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
和陸英約好在安南精神病院門口踫頭。
「陸老師，為何在精神病院門口踫面，你的朋友在精神病院工作？」
陸英微微點頭︰「不完全，他們有在院里上班的醫生，也有在院里常住的病患。」
「你交友可真廣……」
陸英掃了眼腕表，笑呵呵說︰「耐心等會兒，有個朋友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
一輛老款汽車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老陸，路上有點堵，晚了兩分鐘。」
申姜下了車，給兩人招呼。
陸英笑了笑︰「沒事，剛剛好，我們也剛到。」
陸英給兩人引薦。
「申姜，天眼觀測中心負責人。」
「楚天歌，我的學生，另外，天問集團總監級第一大秘。」
申姜聞言，眼楮一亮，天問集團第一大秘，這個身份可不低，含金量相當高，屬于天問核心管理層了。
「楚先生你好。」
「申主任你好。」
申姜名氣可不小，神眼觀測中心主任，哪怕沒有推演時空里的大放光彩，在主世界里，尤其在他們天文圈子里，絕對屬于偶像級的大人物。
兩人握手。
申姜客氣地說︰「楚先生年輕有為。」
「申主任才是我們年輕天文人的偶像，天體物理天文學界，應該沒誰不曉得申主任你的大名。」
陸英心里十分無奈︰倆人竟然開始商業互吹了！
三人結伴而行，前往精神病院內。
陸英和申姜屬于大學同學，陸英和精神病院精神科副主任醫師陳木槿也是同學，從小學到高中，一塊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惜，考取大學時，陸英選擇物理學專業，而陳木槿則由于醫學世家出身，便選擇了醫學專業，原生家庭有行業背景，有人脈關系，自然會好生利用。
一路上，申姜和楚天歌相互熟絡，生疏減少很多。
申姜笑著說︰「天歌啊，你的黑森法則和靶心理論在我們觀測中心相當受歡迎。」
楚天歌謙遜地回應︰「一些不成熟的謬論，難得你們惦記，當做科幻故事听听就行。」
「別謙虛，你的黑森法則和靶心理論固然沒辦法得到印證，但確實給我們做出了警醒，同時給我們拋出了一個思考性的問題，我們應不應該尋找類人生命和類藍文明。」
「申哥，我問你一個事吧。」
「你說。」
「我們人類自從科技水平能探索出藍星以後，便開始了尋找類人生命和類藍文明對吧？」
「對，因而類人生命和類藍文明才能和咱們人類進行有效溝通。」申姜笑著回應。
楚天歌略一沉吟，「眾所周知，我們人類經常會拿猿猴來做類人相關的測試實驗，其根本原因在于猿猴與人類的基因相似度高達98％。」
「我們認為，只有尋找到類人文明和人類種族，才能有效溝通交流。」
「我們假設，宇宙中除了有藍星人類文明外，也有其他外星文明的存在，一旦假設有外星文明存在，就必須要尊重一個客觀事實，文明存在形式多樣性和數量不確定性，這個時候，文明等級和打擊力量分三種情況。」
「第一，對方文明比咱們人類高，且打擊能力強，二者沒有對等地位，便無法有效溝通，這一點從智慧文明的社會架構層次上容易區分，小到個體的人，身份地位和學識眼界帶來差異，二者無法溝通交流，大到州國層面，若無對等地位和打擊力量，在舉辦聯合大會時，都坐不到一個桌上去，由此得到一個結論，咱們會不會成為牢籠里被試驗的猿猴？」
「第二，對方和咱們文明等級和打擊能力相等，具有坐在一個桌子上的可能性，但兩個文明會優先試探，試探過程中會不會產生星球大戰，如果不會，能保證友好交流邦交可能性概率有多大，對比咱們人類，中州和齊州，有多大可能性重歸于好，答案為零，除非一方先滅州。」
「第三，咱們人類文明比對方高，打擊能力比對方強，咱們對待他們，會不會像猿猴一樣，囚禁研究？這一點，其實咱們人類已經有了答案，沒錯，如果有，此刻關在籠子里猿猴，就是對方類人文明里的類人族，對吧？」
