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後那一招是什麼?」龍七七感覺李詩音最後一招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實際不同尋常。
「劍意!」李詩音很高興,俯身貼到龍七七耳邊,輕聲道,「我領悟了劍意!」
「劍意?!」龍七七瞪大她細長的蛇眸,情緒一時極度復雜。
她自然也為李詩音高興,也因李詩音既領悟劍氣又領悟劍意而自豪,可是,當她想到自己,幸幸苦苦兩三年,也才剛剛將築基前期的境界穩定下來而已……她很難不嫉妒。
「真好!」她笑道,「路君行之後,道劍門只有你既領悟了劍氣又領悟了劍意!」
「是呀……」李詩音很臭屁的點點頭,「劍意果然很好領悟呢!」
龍七七看了看她,道︰「那後面再揍葉清璇和姚青柯也更輕松一些。」
「嘻嘻,明天再說吧!」李詩音轉身往一號論道台跑去,「我要去告訴師傅,我領悟劍意了。」
龍七七看著李詩音的背影,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然後嘆了一口氣。
「你嘆氣干嘛?」追風不解。
龍七七白他一眼,道︰「我受夠了跟你們這些天才站一起的感覺!」
「啊?」追風一愣,「你不是總罵我們是笨蛋嗎?」
「你腦子笨跟你天賦好又不沖突……」龍七七幽幽說道,「你們應該是用腦子換了天賦!你看你最笨,天賦最好。」
「那你也可以用腦子換天賦。」追風建議道。
「……」龍七七斜視他一眼,搖頭道,「還是算了。」
李詩音興沖沖的跑到一號論道台下,正要向秦然分享自己領悟了劍意的好消息,但還沒開口,她就停下了。
因為她在一號論道台上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論道台的人……
路君行!
據龍七七的計算,路君行這一輪的身份數字應該是9,也就是說,路君行此時應該在九號論道台,而不該在一號論道台。
「七七算錯了?」李詩音心下暗道。
但不管龍七七算沒算錯,事實就是,路君行正在一號論道台上戰斗;他的對手,是另一個天驕弟子,排名第七;主持這場戰斗的裁判,是她師傅。
那個弟子李詩音並不熟悉,但不管他是誰,他都是天驕榜第七,實力不會弱;加上這一屆最強的路君行……
而作為裁判的秦然,她的師傅,僅僅只有金丹前期修為。
「師傅?」她知道秦然很厲害,但……她很擔心。
她往台上看,卻見秦然也是面色嚴肅,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台上戰斗,連她到來了也不知道。
看著台上戰斗的兩個人,秦然一點也不敢走神。
一來,擔心自己受到傷害,要隨時跑位,避免被「流彈」打中;
二來,場上兩人實力強勁,如果他出手要防止弟子受傷,那就必須要全力出手。
論道台的陣法防護罩早已被秦然啟動,現在在這防護罩里面,密密麻麻的有無數劍氣滯空停留,這些劍氣相互交織,隱隱構成了一幅畫……或者一道陣法。
路君行每一次出劍,都會留下一道劍氣,這些劍氣逐漸將論道台的空地吞噬,它們相互交織,形成山水,仿佛山河社稷。而這在秦然看來,就是陣法。
大約就是劍陣。
劍氣其實不能長久留存,一旦月兌離了劍修的掌控,就會很快消散在天地間;但劍意能長久留存,有領悟劍意的遠古劍修留下的劍意,還能在千百年之後找到傳承。
而如果將劍意融入劍氣之中,那麼劍氣就可以隨著劍意亙古留存。
此時,台上的路君行,所展示的就是這種技巧。
他將逍遙劍意融入山河劍氣中,于是山河劍氣便能停留在論道台上,而後劍氣形成山河社稷。
雖然李詩音很擔心秦然此時的處境,但當她看到路君行此等技巧時,也還是有所領悟。
畢竟很少有劍修領悟劍意,更少有劍修同時領悟劍氣和劍意,所以現在整個道劍門,能在劍道一途指點李詩音者,大約只有路君行了。
路君行到底是要比對手強的,整個戰斗,他顯得輕松,輕描淡寫的接下對手的一次次進攻,又在無聲無息之中留下一道道劍氣。在他的規劃中,這山河社稷形成之時,對面的師弟將不戰而敗,只能投降認輸。
在路君行看來,這叫不傷人也不傷和氣的勝利方式。
但在他的對手看來,這叫侮辱!
