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都不是孤單進行的,在明軍在南線反擊的時候,北線的普魯士軍隊也開始了進攻作戰。
普魯士軍隊的進攻非常有特點,他們是在長達四百多公里的戰線上全線推進。
而且他們的的突進非常穩定,每天只前進兩三公里。
在進攻部隊後面,是綿密的大縱深梯次防御陣型。
各部隊輪番進攻,基本上每天刨下來一塊陣地就不走了。
挖掘戰壕,修築掩體。
一副準備常住的打算!
防守北部戰線的俄軍,對這種進攻毫無辦法。
準備在二線隨時反攻的明軍坦克部隊,同樣也沒辦法。
因為普魯士進攻距離非常短,住下之後就開始挖坑。
反坦克戰壕那是挖得一絲不苟,第二天明軍坦克部隊軍官觀察過之後,立刻就打消了進攻的念頭。
就憑手里這些坦克,進攻這樣的陣地,打兩仗家底就打光了。
于是,詭異的一幕就出現了。
俄軍每天都要後退兩三公里,普魯士軍隊每天也前進兩三公里。
廣袤的俄羅斯北部大地,被挖的好像蜘蛛網一樣。
以至于後來雙方都形成了默契,天亮只有俄軍打包撤退。
普魯士軍官們,看到俄軍撤退,然後開始象征性的打幾炮。
部隊便開進了俄羅斯人的陣地!
俄軍顯得很配合,他們甚至沒有在散兵坑里面拉屎。
李梟從斯摩稜斯克現有陣地,到莫斯科之間拉了一條直線。
三百一十二公里,按照目前的攻擊速度,三個月之後數百萬普魯士軍隊就會兵臨莫斯科城下。
而且,這種推進還是無解的。
北線俄軍和明軍數量完全是劣勢,又沒有多少裝甲部隊可以用。
空軍即便是累死,也不可能擊退這種規模的進攻。
只能起到一定程度的騷擾作用!
而且……!根據空軍的偵查,普魯士軍隊的大縱深非常的綿密。
幾乎每個營後面都跟著一個師,只要先頭營幾百人受到打擊,普魯士軍隊幾乎可以立刻組織起上萬人的反擊。
明軍或許能攻下這樣的陣地並且守住,俄軍絕對做不到。
撤退,是無奈的保存實力。
中部戰線,庫爾斯克勉強算是能守住。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局勢對明軍和俄軍越來越不利。
這種比拼消耗的戰術,實在是打到了明軍的痛處。
這樣拼下去,俄軍和明軍在中部戰線的兵力會逐漸枯竭。
現在唯一佔據優勢的是南部戰線,因為明軍在那里投入了全部的戰略機動力量。
遠征軍第一軍,還有騎兵第一師。
兩支部隊雖然加起來只有三十幾萬人,可卻都是大明最最精銳的裝甲部隊。
軍刀出鞘果然是銳不可當,僅僅一天時間就深深突進了敵軍陣地六十公里。
並且牢牢佔據了頓河大橋,讓敵軍頓河東岸的部隊成為了甕中之鱉。
現在,所有的目光都投入到了南線。
如果南線作戰順利,明軍不但解除了南線威脅。
更加重要的就是,明軍的戰略預備隊再次解放出來。
下一次屠刀砍到誰的腦袋上……!
嘿嘿!
砍誰誰知道。
現在明軍裝甲部隊,就是一柄無比鋒利的戰刀,揮到哪里,哪里就會血海滔天。
「爸!」李麟忽然間神色慌張的跑進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李梟沒有像往常那樣,手里捏著雪茄看地圖。
而是端著一盤子鹿肉,一邊吃一邊看地圖。
這是李梟那天狩獵的成果,很大的一頭馴鹿。
只是可惜,春天的肉有些柴,不如秋天的好吃。
鹿肉這東西縴維很粗,這一點有些像牛肉。
廚子也是個妙人,就按照醬牛肉的做法來做,還別說,味道真不賴!
「別爾哥羅德下雨了!」李麟緊張的說道。
「什麼?」李梟猶如大頭棒喝。
春季,本就是俄羅斯土地翻漿柔軟的季節。
現在又下了一場雨,我的個老天爺!
頓河兩岸還不成了大泥塘?
更要命的是……,還不知道頓河會不會有春汛。
一旦發大水,大明所有精銳可都泡水里了。
坦克不是船!
