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甩了甩巴掌,褪去了毒功。
「他還沒死,我下的是慢毒,等會你們就能夠欣賞到一出好戲!」
弟子們噤若寒蟬,失去了之前的那股狂熱,這時都有點自危了。
蛇王對待屬下也太殘忍了,瘦桿連好死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蛇王,剛才這里還發生了一點事情。」洪基說道。
「我才出去一會,出什麼事了?」
洪基指著地上散落的麻花,「剛才我捉著一個紙袋吃里面的麻花,有人隔空把麻花抓了出來。」
「隔空?」
「是的,蛇王,他還戲耍于我,把麻花扔了一地,還故意拈起一根麻花在我眼前晃動,惹我去搶。甚至,他還能操縱地上的麻花,向我投擲。」
蛇王對弟子們道︰「你們都看見了嗎?是否如洪基所說呢?」
「的確發生了這個怪事。但我們未見任何人操控麻花。」一個弟子答道。
「我們以為,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洪基,非人力可致也。」一個弟子說。
蛇王斜了這個弟子一眼,道︰「你這腦子也真夠好使的。」
這名弟子一臉不服,「不光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為,大家都是這個意見呢。」
「哦?」蛇王掃視諸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弟子們紛紛緩緩搖頭。
蛇王同情地看著那名弟子,「看見沒?就你一個人這麼想。」
這名弟子說︰「他們變卦了,人心叵測呀。」
蛇王笑了笑,扭頭對洪基道︰「你以為操控麻花的這個人是誰?」
洪基疑惑地道︰「我對所有人都觀察了一番,也在場地里來回走動過了,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我以為,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蛇王的語氣有點緊張。
「咱們這里面還有外人。而且,能夠隔空如此準確地操控麻花,這個人是極富真氣造詣的高手!」洪基語氣堅定。
「是嗎?」蛇王的聲音有點發顫,一雙眼楮在人群里 來 去。
蛇王重視洪基的意見,並非無緣無故。
眾弟子之前對洪基的取笑和敵意,也非一朝一夕。
在蛇王心目中,洪基在弟子間膽略和智謀都格外出色,非他人可比。
所以蛇王對洪基也是十分器重,經常與他商量,偶爾還助他提升毒功。
洪基的天毒決在蛇王的幫助下,已經達到了第三層。
正因如此,弟子們對洪基是既恨又妒。
「蛇王,不過我以為也無須恐慌。至少,從麻花這件事來看,我們沒有遭受什麼損失,也看不出對方有什麼惡意。只是大家都應該留意一下了,防備接下來有突然的事件發生。」洪基說。
毛翼飛走到瘦桿的身旁,察看他的狀況。
瘦桿閉著眼楮,呼吸時而急促,時而悠長。
他的嘴唇烏黑發亮,仿佛飽蘸了墨汁。
他的肚月復卻很奇特,一鼓一凹,與呼吸並不相稱。
這時,通道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幾個人抬著四個大木桶走進洞來。
「開飯了,兄弟們!」
四個大木桶擱在了中央的位置,飯菜的香味溢滿了洞室。
洪基捉著一個大碗和一雙筷子,走到木桶前面,打了一些飯菜。
等洪基走開,弟子們才排成隊,挨個打飯。
洪基端著大碗,走到蛇王面前,「蛇王,吃飯了。」
蛇王接過大碗和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毛翼飛干瞪著眼,口腔里唾液泛濫。
此時此刻,他才深深地體會到,能夠吃一頓飽飯是多麼的重要。
他靠著石壁坐下來,無聊地看著弟子們進食。
弟子們用餐完畢,把四個木桶抬出了石洞。
又有幾個弟子對地面進行了清掃,接著,所有人陸續離開了石洞。
「睡覺去咯。」有弟子歡快地喊道。
毛翼飛心說,原來這幫毒人還有專門歇息的地方。
只能繼續等待,見機行事了。
毛翼飛閉上眼楮,打起了盹。
過了一會,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咳嗽。
毛翼飛睜眼看去,瘦桿已經坐起來了。
瘦桿嘴唇的黝黑的色澤已經褪去了,眼神比之前竟然還要犀利了。
這就證明,瘦桿大難不死,似乎功力還有長進。
毛翼飛的心底發出驚嘆,瘦桿這小子居然扛住了蛇王的毒攻。
瘦桿站起來,走到通道口邊上往外看了看,然後溜回蛇王的座椅前。
毛翼飛不由得站了起來,目不轉楮地望著瘦桿。
他要見識一下,瘦桿將要采取何種手段。
瘦桿展開雙臂,不停地甩動。
很快,兩只巴掌就變成了赤紅的顏色,還冒出了白氣。
瘦桿俯低身子,雙手對座椅的靠背、扶手、椅面進行撫模,甚至連椅腳都沒有放過。
毛翼飛心說,這是在放毒嗎?
假如是,那這就是要針對蛇王了。
只是,單憑著肉掌對椅身的撫模,毒性就能傳遞到座椅嗎?
依照從前學過的一點文化知識,座椅是木質的,似乎並不具備傳導毒性的功能呀。
瘦桿直起腰,垂下的手掌已經失去了赤紅的色澤。
這就意味著,毒性的傳導已經成功了。
毛翼飛仍在思忖,除非是肉掌逼出了毒液,涂抹在了椅身。
否則,肉掌與木頭之間的傳導絕不會有其它的介質。
毛翼飛必須拭目以待了,他有點激動,一時忘卻了月復中的饑餓。
瘦桿跑回之前躺地的位置,再次躺下。
過去大概半個時辰,弟子們陸續進了石洞。
他們三三兩兩地散落在場邊,無所事事。
有兩個弟子湊到瘦桿這邊來看了看。
「咦呀,他好像是睡著了,但是還沒死哦。」
「別靠近。蛇王用的是慢毒,不曉得什麼時候發作。」
沒過多久,蛇王慢悠悠地出了通道,然後徑直朝瘦桿走來。
蛇王在離瘦桿一米遠的位置停住腳步,扯著脖子看了看瘦桿。
蛇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自語道︰「怎麼可能?」
毛翼飛心說,蛇王看出名堂來了。
蛇王轉身走去人群中間,說︰「那小子不對勁!」
洪基問道︰「怎麼回事?」
「按照毒發的過程,他此時應該是面目全非了。可是,他面皮完好,五官也未見腐爛。」
洪基說︰「是不是再給他加點毒量?」
蛇王遲疑了片刻,說︰「再等等。」
接下來,毛翼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看到蛇王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近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