申姜沉默了，陸英若有所思。
「同樣，這里存在一個極大的概率事件，文明信息對等概率的大小，咱們想要尋找的文明，必須在碳基生物群基礎上，尋找類人生命體，那麼誰能保證碳基生物體佔比宇宙總生命體的份額大小，宇宙劃分為物質和非物質，暫時認為物質和精神兩個層面維度。」
「在大層面上，碳基生物已經佔比很小很小一部分，若再想精準找到類人生命太難了，概率太小，但這個過程中，其他文明若率先發現咱們，會怎樣？」
「想必申哥心里已經有答案了吧。」
「文明屬性都不一樣，如何友好交流溝通？唯有一戰，堅決打擊滅亡，或距離太遠，或不具備大殺器打擊能力，從而置之不理。」
「再一點，宇宙中，已探明天體里，物質天體多為氣體、等離子體天體，固體天體佔比極小極小，哪怕有，多充當天體的星核體，能增至具有地幔、地殼體的數量相當少，尤其等離子體天體，幾乎佔據了大半個宇宙天體星體，這一點算一個間接證據，能證明宇宙間，碳基文明本就不多，想尋找類人文明，太難太難，概率極小！」
「而一旦暴露了坐標和文明相關的信息素，等待的，將會是毀滅性打擊！」
申姜搖頭︰「前面我都認同，但一旦暴露信息素，就必然受到毀滅性打擊，如何解釋？」
「如同黑森法則說，即便大部分文明不予理會，但只有小部分文明嘗試打擊，就夠了，這個小部分文明放在宇宙里，這個數字極為可觀……而且，依舊用咱們人類的碳基文明角度解釋，在藍星上，咱們的科學界曾經一度發現很多新物種，而新物種有個體或群體耐受能力弱的，最後會怎麼樣？」
「怎麼樣？」
「被人類圈禁、研究，最後玩死！」
「沒錯，請注意，我用了一個不科學且不負責任的‘玩’字，但事實上，對那些在人類眼皮子底下滅絕和瀕臨滅絕的物種來說，人家能在自然界中存活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甚至上億數億年，但由于咱們人類的玩弄行為，它們種族數量衰減，最後死亡，我不排除自然環境變遷，但如今自然環境的改變，一天一個樣，在人類未曾玩嗨前，環境可沒到驟變到如今的程度，現在每況日下啊。」
聞言，申姜再次沉默。
「當然了，我的假設建立在宇宙中有大量文明的存在，如果沒有其他文明，假設不存在，同樣的，人類向外太空探索的科技手段，也將變得毫無意義，哦不，用來科學探秘、宇宙實驗和星外資源勘采等領域依然有開拓性意義。」
三人聊著，多半楚天歌在叭叭的解說，申姜時不時插上一嘴，而一旁陸英憋著一肚子壞笑。
堂堂觀測中心大主任，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無他，一個講科學邏輯，一個愛天馬行空。
且天馬行空的楚天歌，又具有一定科學邏輯，因而，申姜茫然了。
但申姜的茫然，才剛剛開始。
陳木槿，三十出頭，安南精神病院精神科副主任醫師，安南醫科大學在職副教授，在精神科學領域內，小有名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陸英的朋友，都不簡單。
陳木槿很溫婉，給人一種大姐姐的感覺。
「你們來了。」
陳木槿笑著招呼三人。
「說吧，要找誰？」
「老衛。」
陳木槿眉頭一皺，想到什麼似的，說︰「他最近有點抑郁，你們交談時多注意點。」
「放心，老衛的癥結，今天或許能解開。」
陸英指了指楚天歌。
陳木槿微微搖頭︰「我覺得，與衛矛相比，你才應該來醫院住一段時間。」
說著，她眼神里有一點的幽怨︰「天天往精神病院跑，正常人可不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要不要我給你做個精神測試？」
「別了，這個時代，是個人，其精神都不會百分百正常，我沒有精分，只是純粹覺得，精神病人的世界太有意思了。」
