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麼？！」建築師看著臉色越加堅毅的虞良，心中滿是驚訝。
剛剛的電話亭是隔絕聲音的，所以他並沒有听見虞良和接線員說了什麼，但現在虞良在寫什麼他卻是看得見的——
色食腦！
色蝕骨！
禁絕！禁絕！禁絕！
這特麼都什麼跟什麼啊？
難不成唯一靠得住的馴獸師也在剛剛的鬼人怪談中被精神污染了嗎？！
怎麼前面還很正常的人現在突然就和被什麼戒色魔怔人附體了一樣？！
「凡是敵人要做的就是我們要阻止的，凡是敵人不想看見的就是我們要做的。」虞良做出了指示，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四個字。
「有點道理。」建築師順著虞良留的這些評論看了看，覺得他說的似乎有道理，于是坐到虞良的身邊，學著他的樣子開始散布戒色言論。
而虞良則是專注于搬運戒色吧老哥的經典語錄，並且將它們與賽博城流行的道學文化結合到一起，使其變得更加逆天難繃。
畢竟在賽博城的互聯網上還沒有流行過這種類型的爛梗，若是能得到大量梗小鬼的青睞，說不定就能狠狠壓制住澀澀怪談。
——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隨意撒精，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上愧對于天，下愧對于父母。對不起心中純粹的自我，蒙蔽本來的純真和快樂，消磨智慧，不思進取，荒廢了時間荒廢了腦力和身體，頭頂三尺有神明，以為沒人知道，其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消耗福報猶如刀砍。
——
天道盈虛，自有其數，人道精氣，自負盈虧。人身是天地靈氣的凝聚，生命之源源于天地之氣。過度縱欲會耗盡人體之氣，損傷人道精氣，影響身心健康，甚至導致魂歸無望。保持節欲，保持清心寡欲，積攢更多的精氣，以便追求更高的道之境界。逆天而行，陷入欲海，不僅會影響個人修行，也會引導更多群眾走向歧途，失去分寸與理智。道可道，非常道。遵循天道，才能達到天人合一之境，實現真正的身體和諧。
——
眼花，食欲異常，睡眠質量差，身體疲乏，耳鳴，記憶力衰退，你是否有這樣的困擾？
沒錯，停止縱欲吧！
富人有健康的身體器官可以隨時替換，而你將在孱弱的皮囊下度過後半生！
「呼——差不多了。」虞良將這三個模板導入了人工智能，然後令它模仿這三個模板進行批量生成。
福報戒色論，道學戒色論和恐嚇戒色論，幾乎已經是集大成，三個不同方向的戒色論足以在互聯網上掀起一股浪潮。
接下來就是再添一把火，要讓這個梗徹底火起來。
虞良默默思考著，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兩個字——「水軍」。
的確，在互聯網時代，想要火就要要博取更多流量，想要博取更多流量就需要錢。
而現在他身上的錢還是賣掉那些機械零件的收入，維持一下這兩天的生活還行，要請水軍或者是買流量的話那就遠遠不夠了。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賺錢嗎？
不過虞良現在能想到的最簡單快捷的賺錢方式都寫在刑法啊。
呃，搶劫？
為了幫賽博人戒色，所以還要去搶劫賺錢？
什麼戒色俠盜綠林好漢啊？
這對戒色事業做出的犧牲也太大了吧？
「有沒有什麼請水軍的方法，又或者是快速賺錢請水軍的方法？」虞良一邊將這些語錄復制粘貼到一些熱搜新聞上，一邊轉頭問建築師。
建築師同樣在做類似于的工作，所以他想了想，給出肯定的答案︰「去搶那些資本家的錢，可能會被賽博科技盯上，但只搶一次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行，等下去看看。」虞良點點頭，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些抗拒的，倒不是因為遵紀守法，這賽博城里的資本家們可沒一個是好東西，他抗拒的原因當然是時間來不及。
可以想象，白濁鬼人的幕後主使依舊會犯案，而且是一樁又一樁的大案，越勁爆才越能讓鬼人怪談經過互聯網媒體傳播開來。
