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漉王的橄欖枝

酒宴仍在進行當中,餐桌邊上的人們醉醺醺的。

小孩們早就吃得不耐煩,跑去殿外成群結隊地玩耍了。

王開槐與磨王相談甚歡,兩人你一杯我一杯,起碼喝了幾斤酒水下肚。

漉王與一個大臣站在殿角的一根立柱後面私語,不時把目光投向王後、王開槐和磨王。

大臣對漉王道︰「那個布施仁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幾日不見,倒成為了王後的心月復一般。」

漉王咬牙道︰「這小子仗著有些神通為所欲為,大王和王後都著了他的道啊。」

大臣道︰「王爺,恕微臣直言,布施仁這種人才,可是一將難求的啊。」

「呃……你說明白些。」

「王爺,既然磨王和王後都在對布施仁競相拉攏,咱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呀。」

「嗯,你的意思是,我也跟著去捧布施仁的臭腳來嗅,然後直呼真香嗎?」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只要能為你所用,受點兒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您想想,以大王萬乘之尊、王後母儀天下,尚且要對他禮遇有加,您何妨也紆尊降貴呢?」

「你倒是提醒了我」,漉王拍了拍這位親信的大臣的肩膀,「現在大王不在,正是爭權奪位的敏感時刻,拉攏一個敵人,就是對敵方的重創。」

「對呀。再說布施仁可不是泛泛之輩,您要是能夠把他拉到您麾下,簡直如虎添翼了。」

漉王連連點頭,「不錯,只要他肯幫我,王位唾手可得。」

大臣受驚似的縮了一下頭,環顧周圍,見無人在側,才揮袖拭去頭上冒出的冷汗。

漉王嘿嘿笑道︰「你怕啥?現今能夠問鼎王位的人寥寥無幾,我跟磨王是最有力的競爭者。只要能把磨王除掉,王後嘛……一介女流就好對付了。」

大臣說;「我在想,假如王後執意不肯讓出王位,那便如何是好?」

漉王伸指戳了一下大臣的額頭,惡狠狠地道︰「你是不是腦殼壞了?那還由得她嗎?不讓也得讓,否則讓她血濺當場。」

大臣又是噤若寒蟬地望了望旁邊,小聲道︰「王爺,我回座位吃酒去了。」

「滾吧!」

這時,總管湊到王後身邊,小聲道︰「王後,時間不早了。」

王後點頭︰「嗯,你宣布一下,酒宴散了。」

總管宣讀了王後的指令,人們紛紛起身離座,向王後辭行。

一會兒工夫,大殿里走得只剩下王開槐、總管和一些宮女了。

「布愛卿,你跟我去一趟養肺殿,我有要事與你商量。」王後說道。

王開槐說︰「對不起王後,我愛人正在等我回去。」

「愛人?呵呵呵……有你的,去吧。」

隔天傍晚,漉王派人到宮里來請王開槐。

王開槐爽快地答應了,囑咐王露瑤在閣樓等候,自己隨漉王的人去了漉王府。

在漉王府的會客廳里,王開槐朝漉王躬身行禮,「小人拜見漉王爺。」

「布兄弟,免禮免禮!快請坐!」漉王喜形于色地對下人道︰「給布兄弟看茶!」

王開槐坐了下來,說︰「不知王爺何事傳喚小人?」

漉王說︰「小人?兄弟,你也用不著這麼謙虛吧。你的手段大家有目共睹,你自稱小人,怕是沒人敢稱大人了。」

「王爺抬舉了。」

「布兄弟,宮里的酒宴實在是寒酸,有點怠慢你了啊。」說完,漉王朝身後的屏風三擊掌。

立時有一排絕色美女從屏風後面走到了客廳中央,站成橫隊,一齊向王開槐行禮,「布大人好。」

「這?」王開槐朝漉王抱拳道︰「王爺真的是折煞小人了。」

「哎……應該的。」漉王對佳麗們道︰「你們今天可得好好伺候布大人,要是他不高興,我就讓你們也不高興!」

「是,王爺。」眾女齊聲應道。

漉王對王開槐道︰「今日把你請來,也是準備了一頓晚餐,還請你放開胸懷,與我暢飲一番。」

王開槐回道︰「小人承蒙王爺錯愛,一定不辜負您的美意。」

漉王點頭道︰「果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難怪磨王和王後對你都青眼有加了。既有本事,還不傲慢,實屬難得呀。」

王開槐說︰「謝謝王爺夸獎。」

漉王對下人喊道︰「上菜!拿酒來!我要與布兄弟痛飲!」

佳麗們全部站到了王開槐身後,圍成一個半圈。

王開槐扭頭看了看,對漉王道︰「王爺,您似乎對我太熱情了,我消受不了這麼多呀。」

漉王擺手,「哪的話?就憑你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就配得上她們。俗話說美酒佳人,美酒馬上要上了,佳人當然也要量大管飽不是?」

王開槐笑了笑,不再推拒。

一會酒菜都上齊了,佳麗們都爭先恐後地為王開槐倒酒、夾菜,搞得王開槐倒有點無所適從了。

漉王立馬察覺不當,對佳麗們道︰「你們先退下,等會喝完了酒,你們再拿出手段來伺候布大人!」

佳麗們即刻退去屏風後面,客廳里只剩下了王開槐和漉王。

兩人推杯換盞,不知不覺就是幾斤酒水下肚。

漉王大著舌頭道︰「布兄弟,布壯士……你說,現在大王的小命捏在敵人手上,他們會不會殺了他?」

王開槐說︰「我認為不會。」

「不會?」漉王轉了轉眼球,「要是有新王登基,他們還會留著他嗎?」

王開槐說︰「我以為,即便新王登基,他們也不會動他。」

「哦?」漉王用醉眼斜睨著王開槐,「為何?」

王開槐說︰「大王在敵人手上,就是一枚棋子,關鍵的時刻,是能拿出來作用的。但是殺了他,就完全沒有意義,甚至對敵人不利了。至于您說的新王登基,倒是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樣一來,大王的作用就要失去許多成色,但是還不至于殺他。您想過沒有,在法理上,前任大王被敵人俘虜了,但他始終還是大王。新的大王能夠完全取代大王嗎?我看不能。假若有一天前任大王被敵人釋放回了都城,會產生一個什麼樣的後果?或者,反賊擁立大王,對新大王發起反攻呢?」

漉王點點頭,「你想得真遠。但我只認準了一件事。」

「什麼?」

「只要大王一死,很多麻煩都省了。」

「是啊,大王如果被敵人殺了,之後的新王繼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可是,這也只能說說吧,可操作性不大。」

「嗯,大王的生死我們管不著,咱們只能顧眼前的利益。」

「您的意思我不懂。」

「嘿嘿嘿……」漉王倒滿兩杯酒,走到王開槐跟前,遞了一杯給王開槐,「來,先喝了這杯酒。」

王開槐接過酒杯,與漉王踫杯,把酒喝干了。

漉王也是一口干完,嘆了口氣,拍拍王開槐的肩膀,「不如你助我謀了王位?」

王開槐仰頭望著漉王朦朧的雙眼,說︰「王爺,您醉了?」

「不,我沒醉,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請你幫我奪取王位。」

「怎麼奪?」

漉王轉身走回座位,重重地坐下來,把酒杯扔到桌子上,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漉王道︰「王位之爭,是我與磨王的角力。」

王開槐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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