陳木槿一行四個人來到談話室。
有兩名護工帶著一名三十來歲，慵懶且疲倦的青年進來。
青年氣質很特殊，像一條躺平的咸魚，眼神里充滿生無可戀，胡子拉碴，臉上寫滿︰累了，毀滅吧！
如果青年願意出家當和尚，或能成就一代高僧。
「衛矛，我發小，一個天才，安南核班第一屆學生，十六本科畢業，二十直博畢業。」
！
鬼才班大牛啊！！！
安南四大瘋人院里，物理院的核班創立最早，大概十七年前成立，第一屆學生年齡在十三至十七歲，別看學生們年齡不大，個頂個妖孽、奇葩。
有，夜觀天象，掐指一算，就能測量出各大天體各種數據的，天氣預報也行。
有，抱著龜殼，幾枚銅板，八卦梅花稍微一點，堪比計算機準確度的。
有，眼楮一睜一閉，老師對錯可分的。
有，一上課就睡覺，門門考試滿分的。
有……有特麼來精神病院的。
第一屆核班，屬于鬼才班，也叫瘋子班，故而，才有瘋人院一說，但後來，核班水平下滑，水份太大，唯成績論和應試分數，因而，特立獨行的商陸才成為其中佼佼者，其實，商陸才真正符合核班模式，而非一群應試上來的考分學霸。
「老衛，你精神狀態不太好？」
「嗯，失眠了，一宿沒睡。」
「為什麼？因為擔心外星文明侵略藍星？」
「對也不對，我不擔心同維度的高等文明入侵，一來，我們尚有一些時間，發展科技，提高藍星文明自衛防御能力，二來，藍星人類內部和藍星本身沒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第三嘛，哪怕輸了死了，我們也能死個明白，就怕……就怕它們動手摧毀藍星……我們整個族群將會瞬間滅絕，無聲無息的、毫無征兆的蒸發死亡！」
「那種程度的降維打擊，屬于致命性的，且無法理解和挽回的，死得未免太窩囊。」
「衛先生說的是高維生命？」
「嗯？」
衛矛靈動的眸子投向楚天歌。
「你，應該就是黑森法則和靶心理論的作者吧？」
楚天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亂說的，當不得真。」
「不不不，我認為你說得對，事實上，不同的文明間本該如此，和森林法則一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衛矛贊許的眼神傳遞給他。
「說到黑森法則和靶心理論，我覺得你最好再擴展一個縱向維度，比如說維度文明、維度生物，他們同樣會參與打擊事件！」
「怎麼說？」
楚天歌來了興趣。
因為，機械帝國副本推演結束時，就因為非宇宙維度問題，而無法得知正確答案，他當時就懷疑，維度生物文明參與了打擊事件。
「在我解釋前，你先說說你對維度的理解。」
楚天歌點頭︰「我姑且言之，你們姑妄听之。」
「一般來說，科學界認為，空間維度劃分為十一個維度，十一個維度來源于超弦理論。」
「這里，我先不說超弦理論可靠性和真假判斷。」
「我單純解釋一下維度概念。」
「零維，單純一個點，一維，在空間向量上，可引出一條軸，先命名為X軸！」
「二維，在X軸的垂直方向，加一條Y軸，在XY兩條軸間的平面，我們認為的平面，便屬于二維。」
「同理，三維為立體，在XY軸的空間向量上增加一條兩兩垂直的Z軸，就是三維空間。」
「四維，應該和大多數人認知一樣，加一條空間內的時間軸或者時間曲線，這個時間軸為標量，只能指向未來，就像河水從高向低流淌。」
「至于五維……抱歉，我陷入了知識盲區。」
衛矛笑了笑，「如果你對物理感興趣，且有空閑時間，就來找我，我抽空給你補補課，看來老陸授課能力一般嘛，時間、空間、維度等一些常識概念性的東西，都沒有傳授給你。」
楚天歌︰「……」
陸英無語︰「喂喂喂，你說話可得負責任，你說的那些所謂常識性概念，根本不能作為教材和真理好吧，頂天算個民科，我是個教師，不是個科幻作家，我上課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任的！」
