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槐繼續在街上游蕩。
他想找個地方住,就走進了路邊一家十分氣派的客棧。
「我想住一段時間。」他對櫃台里的伙計說道。
「行」,伙計笑著伸出五根指頭︰「一天五兩銀子。如果有藍本可以減免一兩,四兩銀子。」
王開槐一呆,「不住了」,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伙計的諷刺︰「窮鬼,沒錢也進門!」
王開槐出了客棧,沿著街邊走了兩里路。
期間看到過幾家客棧,都沒敢進去。
晚些時候,他走到了城市邊緣的地帶,發現了一家破落的客棧。
這家客棧住宿很便宜,一天只要兩個銅板。
而且還設有餐廳,三餐管飽,價格也便宜。
當然,食材配置得很簡單,除了包子、饅頭、油條、米飯,和一些時令的小菜,只有中餐有肉吃。
王開槐得到了一樓的一間屋子,位置在走廊的盡頭。
屋子很小,擺著的一張單人小床就佔了將近一半的面積,沒有別的家具。
到了晚上,王開槐躺在小床上,听到隔音極差的隔壁屋里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吵。
好像接下來兩人還扭打起來,不曉得是不是誰打了誰一記耳光,傳來一聲脆響。
然後又听見女人低低的抽泣聲,男人的喝罵聲。
直到半夜,王開槐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翌日上午,王開槐洗漱完畢,去餐廳吃了兩個菜包,喝了一碗稀粥。
稀粥里有沙子,崩松了他的一顆牙齒。
他離開客棧,往城市的中心走去。
到了中心地帶,他在一家酒樓門前停住,看了看這幢三層樓高的建築。
門口進出的客人絡繹不絕,面帶春風笑語不斷。
王開槐走進大堂,對櫃台里的老掌櫃說︰「我想在酒樓干活。」
老掌櫃看了看王開槐,微笑道︰「可以。你會做什麼?」
「我什麼都能做。」
「炒菜你會嗎?」
「不大會。」
「你能炒幾個菜?」
「番茄炒蛋。」
「還有呢?」
「蛋炒飯。」
「還有嗎?」
「沒有。」
「那你做不得廚師。你端菜行不行?」
「這個簡單,應該可以的。」
「那就干跑堂吧,試用三天如何?三天期滿,就轉為長期。」
「好。不過我想知道,我能得到多少酬勞?」
老掌櫃朝王開槐伸出兩根指頭,「每月二兩銀子。」
「要得。」
老掌櫃當即喊一個伙計帶王開槐去換身跑堂的衣裳,要伙計教王開槐一些跑堂的要領。
伙計帶著王開槐走進一間屋子,給他一身新衣裳,說︰「換上試試。」
王開槐換上這身衣裳,剛剛合適。
伙計把一個小帽交到王開槐手上,說︰「跑堂呢,最講究一個眼明手快。」
「我都懂。」
「你都懂?」
「是的。」
「那我還要教你什麼嗎?」
「不用。不懂我再問你吧。」
「好,那咱們出去吧。」
到了外邊大堂,王開槐戴上小帽,站到大門旁邊迎客。
這時,門口進來三個客人。
王開槐立即湊上去,躬身道︰「幾位客官,要吃飯嗎?」
一個客人道︰「吃飯還早,先喝喝茶。」
「好 ,你們隨我來。」
王開槐把三個客人引入座位落了座,然後小跑進了茶室。
他把三個茶杯放進餐盤,用左手托住,再用右手拎起一壺開水,回到客廳。
走到三個客人那桌,他把餐盤和茶壺放到一旁的空桌上,把三個茶杯一一擺到客人面前,再給茶杯添滿茶水。
「三位客官慢用。」他躬身說完,拎走茶壺,回到櫃台邊,把茶壺放在一邊的茶幾上。
看到王開槐的系列表現,老掌櫃滿意地笑了。
過了一會,隨著進入酒樓的客人越來越多,王開槐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中午,他與一個伙計交班,去伙房里隨意扒拉幾口飯食,又回到大堂換伙計去吃飯。
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沾過座椅。
兩條腿又酸又麻,滿身也沾滿了酒食的氣味。
直到客人都走完了,他才得以與廚子和伙計們一起共進晚餐。
飯後,他出了酒樓,邁著沉重的雙腿,在滿天星斗下回到偏遠的小客棧。
回到房間,一日的疲憊使他一沾上小床的床板,就馬上進入了夢鄉。
次日,天還沒亮,他就早早起身。
洗漱完畢,出了客棧,往酒樓趕。
霧氣朦朧,趕到酒樓時,他已經是一身霧水,隨便一模就沾濕一手。
他換上跑堂的制服,戴上小帽,肩上搭條毛巾,站到了大門旁邊,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就這樣日復一日,王開槐在酒樓干跑堂已經滿了半個月時間。
這天中午的時候,酒樓迎來了幾個客人,要了二樓的一個包廂。
王開槐為他們端茶倒水訂菜,樓上樓下地跑,忙個不亦樂乎。
可是上菜的時候,客人指著餐桌上的那盤豬腳,說︰「小二,我要的是清炖豬腳,你給我弄的啥?」
王開槐看了看豬腳,說︰「這是紅燒。可是,我明明記得,您點的就是紅燒豬蹄啊。」
「放屁!」客人瞪著眼楮,「我要的就是清炖,你卻給我弄個紅燒!」
王開槐說︰「清炖就清炖嘛,我端下去,給您換個紅燒來。」
「咦呀……你小子,好像還滿不在乎似的。」
「客官,饒舌無益,我就給您換過來。」王開槐伸手去端菜。
客人卻一把攥住了王開槐的手腕,「你得先道歉。」
「對不起。」王開槐不假思索。
「走心!」
前世在夜市被食客毆打致死的痛苦記憶泛上了腦海,王開槐說︰「走你媽。」
客人抄起那盤豬腳,扣到王開槐的頭上。
王開槐也捧起一個湯碗,狠狠扣在這個客人的腦袋上。
客人殺豬似的叫喊起來︰「特麼的翻了天了,你敢動勞資!」
王開槐轉身走出包廂,下了樓梯。
然後走去後院的水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對身上進行清洗。
剛剛把頭上和身上粗略地清理一遍,大堂那邊就吵嚷得十分的激烈。
王開槐扔掉毛巾,走進了大堂。
幾個客人圍在櫃台前面,見王開槐來了,叫道︰「這小子來了!讓他道歉!」
王開槐對老掌櫃說︰「我沒錯,我不道歉。」
「他還打了人!」一個客人叫道。
「是你們先動手!」
「我們不管,要麼讓這小子賠禮道歉,要麼我們打他一頓。掌櫃的,你看著辦吧!」
老掌櫃乞求地看著王開槐,說︰「道個歉又何妨?」
王開槐說︰「等一等。」
他走去里間,月兌下制服,換上了自己的衣裳。
然後回到大堂,說︰「道歉不可能。我不干了,想打架我們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