眼看山河社稷即將完成,再不拼一拼,就要被屈辱的折磨至死了,這位天驕毅然決然選擇爆發。
他將剩下的所有法力一瞬間激發,自殺一般,炸出一道法術風暴……
「轟!」
狂亂的風暴在論道台炸開!
路君行沒想到對面的師弟居然會選擇這種方式結束戰斗,他對于轟然炸開的法術風暴沒有一點預估。
……其實那法術風暴的威力大則大矣,其實沒有多麼恐怖,威脅不到路君行,論道台的防護罩也扛得住,但……
此時論道台上,還有無數道路君行留下的帶有劍意的劍氣!
這就像是往炸藥包里塞了無數釘子,殺傷力瞬間就不是一個等級了。
法術風暴炸開,裹挾著無數劍氣向外奔涌,然後防護罩擋了一下,又倒卷回去,一瞬間,無數帶有劍意的劍氣在論道台的防護罩內瘋狂彈射!
「臥槽!一個叩門名額而已……」看著論道台的恐怖景象,秦然背脊發涼,心下大罵,「用的著這麼拼命嗎?」
但沒法,他是裁判,他得保證弟子安全……
他抬手一喚,將九州鼎喚出來,「當」的一聲將那個自爆的弟子罩在其中。
然後先施展如夢似幻,將自己變成水形態,以保證自己安全,再施展夢幻泡影,喚出一個巨大的氣泡,將論道台罩住,防止防護罩破碎,劍氣射出去傷到路人。
至于路君行……自求多福吧!要是一代最強弟子被自己的劍氣殺死,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果然,不用多久,防護罩就被橫沖直撞的劍氣穿破,開始攻擊秦然喚出來的氣泡了。
巨大的沖擊力叫秦然悶哼一聲,但最終,他喚出來的氣泡在漲縮之間穩定住了,沒有破。又被他逐漸縮小,縮成一個球,丟在論道台上。
秦然臉色煞白,但還是裝出一副高手風範,他收了九州鼎,對那主峰弟子淡淡說道︰「此場判你負,可有意見?」
這名弟子撿回一條命,他看了看論道台上的劍痕,又看了看風輕雲淡的路君行,嘆了口氣,點點頭︰「沒有意見。」
「此場考核,路君行勝。」秦然宣布最後結果。
路君行收了劍,模出酒壺,喝著酒向秦然走去,上下打量了秦然,笑道︰「小師叔,實力不耐!」
秦然看向他,道︰「不愧是天驕榜第一的路君行。」
「都是虛名……」
兩人正在寒暄,忽然……
「師傅!」
李詩音一聲大呼跳上台來,拉過秦然,緊張兮兮的上下左右檢查,而後又問道︰「師傅你沒事吧?」
「沒事。」秦然任由李詩音檢查,點頭答道。
「呼……」李詩音松了一口氣,問道,「路師兄怎麼會到你這里來考核?他不應該在九號論道台嗎?」
秦然搖頭嘆道︰「九號論道台的裁判說他肚子痛,來不了。」
「……」李詩音瞬間明白了,這顯然是害怕主持路君行的考核,故意想出來的托詞。
嗯……雖然最後確實出事了。
本來在一旁喝酒看熱鬧的路君行听到李詩音的話,眼楮眯了起來。
他問道︰「師妹……你怎麼知道我應該在九號論道台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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