衛矛冷哼一聲︰「當代科學界太死板，不懂變通，一群老、頑固死死霸佔著不可搖晃的幾座物理大山……哼，遲早一天，他們會後悔的！」
陸英擺擺手，制止這個大不諱的論點︰「今天不討論這個，你先和楚同學聊外星威脅論吧。」
「嗯。」
衛矛撇了撇嘴，繼續說︰「說到維度和維度生物，我今天就給你上一課。」
「洗耳恭听。」
能上鬼才班大牛的課，絕對算得上一份榮幸。
申姜和陳木槿全程保持沉默。
衛矛說︰「正常人和你一樣，能夠理解到四維空間已然夠了。」
「但我依然想問問你，你認為的四維，是哪四維？」
「長、寬、高和時間。」
「不，你錯了，物理學中，四維應該指代長度，數量，溫度和時間！你認為的長寬高都屬于長度。」
楚天歌點頭，兩人出發點不一樣，物理四維確實如此。
「好，接下來，請記住時間維度，這個特殊的存在。」
「你始終要謹記一點，時間這個名詞在客觀上不存在，存在的只有空間向量上的定向運動，可具體解釋為，時間是物體運動和變化的一種連續性表現，靜止是相對的，運動屬于絕對的，涉及到相對論和量子力學基礎知識，我不做太多解釋，只能說，于人類而言，屬于客觀上的一種定義刻度，一種記錄標簽，但時間本身絕對客觀存在，具體想知道更多，你可以去找我的老師了解，今天，我只給你講維度和維度生物！」
「先從基礎維度開始。」
楚天歌認真听講，推演時空中，絕對用得上。
尤其在上個副本時空中得知，整個藍星文明正面臨著高維種族的潛在危機。
「依舊從時間維度切入。」
「很多人認為，時間不能算作一個維度，甚至認為時間本身只是一種虛構概念，或者定義刻度，實際時間並不存在等等說法，但這個說法太片面了，有失偏頗。」
「一般來說，我們判斷該物理量是否可作為一個維度，需要先判斷該物理量是否必要存在，很顯然，我們人類離不開時間，運動不止，生命不息，和我上面說的一樣，時間本身客觀絕對存在，涉及面太廣，下次你再來時，咱們再慢慢細說，涉及到相對論，量子力學和熵的增減概念，一時間說不清。」
「我們先將時間作為一個維度確認下來。」
「零維，一個絕對奇點，無限大、無限小，無限重，無限輕，零維生物為宇宙本身，從宇宙大爆炸那一刻開始，時間誕生，零維生物或生或死，本宇宙內唯一且單一存在。」
「一維，一條長軸，一維生物為起源，一維生物空間無限長，在一條軸上運動。」
「二維，一個面，二維生物則能在平面上運動，時間軸沒有出現，它們的活動範圍很大卻有限，比如你在紙上畫一些火柴人，那些就是二維生物，它們的運動你很難觀察，但動畫片卻很容易，二維生物的存在于人類來說，幾乎沒影響，頂多讓人們驚訝一下，它好美，或者它好丑，或者藝術感爆棚等等，比如那些名人畫作，但不排除有些二維畫面給人沖擊很大，如糞海狂蛆，撕裂蟑螂等等。」
「三維，我們人類就屬于三維生物，但此維度內，有時間標量的存在，因此，我們人類從某個方面來說，屬于四維生物，但非絕對四維生物。」
「單純的三維空間內的三維生物，不僅能在平面上運動，同時能跳出該平面，到空間內部運動。」
「但只要有運動，標量時間便出現了。」
「就像你駕駛一輛車，行駛在公路上，你的視野只能看到前方，這條路，就是你的時間流淌，而如果你站在高空俯瞰，視野為整條小路，你的時間流淌則在你觀察事件中流逝。」
「可理解為，三維空間是一種不完美的四維空間，或者說，人類的三維空間，正在向四維空間進化。」
「我們人類能夠意識到時間的存在，且見證從過去指向未來，不斷流逝消失，于是便能發現我們自己被時間限制了，限制在這個維度內，無法突破，順流而下，成為時間的玩物，因而，我們人類在不完美四維空間里成長，我們不算完美的四維生物。」
「那麼，什麼是四維空間和完美四維生物呢？能擺月兌時間的約束和控制嗎？」楚天歌迫切想了解高維生物。
