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刑場喊冤

依蘿卻是喜上眉梢,立馬發出邀約︰「統領啊,我在府上悶得慌哩,陪我出去玩會好嗎?」

毛翼飛只能順從地點頭︰「只要大人允許,我自然甘效犬馬之勞。」

「去吧翼飛,你在這兒呆著也是等信,不如出去逛逛。」將軍說。

「是,大人。」

「走吧,統領。」依蘿心急,先走到門口了。

兩人出了將軍府,上了大街。

這里是力城的中心地段,雖然比首都還差上幾個檔次,但是已經很繁鬧了。

街邊有人賣藝,有人叫賣小飾品,有人賣水果,還有人賣烤肉。

「這邊來」,依蘿一把撈起毛翼飛的巴掌,把他拉到一個小攤前。

「翼飛哥,這個手鐲好不好看?」依蘿指著一個手鐲。

連稱呼都改了,毛翼飛心中發出哀嘆。

「好看,你戴上一定好看。」毛翼飛就差沒發血誓了。

此時此刻,他一定要表現得十分夸張,因為將軍才幫他邀功了。

無論如何,也要讓依蘿滿意才行。

「呵呵……那你送我吧。」依蘿笑得眼楮眯成了一道縫。

「應該的」,毛翼飛從口袋里摳出錢,給了攤販,「夠不?」

「夠了,軍爺,不多不少剛剛好。」攤販見毛翼飛身著軍服,語氣十分恭順。

「你幫我戴上吧。」依蘿亮出手腕。

望著依蘿的縴縴玉手,毛翼飛可犯了難,要一只手瞎套吧,怕不夠恭敬,要兩只手一齊上吧,又要跟依蘿肌膚相親。

「你看啥啊?快點嘛。」依蘿催促道。

毛翼飛只得一手輕輕攥著依蘿的手腕,一手把手鐲套在腕子上。

依蘿翻動手腕,「這個箍兒可真好看。」

「那是那是,你戴上就是非同凡響呀。」毛翼飛一頓瞎吹。

「哈哈哈……怎麼個不同凡響呢?」依蘿眨巴著眼楮,有心考較。

「嗨……你這一戴上手鐲,就跟天仙有一比啦!」

即便是這麼俗氣的贊美,照樣令依蘿開心不已,原地轉了一圈。

「走!翼飛哥,咱們去前面看看!」依蘿又拽上毛翼飛。

毛翼飛心里可苦惱了,這樣發展下去,今晚怕要失守哇!