李梟緩緩放下手里的碟子,嘴里還是咀嚼著醬鹿肉。
嘴里的鹿肉都嚼成口香糖了,李梟這才緩緩的咽下去。
「命令!
遠征軍第一軍,立刻收縮防御退回頓河東岸。
祖寬部立刻北上,劃歸騎一師指揮。
繼續在別爾哥羅德,蹲守從北線退回來的法軍。」
「爸!
退回來的法軍人數會有三十萬人!
騎一師即便加上祖寬的第一坦克師,也不過就是八萬多人。
這可差著四倍人數!」
「不管了,必須這樣打一下。
就算是不能全殲,也得打得拿破侖喊疼。
不然,南線不會消停。
吃掉法軍第一軍之後,騎一師立刻北上,進攻庫爾斯克側後。
務必要把以色列主力,包圍殲滅在庫爾斯克,解決中部戰線問題。」
李梟咬牙切齒。
上一次干掉了奧匈帝國四十五萬大軍,中部戰線著實穩當了兩個月。
誰成想,奧匈帝國老實了。
以色列人居然沖了上來,中部戰線承受的壓力,比之前對面奧匈帝國的時候還要大。
如今,整個庫爾斯克已經淪陷得差不多了。
明軍正在堅守著的,是庫爾斯克首府庫爾斯基。
必須實現中央突破,中央才能在側翼威脅法軍和普魯士軍隊。
讓他們不敢再繼續前進,至少也要遲滯他們進攻的速度。
「可道路……!」
「道路對我們不利,對聯軍更加不利。
至少,我們還有拖拉機,還有飛艇和飛機。
他們有什麼,夏爾馬?還是士兵的兩條腿?」
李梟堅定的發布了命令!
「諾!」李麟立刻敬禮,跑出去發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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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克萊爾乘坐著飛艇,從基輔起飛直奔哈爾科夫。
這一路都是法軍佔領區,雖然偶爾有明軍飛機來偵查一圈兒,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豁出去了。
「將軍,到庫爾斯克了,我們是不是降落。」參謀軍官小聲的詢問閉目養神的勒克萊爾。
現在是難得的休息時間,今後幾天有沒有機會睡覺,那可真的是兩說了。
「不,繼續向前飛。一直飛到波德哥連斯基!」勒克萊爾連眼楮都沒有睜開。
「將軍,那里可是前線。有明軍飛機出沒!」參謀軍官嚇得臉都白了。
明軍飛機對于飛艇來說,無異于死神。
只要被明軍飛機盯上,跑都跑不掉。
那些明軍飛機,只需要用飛機上的機槍打破飛艇氣囊。
飛艇就會像鉛塊一樣墜落到地面,兩三千米掉下來,就算是銅皮鐵骨也會被摔成肉餅。
「這到艾博克的指揮所有一百五十公里,你指望我們騎馬過去?
即便騎馬過去,到達那里需要多久。人生地不熟的,我們迷路了怎麼辦?」
勒克萊爾睜開眼楮, 里啪啦的訓斥了參謀一頓。
那個小參謀臉色漲紅著,去命令飛行員繼續前進了。
勒克萊爾看了一眼窗外,低沉的烏雲遍布了整個天空。
天空暗得有些可怕,飛艇吊艙開始劇烈的晃動。
看得出來,外面的風一定很大。
一道叉子狀的閃電忽然間在天空中閃過,雖然還沒听到雷聲,但勒克萊爾已經在腦袋里面腦補那滾滾的悶雷聲。
「太好了!」勒克萊爾激動得站起身來,很快搖晃的吊艙,又讓他不得不坐下。
「將軍,系好安全帶,外面刮了很大的風。」參謀軍官左搖右晃的走了過來。
「下雨了!
下雨了!
哈哈,下雨了!」勒克萊爾樂得像個精神病人。
春雨貴如油,這句話對現在的勒克萊爾來說實在是太貼切不過。
參謀軍官看著自己的老大,很為將軍的精神狀態擔憂。
「下雨了!