有了高維生物的定義，或許在推演時空中，奧爾特雲里的一幕，便可解釋出答案。
「它們不叫完美四維生物，而應該稱作絕對四維生物。」
「它們和我們人類有本質上的差別，就是看見時間。」
「看見時間？怎麼說？」
楚天歌隱隱抓到了什麼。
「仍然給你舉公路開車的例子，你在一條路上開車，你看向前方，你能夠預料到十秒後，你的駕駛狀態和車輛行駛軌跡，這種預測，讓你和本空間的時間維度屬性一樣，只能向未來看齊。」
「就像，你開電燈，你得先按下開關，它才變亮，屬于因果關系，也是一種未來時間流向。」
「但絕對四維生物不一樣，它能觀察全部軌跡，從你的小車開上公路那一刻，從開始到末尾，它都能看見，在它的眼里，小車就像一條蠕動的蟲子！一條不斷向前延伸的蟲子！」
「它們直接用眼楮，就能看到過去和未來整條時間線上發生所有的事物！」
衛矛說著，看向眾人，陸英嘴角掛著一絲笑意，顯然，他听過這個說法，至于申姜三人則陷入沉思。
楚天歌思索片刻，說︰「如果這樣說來，絕對四維生物僅需一眼就能直接看到我們人類個體從出生到死亡的全部過程。」
「我們自母體降生，到上學，工作，結婚，生子，至衰老、死亡，在他眼里，我們就是一條蠕動的蟲子，無限長，從家里延伸到學校、街上、公司、商場……等一切我們曾經到達的地方，這樣理解沒錯吧。」
衛矛贊許地樹立大拇指︰「沒錯，就是這樣。」
「因而，我們能大膽推測，四維生物絕對不能是物質性的，一旦有物質性約束，它必然受到時間維度的限制。」
「它屬于精神意識體？」
申姜忍不住開口。
衛矛笑呵呵說︰「或許吧。」
「在哲學觀點上，哲學家們喜歡將世界劃分為物質的和非物質的，並將非物質歸類為精神意識，若我能徹底明白精神意識體，或許我就不用在精神病院住上三年了。」
「簡而言之，時間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們。」
衛矛說完這句話，眾人都沉默了。
熵和以太理論嗎？
「能說一下五維以上的生物嗎？」
楚天歌想了解更多關于高維物種。
衛矛沒有立即給出答復，而是看向陳木槿。
陳木槿說︰「再給你半個小時。」
醫院在精神病人訪談時間方面做了限制，生怕病人受到外界帶來的不良刺激。
「好，夠用了。」
衛矛繼續說︰「三維生物，如咱們人類，不能看見時間，只能推測時間發展可能性，四維生物則能看見時間，它們看待事物發展，就像在看一個幾何維度體，但可惜，看見不意味著能改變。」
「假如說，一個四維生物，預見自己死于某次災難，那麼只能眼睜睜等待死亡來臨，無法避免，一旦試圖改變，過程或許稍有變動，但結果不會改變。」
「但五維生物就能改變未來，因為四維生物只能在一條時間線上移動，而五維空間則相當于增加了一條時間線，與原時間線交匯，構成了一個時間平面，它們能在時間平面內隨心所欲，從而改變未來，某種意義上來說，五維生物能做到自由選擇時間線發展。」
「但當某一天，五維生物發現，無論它選擇哪一條時間線，無論做出怎樣的努力嘗試，結果都會死亡，這個時候，六維生物出現了。」
「它們不僅能在五維時間平面內移動，還能跳出這個時間平面，這個新的時空平面，我們稱其為平行世界！」
「換句話說，六維生物能暢游平行世界，利用該方法，哪怕自己的世界無法避免死亡結局，完全可逃到平行世界里去躲避災難。」
「但如果，當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最終將面臨毀滅結局，這個時候，六維生物也將難逃死亡厄運。」
「同理，將世界看做一條直線，六維生物只能在平行世界里穿梭，而無法改變所有平行世界毀滅的結局。」
「但七維生物則不然，它們能將世界看著不同方向發展的平行世界平面，我們姑且稱作世界平面，它們能在不同結果的平行世界平面中任意穿梭跳躍，從而尋找到一個能讓它安全存活的平行世界。」