雖然他對貞操看得無比輕賤,但是也不願意亂來,尤其是跟將軍的千金。

依蘿拉著毛翼飛在人流里擠來擠去,到了一個賣熟雞蛋的老人面前。

「翼飛哥,我餓了,你餓嗎?」依蘿問。

毛翼飛見賣蛋的老人年逾古稀,額頭上皺紋疊疊,不禁想念起遠方的父母,心中不由悲痛。

「我不餓,你要吃嗎?」

「我要兩個。」

老人從竹簍里抓出兩個雞蛋,遞給依蘿。

毛翼飛不問價錢,從身上摳出了一個金元寶,塞進老人家的手心,然後把老人的手掌一合,說︰「不用找了。」

老人揉了揉眼楮,以為看錯了。

「軍爺,你咋給這麼多?」

「您老別磨嘰,趕緊收好」,毛翼飛朝依蘿甩頭,「走吧。」

依蘿邊吃雞蛋邊問︰「翼飛哥,你對窮人家倒是真心的好啊。」

「嘿嘿嘿……俺家也是窮人啊,心連心嘛。」

「你跟阿芒阿姨有點相似,她也是看不得窮人受難。」

「嗯。這次來沒見她,她還在府上嗎?」

「沒有,她在自家的將軍府呀,我舅舅的府邸。」

「哦,當了將軍可真好,擁有自己的官邸。」

「你努力唄,以後也會有的。」

說著說著,兩人就走到了菜市口邊上。

不巧的是,官府正要問斬兩名囚犯,人們都在圍著看熱鬧。

毛翼飛當然不想掃了依蘿的興致,說︰「咱們去別處看看吧。」

「不,看看去。」依蘿扯住毛翼飛的衣袖。

毛翼飛納悶了,一般女孩子哪里見得這殘忍血腥。

又一想,這大小姐到底是將門虎女,天不怕地不怕的。

兩人擠到前面,只見兩個死囚並排跪在地上,披頭散發的。

其中一個昂首挺胸,嘴角帶血,目光堅毅。

另一個像霜打的茄子,勾著腦袋,腰身垮塌。

「狗官害我性命,我變鬼也不放過他!」昂首挺胸的這個忽然朝人群爆發了吼聲。

「二黑,你歇歇吧,從被打入大牢起,你就一直在抗爭詈罵。」旁邊的死囚勸說道。

「大竹!你忒沒血性,竟一心求死?」二黑怒罵。

「嗨……你血性足有啥用,還不是被打得嘴里噴血,身上出血,最後脖子上來上一刀,把血放光。」大竹對二黑的指責不以為然。

「我們蒙冤含垢,怎能如此下場?」

「下場?嘿嘿……要我說呀,你爹給你取個名字就不吉利,什麼二黑,活該就是被黑的命!」

「你取笑我?你這大竹也不咋地,竹與豬諧音,你看看你還不是被人當豬一樣宰殺?」

兩人的言論引來人群哄笑,多少沖淡了臨刑前的殘酷氛圍。

依蘿拉著毛翼飛,走到兩個死囚面前。

「那小女子,這里是刑場,不得擅入!」一個衛兵隊長指著依蘿呵斥。

依蘿卻不予理會,對二黑說︰「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有何冤情?」

二黑看了看依蘿,又望一眼毛翼飛,眼神一亮,「知府王老爺將我們屈打成招,現在要殺我倆滅口!」

四面嘩聲響起。

「兩位!請速速撤離刑場,不得干擾行刑!」監斬台前坐著的監斬官喊話了。

依蘿對監斬官道︰「沒看見囚犯不服麼?上了刑場還來喊冤,人家有冤情為什麼不仔細審理?」

監斬官道︰「審理是衙門的事情,與爾等無關!速速退下!」

依蘿拍一下毛翼飛,「就怕我肯退,這位軍爺也不肯退!」

毛翼飛暗罵坑貨,你又把我給捎上。

監斬官看了看毛翼飛的制服,曉得他職級不高,成竹在胸地說︰「既然是軍爺,更應遵紀守法,怎能干預官府事務?」

毛翼飛說︰「談不上干預,只是囚犯臨刑喊冤,可見事有蹊蹺,我代這二人向府衙申請徹查該案。」

「你不配!」監斬官干淨利落地駁回毛翼飛的訴求。

毛翼飛深知,自己職級不高,要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顯然是不智之舉。

何況衙門里也是盤根錯節,深不可測,自己一干預,難免把將軍都扯進去。

因此,毛翼飛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合理表達意見,如何處置我管不著。」

「軍爺,你可得管管我們啊!兩條人命啊!」二黑又嚷起來。

「午時就快到了呀,您難道忍心看著兩顆無辜的人頭滾落在地嗎?」大竹也發聲了,不願放過一線生機。

「統領,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依蘿再火上澆油。

毛翼飛叫苦不迭,尼瑪勞資只管戰場殺敵,這官府處決犯人與我何干呀。

「小姐,此事委實不能管,請見諒。」毛翼飛朝依蘿作揖。

「哼!我跟爹爹說去,讓他來管!」依蘿轉身就走,毛翼飛跟在後面。

這一出倒驚嚇了監斬官,這小姑娘的爹到底是何方神聖呢?萬一是個呼風喚雨的主兒,追究起來,自己是否會受連累?

監斬官出了監斬台,追上毛翼飛,「兄台,這邊說話。」

「小姐,監斬官要跟我說話,您能不能等一下?」

依蘿扭頭哼了一聲,止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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