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
楚天歌出現在一套高檔大平層內。
此時,石龍芮癱坐在沙發上,赤目淚眼,面目猙獰且充滿怨恨。
由于他憑借花楹在天問內的背景關系,獲得了注射高級版基因藥劑的資格,別看如今年齡都在六十開外,模樣卻仍能保持在三十出頭。
但此刻,他的狀態卻仿若一下子衰老到真實年齡模樣,滄桑、衰老和頹敗。
面前茶幾上,一份DNA檢測報告顯示,他與兒子石韋無親權關系。
他知道他自個房中、不行。
但他嗑藥了、奮斗了、也努力了。
本以為中年得子,他欣喜萬分,恨不得當場磕頭,感謝諸天神佛保佑。
誰料,二十一年了,養了整整二十一年的兒子,竟然不是親生的?
「我早該醒悟的。」
「我的里頭都是死子,怎麼可能有子嗣……」
石龍芮臉上寫滿自嘲。
繼而。
他突然暴起。
「啊!!!」
「我恨!」
「花楹,你侮辱我,你侮辱我!」
「賤人、賤人、賤人……」
「你該死、你該死!!!」
「那個奸、夫也該死!」
石龍芮面目扭曲,滿腔怒火讓他控制不住自己,只得沖動的亂砸亂摔。
而致使石龍芮斷子絕孫的始作俑者,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由此,可確認一件事。
天、生、反、派!
重點在于——天生。
由于兩次時空推演顯示的兩次DNA鑒定結果不同。
在生化副本推演中,石韋為石龍芮親生兒子,而本次推演中,則非親生兒子。
基于時空推演時間點不一樣,產生兩種相同結果,即,石韋必降于世。
也就是說,石韋真乃天生反派。
可用宿命論和世界劇情修正解釋。
接下來,劇情如何發展。
楚天歌撥動時間線跳躍。
轉天晚上。
花楹整理完資料,下班回家。
剛到家。
看到家里亂糟糟一片狼藉。
花楹以為有賊進來,便準備報警。
然而,石龍芮突然沖出來,一把奪了手機,摔在地上,雙眸充血赤紅,死死盯著花楹,把花楹嚇一大跳。
「你要做什麼,發什麼邪瘋?」
「賤人!」
「問我做什麼,你自己瞧瞧你做的好事。」
石龍芮將DNA鑒定報告狠狠地摔在花楹臉上,花楹定楮一瞧,心里咯 一下。
她沉默了。
她是個女人。
不是修女。
也不是尼姑。
她犯了一個不太幸福的女人可能會犯的錯誤。
「怎麼?沒話說了?」
石龍芮大聲咆哮,怒火中燒,像一只受傷的獨狼,自顧自地舌忝舐傷口,又像一只暴怒的獅子,在深淵上的懸崖巔峰,向深淵瘋狂咆哮。
花楹沉默良久,抹了一把淚水。
「我們離婚吧。」
花楹語氣極其平淡,沒有一絲情感波瀾。
「離婚?你說離婚,哈哈哈哈,你竟敢說離婚。」
石龍芮面目猙獰至十分可怖,赤目如燈噴射嗜血光芒,他狀若狂魔的大笑。
「你當我是什麼,四十年,整整四十年了,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竟然在外偷、人,你在外頭竟然給我戴、綠帽子,你毀了我,毀了石韋,毀了整個家庭,毀了一切,你一句離婚就想擺月兌所有事情?認為離婚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做夢,做夢,簡直痴人說夢!」
聞言,花楹冷笑不止,憤懣地說道︰「你說我毀了一切,毀了整個家,那你呢?你石龍芮何嘗不是毀了我!」
「難道我真不知你當初接近我為了什麼,呵,四十年,你好意思說四十年,四十年來,你可曾愛過我一天?你心里始終想的、愛的,從來都是水蘇,從一開始,你接近我、追求我,都只是為了水蘇,哪怕直到今天,你依然死性不改,你整天念叨著、心里想的,全是她,你又把我當什麼?我才是你的老婆,你的合法妻子!」
「是,沒錯,我確實有情、人,石韋也確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但又能如何?你行嗎?你是個男人嗎?你自己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
「你都不曾愛我一天,我何必為你守活寡一輩子。」
花楹同樣憤怒與其頂牛拱火,一下子,將石龍芮的怒火燃得旺盛。
石龍芮再也沒能忍住,撲向花楹。
一不小心,失手。
花楹瞪著大眼楮,瞳孔慢慢渙散,失去靈光。
臨死。
她都不敢相信。
石龍芮敢殺害她。
她,死不瞑目。
石龍芮大叫一聲,腳下癱軟,踉蹌倒地,他嚇壞了。
一瞬間,便從憤怒中清醒。
看著花楹冷冰冰尸體。
石龍芮狂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然後抱頭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你該死……你活該……這是你的報應……」
良久,良久。
石龍芮終于冷靜下來。
開始料理一切,現場偽造成自溢。
並模仿花楹筆跡,寫下一封遺書。
花楹一死,石龍芮野心膨脹,且計上心頭,他準備借用花楹在天問的背景關系,將石韋培養成一個出色的野心家,打造成他的一把合格利刃,謀劃天問至高權柄,順便奪取李水蘇。
「媽!!!」
石韋跪在靈棺前痛哭流涕。
石韋,今年二十一,安南師範大學大三在讀。
他正在上課,突然收到噩耗,他的母親花楹,自溢了。
他收到信兒,第一個念頭,便是不信。
他的母親,花楹,多麼自信、驕傲、知性的都市女性,加上貴為天問集團前任第二大秘、現任天問集團戰略規劃部部門總監,權勢、地位和金錢,樣樣不缺,受人尊崇,怎麼可能會自殺。
石龍芮將偽造遺書交給石韋,說︰「你媽留給你的。」
哭成淚人的石韋抬頭看著蒼老幾十歲的父親石龍芮,一時間也不是個滋味。
可他依然不信,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麼母親會自溢?