申姜打斷︰「按你這樣說來，七維生物基本等于永生不死！？」
「沒錯，基本實現永生不死。」
「但七維生物依舊不能全知全能，因為他們的不死，在于選擇性，回到時間本身，它們不能做到逆溯時間，例如，它已經一百歲了，它希望能回到二十歲逛夜店的青春歲月，但很可惜，無論它去哪個世界，都是一百歲，時空無法逆轉回溯。」
「這里涉及到一個概念平行世界，結果可不同，但物理規律必然相同，遵循規則必然一致，即，平行世界都在同一個宇宙下存在，即便有細微差別，但本身卻極為相似，甚至有的生物或事物本身，經歷、經驗、環境等等方方面面一模一樣！」
「如果這個宇宙的結局是滅亡，或者這個宇宙有壽命，那麼七維生物會與該宇宙一同死亡！」
「但如果有八維生物，便能直接跳出這個宇宙，前往另一個宇宙，即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和平行世界不是一個概念，一個宇宙下可包含無數個世界。」
「那麼，新的宇宙，具有新的宇宙規律和自然法則以及新的壽命，而時間流向便有可能發生顛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八維生物具有逆轉時空的能力。」
「但不絕對，平行宇宙多為相似宇宙，出現時間完全掌握的能力概率不高，但如果有九維生物則不然。」
「將當前宇宙到平行宇宙看著一條直線，而當有無數個不同平行宇宙，就會構成一個宇宙平面，九維生物在不同宇宙平面里尋找一條宇宙線，選擇自己想要的時間流向，因而，九維生物才能真正做到永生不死。」
「但你們發現沒有，九維生物只是具有選擇逆轉時空的平行宇宙，而非自身掌控時間法則，成為時間的主人，即，九維生物遵循該宇宙法則，屬于宇宙本身的法則力量，而非九維生物自身的能力。」
「但，來到這個層次上，九維生物生活在這個可逆轉時空維度的平行宇宙里，由于因果關系混亂，秩序也會失衡，九維生物很難長期生活其中，一個著名的例子，祖父悖論！」
「這個逆轉時空的平行宇宙，就相當于一個死循環宇宙，九維生物無法安穩生活其中。」
「但如果是十維生物，則能夠徹底掌握時間法則，而非宇宙本身自帶的屬性能力。」
「但很有趣的是，十維生物明明已經掌控時空法則，永生不死，甚至宇宙毀滅，他們仍然不會滅絕的存在，但他們仍需要去掌控法則，或者遵循法則，而非制訂法則！」
「自然規律和宇宙法則的存在，屬于維度生物需要共同遵守的，不然秩序將會失衡、混亂，于是，萬物宇宙皆毀滅，哪怕十維生物也頂不住，畢竟他們與億萬大宇宙世界共生，當一切宇宙全滅，它們也會死亡，因為他們掌控了法則，卻沒有超月兌法則本身！」
「十一維度生物屬于一種能制訂、修改宇宙法則的最高維度生命，它們創立宇宙和宇宙秩序等一切規則性的事物。」
「它們凌駕于一切宇宙維度之上，屬于游戲的制訂者，開發者和幕後操盤手！」
……
半個小時後。
「衛先生，從你的維度論里，我听到了多重時空理論以及平行世界理論，你信它們真實存在嗎？」
離開前，楚天歌沒忍住，便問了一句。
衛矛點點頭，露出神秘的笑容︰「信，當然信，因為，我的意識能看見它們！」
「……」
怪不得你住在精神病院。
陳木槿帶著衛矛離去。
陸英笑著對二人說︰「怎麼樣？不虛此行吧？」
「天才的想法，用來寫科幻小說賊合適。」
申姜給出一個評價，顯然，他不信十一維度空間和維度生物的說法。
「那你呢？楚同學。」
楚天歌笑著說︰「下次來找衛先生，請陸老師叫上我一塊。」
「哈哈哈，行，一準帶上你。」
「對了，他說的老師？」
陸英笑容淡了下來，很嚴肅地說︰「咱們中州物理學界的泰斗……就住在這里，同時，他也是我的恩師。」
「……」
學物理的都這般瘋狂嗎？
「我能不能見上一面？」
「看機會吧，他輕易不見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