翻漿的地面會成為泥塘,我軍動不了,明軍也動不了。
戰局就會僵持住,如果頓河有春汛那就太棒了。
命令飛行員加快速度,盡快趕到艾博克的指揮所。」
勒克萊爾激動得滿臉通紅,手舞足蹈的像個吃了蜜糖的孩子。
參謀軍官只能幫著他把安全帶系好,然後再去駕駛艙,告訴飛行員將軍的瘋狂決定。
就在參謀軍官離開的時候,勒克萊爾看到了雨滴撞在吊艙玻璃上。
一道道雨痕,順著吊艙玻璃舷窗滑落。
勒克萊爾更加興奮了,他只希望雨下得越大越好,最好能下他個天荒地老。
泥漿一樣的頓河兩岸,會嚴重遲滯明軍的進攻節奏。
雖然法軍會更加不堪,可法軍原本就待在陣地里面。
他們不準備去哪里!
飛艇在雨中穿行著,盡管搖晃得像是風雨中的一葉扁舟,但還是快速的在風雨中穿行著。
不知道穿行了多久,地面上閃爍起一個橘黃色的亮點兒。
很快,又一個亮點兒在地面上爆起。
飛艇上的人都有豐富的戰爭經驗,這是炮擊。
飛艇已經到了戰區上空!
飛行員的駕駛經驗很豐富,在黑漆漆的雷雨夜中並沒有迷航。
在用電報向艾博克的指揮所聯絡之後,地面上亮起了對空聯絡訊號。
雖然這很危險,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飛艇快速降落著,誰也不知道附近會不會出現明軍戰機。
雖然,明軍戰機一般不在天氣惡劣和黑夜出動。
但這是戰區,誰又說得準。
飛艇直接降落在艾博克的指揮所,這讓勒克萊爾少跑了很多冤枉路。
也讓吊艙里面的那幾匹馬,沒有了用武之地。
吊艙外面的雨非常大,勒克萊爾穿著雨衣走了出去。
艙門打開的那一刻,狂風卷積著雨滴鋪面而來,刮得勒克萊爾一陣窒息。
狂風中,勒克萊爾看到艾博克中將等候在大雨里面。
他趕忙走下舷梯!
「艾博克將軍,您怎麼親自來了,快著些去馬車里面,別凍著了。」
艾博克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比起新銳的將軍勒克萊爾要大了二十歲。
風雨中,勒克萊爾可以看到他雨衣邊露出的白發。
「我還要感謝你勒克萊爾,走吧,去馬車里面說,這里太冷了。」
艾博克走過來,親吻了勒克萊爾的臉頰,然後拍了拍勒克萊爾的胳膊顯示親昵。
外面的確很冷,兩個人迅速鑽進了馬車。
「感謝你在皇帝陛下面前說話,不然我現在等來的可能就是劊子手了。」
剛剛坐穩,馬車就動了起來。
「您怎麼知道的?」勒克萊爾驚訝于艾博克消息之靈通。
「呵呵!勒克萊爾,我六十多歲了,在軍中有四十多年。
可不是白混的!
既然我現在是你的副手,那你說吧,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全力支持。」
勒克萊爾點了點頭,看起來自己的設想實現了。
自己保全了艾博克,必然會贏得老家伙的絕對支持。這對于人生地不熟的勒克萊爾非常重要!
「頓河東岸的部隊,需要盡快集結起來,向頓河大橋發動進攻。
這是他們唯一的活路,頓河西岸的部隊,也要向頓河大橋發動進攻。
現在戰場的關鍵,就是頓河大橋。」
「下午我就命令西岸部隊進攻頓河大橋了,可沒辦法明軍火力太猛了。
而且那些該死的明軍,連他娘的火炮都有裝甲保護。
你落地之前,這里遭到了炮擊。
听聲音就知道,那是一百五十五毫米的重炮。
他們的重炮是跟坦克一樣的,可以伴隨著坦克開進,提供精準打擊。」
「真他娘的該死!」听到艾博克這麼說,勒克萊爾罵了一句。
該死的明軍,又他娘的進化了。
以前他們的火炮,還得是大型拖拉機,或者是汽車牽引。
現在好了,直接跟坦克一樣履帶化了。
「那就干脆集中我們的火炮,把頓河大橋炸掉。」勒克萊爾又說出了他的第二個想法。
這個想法在他來的路上已經想好!
「什麼?」艾博克瞪大了眼楮看向勒克萊爾,好像在看一只魔鬼。
「勒克萊爾,盡管皇帝陛下很信任你,可我得提醒你。頓河東岸可我咱們八個師部隊!
如果炸掉大橋,他們就會陷入絕境。
皇帝陛下知道了,你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