「我媽為什麼自殺?」
「抑郁癥,長期抑郁成疾,一時想不開……哎,可能在天問工作壓力太大了吧。」
石龍芮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佯裝的好像隱瞞了一些事情。
石韋便不敢再多問,畢竟父親可比他難受太多太多,從一下子蒼老幾十歲的白發蒼蒼模樣,不難看出,父親已然在崩潰邊緣。
心痛,窒息的心痛。
但石韋心中求知真相變得更加旺盛。
他只想要一個真相,要一個公理。
石龍芮癱坐在棺槨旁,聲音沙啞低沉︰「好好看完遺書,你母親若有什麼遺願,你便替她完成吧。」
石韋重重地點頭。
當看完遺書,石韋緊緊攥住拳頭,指甲蓋都扎到肉里。
「文元、李水蘇、葉知辛、杜仲……我媽的死,你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我要……為我媽報仇雪恨!」
在石龍芮誆騙下,石韋終于踏出第一步,人類新時代轉折點即將到來。
畫面再度一轉。
安南半山別墅。
李水蘇已經六十五了,盡管注射基因藥劑Ⅱ,歲月沒在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但眼神里的滄桑,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石韋雙目流淚,悲傷地說︰「李姨,我媽……去世了。」
李水蘇身子微顫,驚愕道︰「為什麼?明明前兩天好好的。」
「……自溢。」
「不可能!」
李水蘇堅決不信,她和花楹搭檔工作四十多年,花楹什麼樣的人,她能不清楚,花楹絕對不可能自溢。
除非……
她想到一件事,大概二十年前,石韋剛出生,那個秘密,只有她們少數幾個人知道。
如果那個秘密暴露,花楹,會自殺嗎?
李水蘇依舊無法相信花楹會因此事而自溢,聰明如她,第一時間將目光鎖在石龍芮身上。
但她沒對石韋詳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是非對錯,不應該牽扯到第二代人身上。
李水蘇看著石韋的淚臉,不由得輕嘆,「我這就去吊唁,至于你,畢業要當老師,還是願意跟著我學習商業管理?」
「當老師!」
石韋信誓旦旦地說。
但轉而,筆直的腰背一垮,失落地回答︰「我媽希望我能加入天問,接她的班。」
李水蘇點點頭︰「天問不要庸才,即便你有你母親的背景關系,所以,看你個人的選擇,你若願意當老師,便去當老師,你若願意繼承花姐的遺願,便從天問基層做起,一步步鍛煉出來。」
石韋想了想母親遺願,那一筆筆仇恨賬單,需要一一清算,只得咬了咬牙︰「我要……去天問。」
「那好,從明天開始,跟我學習經濟學和商業管理,能不能成才,看你個人本領。」
李水蘇臉上,始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表情。
2073年,天問集團再上一層樓,涉及全科技領域,擁有強大自衛力量,有人比喻,天問乃世間第十州。
2075年,工業5.0時代來臨,人們努力方向為二級文明。
2076年,十年努力以及背景關系的奠基,石韋終攀至集團高層,十年來,在石龍芮精心培育下,以及灌輸仇恨思想下,石韋漸漸黑化,野心勃勃開始膨脹,成為了一名優秀的野心家,石韋的復仇計劃開始實施。
石韋完全被石龍芮蒙蔽了。
石龍芮借用石韋的手去復仇,去抒發心底積攢多年的仇恨和怒火。
同時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此。
轉折點終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