,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根煙,火柴劃了三根才點著嘴邊叼著的煙。
「給我點一下!」張三抱著槍湊了過來。
「你沒手啊!」張老九正貪婪的把火柴湊近臉,努力把那火柴的熱量最大化,卻沒想到丁三這混蛋也爬了過來,嘴上還叼著一根煙。
「我這手得保持溫度,不然怎麼扣扳機。」丁三的雙手揣在褲襠里面,身子蛆一樣在地上蠕動。
「操!」張老九把剩下的那點兒余火,遞到丁三嘴邊的煙上面。
「幾點了?」
「九點半!」
「還有兩個半小時換防,今天你們班沒了幾個?」
「五個!」
「五個?我操,那你們班就剩倆人了?」
「操,我不是人?」
「算你三個。」
「下午的時候,一群渾身是毛的王八蛋沖了進來。人高馬大的,白刃戰咱們吃虧大了。
幸虧,咱們有手槍。
不然,呵呵……!」張老九冷笑了一聲。
「那幫王八蛋,個頂個兩米多高。人高馬大的,我們班的小個子,連人家臉都夠不到。」
「夠不到臉,那就拿刺刀捅他小肚子。那地方捅一下,就算是頭熊都得泄力。」
「拉倒吧!
人家抓著小個子的腿,一掄就把人給甩飛了。」
「操,人咋樣兒?」
「腦袋撞在牆上露出來的鋼筋,直接把腦子扎穿了,你看地上那一堆,就是他的腦漿子。」
「操,別說了,我就是從那上面爬過來的。」
「操蛋的地方,抽根煙還得趴在這里抽。趕緊換防吧,回去帳篷里有頓熱湯喝,還有熱乎點的帳篷。
媽的,凍死了。比他娘的遼東還冷!」
哥倆正在嘮嗑,準備打發剩下的兩個多小時。
忽然間,听到上面有人小聲喊︰「班長,有動靜快點兒上來。」
兩個人趕忙扔掉手里的煙頭兒,貓著腰順著樓梯往上爬。
順著牆縫小心看向外面,不斷有槍聲傳過來。有時候,還能听見子彈打在外牆上的聲音。
不過銀行大樓都是鋼筋水泥的建築,機槍子彈打得水泥碎屑亂飛,卻沒能打穿堅固的牆壁。
「哪兒有問題?」張老九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哪里不對。
「別出聲!」丁三把手從褲襠里面抽了出來。
槍從牆縫里面伸了出去,「砰」一槍打在路邊的一個陰影里面。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陰影里面傳了過來。
子彈從丹麥人的腰射了進去,直接從大腿上穿了出來。很幸運的沒有切斷大動脈,卻打穿了骨盆。
巨大的痛苦,讓人陷入了癲狂。
手指不斷的勾動,子彈不斷從槍膛里面射出去,直到光了彈倉里面的五顆子彈。
他已經顧不得子彈會不會打到隊友,因為這個時候他已經喪失了理智。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打中隊友的幾率也不算太大,畢竟槍口朝前。
可這一次,丹麥人有點兒倒霉。
他倒地的時候,身子扭了一個方向。
五顆子彈,有兩顆打中了自己的隊友。
慘叫聲迭起!
現在明軍這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人夜襲。
機槍和槍榴彈,擲彈筒第一時間往這片陰影的地方砸。
一個班的丹麥士兵,一瞬間被凶猛的火力吞沒。
硝煙再起,銀行大樓周圍一瞬間熱鬧起來。
各種口徑的炮彈,子彈,照明彈一瞬間都往銀行大樓上面砸。
水泥碎屑亂飛打在臉上生疼,丁三和張老九趴在地上,張老九趕忙把剛剛掉在地上的鋼盔扣在腦袋上。
「操他媽的,居然夜襲。」
看起來,對面的人真的急了。
月光下,一隊隊丹麥士兵冒著腰向銀行大樓攻擊。
看上去足足有一個連的規模,陰影里面可以看到鋼盔反射的光。
這就是歐洲人落後的地方,大明鋼盔外面都罩著一層布,有效的遮蔽了金屬反光。
可歐洲人還沒這麼干,剛剛丁三就是通過反光,確定陰影里面藏著人。
營里面的迫擊炮不斷的在敵軍進攻路線上爆炸,有效的遏制了敵軍進的進攻速度。
大明士兵火力凶猛,但新兵太多的原因,加上騎兵平日里射擊訓練也就那麼回事兒。
雖然火力凶猛,但準確性確實不高。
丁三身子不斷在地上翻滾,腰被磚頭硌得生疼。
可他還是不斷尋找著牆上的窟窿和裂縫,一槍一槍的打擊著敵軍。
兩百米內,有高倍鏡的狙擊槍幾乎是無敵的。
丁三幾乎是每一槍,都能干掉一個敵人。
敵軍前進到一百米範圍內的時候,大明士兵的射擊準確度迅速提高。
丹麥人的進攻陷入了膠著,他們只能趴在牆後面,廢墟後面和陰影里面,對著銀行大樓里的明軍士兵射擊。
「操!」
一顆子彈貼著張老九的腦袋飛了過去,子彈擦破了鋼盔上的帆布。
只要再底上一寸,張老九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另外一邊,張老九僅剩的兩個兵就沒那麼走運了。
一顆子彈正打在鋼盔上,子彈雖然沒有穿透鋼盔,可巨大的慣性直接扭斷了這個兵的脖子。
他倒在地上,嘴里不斷的往外冒血,想說話,可以張嘴卻只能是「噗」「噗」的往外噴血。
沒人顧得上他,丹麥人的火力太過凶猛。在六百米外,三挺馬克沁抵近射擊,不斷噴出火舌,把成串兒的子彈,傾瀉在銀行大樓上。
牆上那些被啃掉一層牆皮的地方,已經擎受不住馬克沁子彈的射擊,子彈在銀行大樓里面「嗖」「嗖」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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