而虞良想要阻止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對方犯案前提前抓住他，這就需要不斷地追蹤緝凶，跟住那個凶手。
就算不能抓住凶手，只要將凶手留下的拿下血字話語全部擦掉也行，不讓這些鬼人咒語流傳開來。
這個時候，虞良也發現自己這個匿名賬號的私信欄爆了，點開一看，里面是數十條的回復，其中不乏嬉笑謾罵，都是對戒色言論的肯定。
「怎麼哪兒都有你？戒色屬實牛的。」
「哥們厲害了。」
「戒，從今天起，戒他媽的。」
「戒尼瑪呢，什麼年代了還來禁欲這一套，連道教都有歡喜道了，還在這里禁欲，下一步是不是要開始裹小腦了？」
虞良看了看這些評論，由于收獲了大量贊和評論，他的這些戒色言論被頂到了很高的位置，幾乎是放在評論區的開頭，一眼就能看見。
其中大部分的贊都不是對虞良表示贊許，而是一種類似于「頂你上去丟臉」的起哄心理。
而其中直接開罵的更是被頂到了樓中樓的第一層。
虞良看了看那條指責自己裹小腦的評論，想也不想就直接回復︰「急了。」
做完這件事後，虞良又開始繼續散布相對應的言論，直到十分鐘後才繼續看這個評論區的回應。
「急你老母，你這種畜生簡直就是在侮辱道祖，小學道教課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呵。」虞良啞然失笑，這個賽博城的網民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好啊，這就罵上了？
他想了想，又是只會兩個字︰「孝了。」
接下來，他又是晾著這個家伙，同時再去其他熱搜新聞的評論區招惹一些不同的態度的網友，輔以君子六藝「典孝急樂贏蚌」，將一眾網友氣得嗷嗷叫。
隨後的幾個小時中，虞良這種招式和套路在互聯網上飛速傳播，連帶著戒色言論一起流傳，甚至佔據了熱搜的一席之地。
果然，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這種互聯網文化放到哪個地方都不會過時，具有一種降維打擊的優越性，但對整個互聯網環境到底有沒有溢出……
虞良覺得這賽博城的網絡環境已經是不能再爛了，再爛一些又何妨？
不過讓他感覺到好笑的是，在他的戒色評論區中也有了網友們模仿的君子六藝，不過虞良以一手五行相克論完美地壓制了回去。
蚌克急，急克孝，孝克典，典克贏，贏克蚌……
又或者是一套組合拳「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讓我先急」之類的經典言論。
在這種幕後推手的支援下，現在一篇新聞又或者是文章，不管是否包含著澀情內容，底下都會有三三兩兩的戒色言論，互聯網的整體環境為之一新。
不再充斥大量的姓與暴力，而是一種夾雜著陰陽怪氣的網絡暴力。
這發展狀況比虞良想象中的還要更快一些，某種程度上倒是省了一些力去買水軍。
雖然買水軍的效果會更好一些，但現在這樣也挺讓他滿意的。
「已經在這里耗了三四個小時了，還要繼續等那個家伙作案嗎？會不會他感覺到了什麼，放棄作案了？」建築師復制粘貼得手都麻了，于是將目光投向虞良。
虞良則是下意識地回復︰「急了。」
建築師︰「……」
「不過可以盯一下中央執法局，一旦有大量的執法者出動，大概就是有大案子出現了。」建築師道，但語氣有些可惜，「不過我們這里沒什麼職業黑客，如果能黑入官方的網絡，就能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了。」
黑客？
虞良的腦海中立刻想到了海城的T1程序員，那個女人應該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但現在很可惜，只靠他們三個人的話，人手還是太少了一些。
光是ABCF就有四個區，每個區都有一個執法局總局，彼此獨立開來，就算是四個人也盯不住，他們這樣等待對方犯案，實在是有些被動。
目前來看，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法。
「這條線先這麼跟著。」虞良從電腦前站起身來，「我和鐘晨先去荒阪公司附近看看情況，你在這里盯著網上的動靜，有什麼事隨時用義眼找我。」
