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吳用功已經跌跌撞撞地朝六毛揮拳打去。
毛翼飛覺得,與其說吳用功在跟六毛比拼,不如說是在跟自己較勁!
這種自殺式的攻擊門戶大開,很容易就會被高手收了性命去。
毛翼飛眼楮一閉,不想再看。
死個把館員雖然不是好事,但這情勢已經無法挽回了。
「啊呀!」
一聲叫喊下,毛翼飛好奇地睜開了眼楮。
看到的不是吳用功被六毛殘虐,而是吳用功像一只八爪章魚纏在了六毛身上。
六毛揮舞拳頭,擊打吳用功的後背。
吳用功哇哇叫喊,噴出血來。
館員們紛紛搖頭,沒想到己方開局竟然如此慘烈。
但是毛翼飛看到了希望。
吳用功獲勝的希望。
因為吳用功的纏抱並非是舍命自絕,而是另有算計。
吳用功猛地扭動,轉了個身,附到了六毛的後背上。
然後雙手勒住了六毛的脖頸,雙腿纏住六毛的腰,再控制身體的重心,與六毛一起仰天摔倒。
六毛利用肘擊想逼迫吳用功放棄手絞,吳用功卻是蟒蛇一般越纏越緊。
毛翼飛明顯察覺到,吳用功在釋放真氣。
吳用功並非為了賭氣而送死,而是在醞釀絕殺!
讓六毛產生輕敵之心,再對六毛施以果絞!
六毛雙眼翻白,舌頭也吐了出來。
六毛的同伴們在邊上看著,面目冷峻。
由此,毛翼飛猜測,六毛還要翻盤。
吳用功持續發力,手臂和腿部都冒出了白氣。
毛翼飛心說,這小子的真氣很足呀,都外溢了。
忽然間,六毛雙眼變得紅彤彤的。
然後一聲怪叫,利索地掰開了吳用功的雙手。
再從一個詭譎的角度,反手拿住了吳用功的脖子。
吳用功被迫進入防守,雙腿放棄了纏繞。
六毛再一次將吳用功拔離了地面,高高舉起。
毛翼飛疑惑地望著六毛紅色的雙眼,這是個啥妖怪?
正當毛翼飛以為六毛要把吳用功來個攔腰沖膝時,意外出現了。
六毛縮回手臂,對著吳用功的腦袋咬去。
他咬住的是吳用功的一頭長發,甩頭間,將一綹長發連著頭皮撕下來,血淋淋一塊。
然後把吳用功往地上一扔,嚼動嘴里的頭皮和頭發。
這可怖的吃相令人不適,有館員偏頭干嘔起來。
六毛把頭發都吞進了肚子,眼中卻褪去了紅光。
他望著地上捂著腦袋哀嚎不止的吳用功,緩步逼近,揚起了右手的巴掌。
「夠了,退下。」毛翼飛閃到六毛跟前,眼神充滿了憎惡。
六毛一愕,揮掌便打。
可巴掌還未近毛翼飛的臉面,就被毛翼飛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往後倒飛再摔在地上。
「毛元帥!」有痣的那人喊道。
毛翼飛扭過頭,看著那人。
「你怎麼壞了規矩?」
「呵呵……我壞規矩?你們是人是鬼?」毛翼飛指著被人攙起的吳用功,「看看他的腦袋!你們這是比武嗎?六毛如果只是單純地咬他一口,我都當做是情急之下的應變。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六毛的手段是吃掉他的頭發,連頭皮都吞到了肚子里!」
那人強辯︰「既然是不論生死,使用什麼招數都應該允許。」
毛翼飛說︰「咱們是比武,不是比吃人!」
那人頓覺理虧,矮下聲道︰「如果毛元帥執意要破壞比武,我們無話可說。」
「喲,你還不服。這麼跟你說,剛才我的人要是不動真氣,已經被六毛害了性命。我提議,我跟你來打一場,咱們都不用內功和真氣,也不能咬人,純拳腳比拼,你看如何?」
那伙人里有人發聲︰「一毛!毛翼飛天下無敵,不可應戰。」
一毛看了看捂著肚子歸隊的六毛,又看了一眼毛翼飛,遲疑不決。
毛翼飛早就手癢難耐了,這時做起了思想工作︰「你們這十二位朋友看著都面善啊,名字也取得好,什麼一毛二毛三毛的,我也姓毛,難得呀,難得……看剛才六毛的表現,也是對毛發情有獨鐘,可見你們專吃‘毛’,就是我的克星!」
「毛元帥」,一毛插話道︰「您的勸導太過頭了,您越這麼說,我越不敢跟您打。」
毛翼飛攤手道︰「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你不敢那就算你們認輸啦。」
一毛臉色一變,扭頭與同伴小聲商量。
毛翼飛深知,這伙人商量來去,最後的結果多半是撤退。
但吳用功不能白白被人咬一口,要是讓他們退了,把消息傳出去,武館這邊名譽有損呀。
外人會如何評判呢?當然是登喜武館沒有能人,館員被咬去頭皮,最後還是館長求戰而不得。
所以,一定要破壞他們的節奏!
「哎!毛毛們!這里是比武場啊!」毛翼飛故意提高音量,「有事回去嘮不行嗎?現在我已經代表武館站出來了,你們隨便派個毛來跟我打啊!」
一毛咬咬牙,「我來!」
毛翼飛心里樂呵,臉上卻緊張。
「哎呀……一毛,你可是毛毛里面的大毛啊,你該不會是最厲害的吧……」
一毛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已經走到距離毛翼飛跟前不遠的位置,攥好了雙拳。
毛翼飛的調侃還未終止︰「大毛啊大毛,咱倆好歹也是同名,你可不要一錘子把我打死呀,就算是打死,也不要讓我死得太難看……」
一毛已經揮拳打來了,目標是毛翼飛的眉心。
在毛翼飛的眼中,這一拳的拳路十分清晰,帶有明顯的刺探,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刺拳。
毛翼飛故意被打中了,還捂著腦袋倒退三步,「啊呀呀」直叫。
這一出令館員們都吃驚了,他們心目中的館長,這個在很久以前就被塑造好的完美神像,于瞬間坍塌了一角。
毛毛們歡呼起來。
一毛卻是面色凝重,保持合理的格斗姿勢。
毛翼飛嚷道︰「大毛看招!」
他揚起右手,張開五指呈爪狀,朝一毛撲去。
一毛不等毛翼飛近身,出右腿鉤踢,腳尖正中毛翼飛的手腕。
毛翼飛吐出舌頭,甩動巴掌,「哎喲喲,一毛,我的手斷了咧。」
一毛把身形又壓低了幾分,顯然要加強攻勢。
「大人,您可得加把勁啊!」一個館員在一邊看得淚眼汪汪了。
毛翼飛扭頭看了這館員一員,故作悲戚地道︰「沒辦法,你等著給我收尸吧。」
這小子居然還當真以為我沒料吶,打完這場就要把你從武館除名。
單憑這大腦的殘損程度,就妥妥地要把武館的招牌砸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