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拂城的大街上,王露瑤東張西望,流連街邊的繁華光景。
王開槐道︰「別跟個鄉下佬進城一樣,咱們還有正事要辦。」
兩人走進一家客棧,開了一個房間。
到了傍晚飯後,王開槐對王露瑤說︰「我要去王宮里打探一番,你在這里等我。」
王露瑤不舍地點頭道︰「你多保重,我等你回來。」
王開槐向客棧伙計打听到王宮的確切位置,然後出了客棧。
走過幾條街道,王開槐抵達了距離王宮正門兩百米左右的一座閣樓前面。
他遙望宮門兩邊把守的衛士,還有落日余暉下閃耀的宮牆。
過了一會,幾個差役抬著一頂大轎出了宮門。
大轎朝閣樓這邊來了。
等一行人到了王開槐跟前,簾布掀開了,露出一個頭戴官帽的人頭。
這人漫不經心地掃了王開槐一眼,放下了簾布。
王開槐不疾不徐地跟在轎子後頭,保持五十米的間距。
走過幾條街道,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前,一個官差喊道︰「王爺落轎!」
王開槐頓住腳步,靜靜地注視著一個身著官服的官員從轎子里走下來。
等一行人全部進了府門,王開槐才移步到府邸對面。
「磨王府」三個大字映入了王開槐的眼簾,原來,這位官員是個王爺,也就是國王的親哥哥或者親弟弟。
只不過,磨王這個名號似乎有點不大得勁,很難分出褒貶來。
王開槐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天色黑下來了。
這時四下無人,街道清寂。
王開槐輕輕一踮腳尖,像一只大鳥緩緩升空。
他落到王府的院牆上,正好是一棵大樹靠近圍牆的枝葉濃密的部位。
他扒拉開枝葉,窺見了院內的部分的場景。
底下有一個涼亭,涼亭邊上有一個花壇。
王開槐貓著腰,沿著牆頂走了幾步,確定底下無人,輕飄飄地落進了院內。
他貼著牆根,望見不遠處有幾個巡邏的衛士,立馬矮下了身軀。
過了一會,衛士們走遠了,王開槐才起身躥進了涼亭。
這樣一來,視線就更為開闊,他得以目睹院內的全貌。
圍牆上掛了許多燈籠,燈籠上映著大大的「磨」字。
大廳里燈火璀璨,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王開槐溜回圍牆邊的樹下,蹲伏下來。
巡邏的衛士不時在院內穿梭,不過沒有留意院牆,尤其是光線不佳的大樹底下。
王開槐出動了,他穿過院子,翻過了長廊的圍欄。
接著,他踮起腳,采取小碎步迅速跑到了一間屋子的門口,一頭扎進了黑漆漆的屋里。
鼻尖頓時嗅到了淡淡的脂粉氣味,還有女性特有的芬芳。
「王爺,您來了嗎?」一個幽怨的女聲響起。
王開槐不禁懵了,不知如何應對。
「王爺,來都來了,您干嘛還不吱聲呀?」
情急之下,王開槐來不及細想,轉身去把房門關上了。
「咦呀……王爺,您今番可是有些古怪,不說話……往常,您都是直奔臥榻……」
王開槐大氣也不敢喘,呆呆地站著。
那女人又道︰「一直以來,我都是盡量合著您心意,入夜不點燈,不關門,拉上窗簾。您說這樣才有情調,上次,您還特意蒙著臉來欺負我……現在,您是否又要跟我玩花巧嗎?」
為了不至于立馬暴露,王開槐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女人說︰「王爺啊,您是磨王,這個名號可配您了。您看看,我說了這麼多,您就是一聲不吭,到底我是說對了,還是錯了呢?您是想急煞奴家呀,可真夠磨人的。」
王開槐又「哎」地嘆了口氣。
女人說︰「不過,這也符合您的風格,您向來就是如此深沉,顯得虛懷若谷。呵呵……不瞞您說,我雖然年紀不大,二十有余,卻也略懂識人觀心。有些人話少,是因為月復內草莽,的確放不出個屁來。有些人呢,不說則已,一鳴驚人。就像您這樣的,滿月復經綸,只要引開了話閘,就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怎麼听都不厭煩呢。」
王開槐忍不住「嘿嘿」地笑出聲來,這女人口才倒也不錯。
女人說︰「其實,您今晚肯到我這來,我就已經是心花怒放了。不論您要干嘛,我都會全力迎合。正是有首詞里說的精妙,須作一身拼,盡君今日歡吶。」
王開槐用手掩住嘴,「噗噗」地笑。
女人說︰「我的親親王爺,我的心肝寶貝,您就別吊著我胃口了。我現在就一絲不掛,宛若窗外的皎皎明月,只等您來寵幸啊。」
王開槐猶豫起來。
女人說︰「王爺,您再不上來,我可要下來了。」
王開槐的額頭滲出了汗珠,他趕緊揮袖擦去。
女人嘆了口氣,「王爺,您都有半月沒來我這邊了。這半個月來,您大概是舍不得您的側妃,晚上一直都陪著她吧?我只是您的小妾,說好听點,是溪若夫人,地位可比不上您的王妃。但那側妃與我平起平坐,您卻在她那流連忘返,委實令我傷心吶。」
王開槐伸手模到了一張椅子,趕緊抽過來坐下。
溪若夫人說︰「喲,您都坐下來了,這是幾個意思?」
王開槐如坐針氈,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胡亂地咳嗽了幾下。
溪若夫人道︰「哎喲我的親親王爺,您是不是感染了風寒啊?要不要我去喊醫生為您把脈?」
王開槐急了,再不應付,接下來恐怕是要穿幫,那全盤的計劃就會打亂。
他離開座椅,朝溪若夫人發聲處走去。
當一只腳踫到床架失去重心時,他撲倒在床上,壓上了一具豐滿綿軟而不失彈性的胴體。
溪若夫人氣吹如蘭,燻得王開槐昏昏欲醉。
王開槐幾乎沒有半點的抗拒,就陷入了溪若夫人編織的瑰麗陷阱。
良久,王開槐听到了身畔溪若夫人均勻的鼻息。
她睡著了,但是一只手臂還擱在王開槐的胸口。
王開槐捉起她的手,輕輕擱到一邊。
然後,起身拈起床尾的衣褲,輕輕下了床,套在身上。
再穿好鞋子,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
黑暗中,他踫到了一張座椅,發出了一聲輕響。
床上的溪若夫人翻了個身,嬌呼了一聲「王爺」,然後發出幾下咂舌的聲音,之後再無動靜。
王開槐走到門口,輕輕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再輕輕地帶上門。
長廊里空無一人,院牆邊的一棵大樹被大風刮得沙沙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