「好的。」建築師並沒有拒絕這樣的要求，按照戰力分配的話，他本身就不適合正面作戰，留守大後方也是正常的事情，「我把一些分部的信息告訴你，你在義眼里面接收就行。」
而虞良則是帶著鐘晨離開網吧，找了一輛自助無人轎車便去往荒阪公司在C區的分部。
在他的義眼之中，建築師的信息是伴著網絡上對荒阪公司的介紹一起的。
這是荒坡集團旗下的一個高科技公司，主打的研究方向就是人機交互和人體力學，在人機領域頗有建樹，享有不少的專利。
不過虞良卻是知道，這個公司的內部並沒有表面那麼光鮮亮麗，這些包含了「人」的科技公司反而是不會把人當人看，一些人體實驗是屢禁不止，一些罰款措施更是撓癢癢，完全阻止不了他們。
這種公司很聰明，選擇用一些賽博城監獄中的罪犯來進行實驗，這些罪犯往往惡貫滿盈，並且都是些義體改造的狂熱者，這種實驗不但可以從獲得人機學上更準確的數據，在輿論上的劣勢也不會太過明顯。
一旦被罰，那就是推出代罪羔羊出面鞠躬道歉，然後進行賠償和出席一些公益活動，政府拿它們沒什麼辦法，民眾更是沒轍。
而現在，虞良就出現在了荒阪公司C區分部的樓下，面前這宏偉的辦公樓，整棟都是荒阪科技公司的財產，包括了地下試驗區和地上的辦公區等等。
建築師對這些建築的理解很深刻，所以發來的示意圖通俗易懂，將荒阪公司內部的一些區域劃分得明明白白，一些空白區域則是他也沒有探索過的地方，安保措施過于嚴密。
虞良站在辦公樓的門口，心中思考著該如何混進這個公司里。
門口的安保人員將會進行三重搜身，禁止攜帶任何武器進入公司，並且會對進入的人員進行盤問，而這僅僅是第一道安保程序。
經過了第一道安保程序的人只能在公眾區域活動，樓上的辦公區域需要刷員工卡，而地下的實驗區則更加嚴密，每個出口都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和機器人進行看管。
想要救出被困在這個公司里的那些玩家，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強闖的話或許可以，但一定會吸引來大量的機甲部隊，不但是政府方面的機甲部隊，還會有公司內部研發的一些實驗型號出現。
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突破防線並找到那些玩家，恐怕就會被纏住，而再退一步說，就算帶走了這些玩家，這件事情也算是鬧大了，虞良藏不住這麼多的玩家，只要對C區發起簡單的搜查就能捉住他。
這麼看來，無論是主線任務還是其他方面都陷入了一種困境，這個時候或許就需要有人來破局了。
虞良突然想念起自己宇宙中的那三員大將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干什麼，甚至不知道……
此時的李花朝就在面前這棟辦公樓的頂樓。
——
「氣死偶咧！」
李花朝用力地砸了兩下自己的鍵盤。
他沒想到自己那完美無缺的澀澀鬼人傳播計劃會被網絡上的這些梗小鬼給毀了，現在提到「一個人寂寞在家偷偷看」這行血字，底下全都是復制粘貼的戒色評論，還伴有經典的君子六藝，轉眼間就將樓歪到姥姥家。
按這個趨勢下去，他的澀澀鬼人怪談幾乎是師出未捷身先死，還沒來得及大規模傳播開來就胎死月復中。
不過……
李花朝微微眯起了眼楮。
這些戒色言論和君子六藝顯然是現實中的老網民才會懂的，所以第一個發布它們的肯定是玩家，並且是很聰明的玩家。
再進一步思考的話，這些玩家很可能是觸發了特殊的任務，要來抗衡他的鬼人怪談，否則不至于做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也就是說……
這是敵對方的手段嗎？
他們很可能已經猜出自己鬼人怪談的大致內容，並且正在調查。
按這麼來看的話，倒是可以安排一個陷阱把這些人釣出來一網打盡。
李花朝的眼楮中閃過一絲寒芒，他的脾氣可不好，面對破壞自己計劃的人，那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
別讓我抓住，抓住的話，全得給我跪下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