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秦然走出古月明的洞府,前往主峰執事堂,他手里捏著掌藥長老的信物,大腦飛速運轉,
「掌門說他們已經多方查證過簡元杰的死了。那麼他可能不知道簡元杰是怎麼死的、在哪里死的、被誰殺的,但是他掌握著護山大陣,他至少知道簡元杰是什麼時候出宗門的……他也該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進出宗門的……加上追風曾在宗門內找過我,他完全有理由懷疑到我身上……加上剛才在他洞府內……」
「不對!」」分析到這里,他陡然站定住,「簡元杰被我殺了這件事,肯定已經被掌門知道了!」
危機感頓時侵襲進秦然的心髒,催促著他趕緊逃命。
「冷靜……冷靜點!」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在心里告訴自己冷靜,他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執事堂走去,「掌門知道是我殺了簡元杰,但他沒有動手抓我,還把掌藥長老的職位交給了我,這其中的意思……這意思就是他不準備追究我的責任了?!」
「對!」意識到這一點,秦然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的。
但他又有疑惑,為什麼呢?
「是因為我是道劍門唯一的煉丹師,還是因為……
「簡元杰這個二五仔其實已經被掌門發現了!」
他眼神深邃若宇宙,里面似有星辰明滅,抓住一點細枝末節,將事情的真相還原,「簡元杰早就被掌門發現了,但是掌門沒有發作……掌門重傷閉關……其實掌門早有算計,這是示敵以弱、誘敵深入,引芝參谷來犯?!」
「好家伙,都是老陰比!」
秦然將前因後果梳理清晰,頓時知道簡元杰其實只是兩個大宗門博弈的棋子,而他殺了簡元杰這事,掌門大約是不會追究了。
「等等……」
到了這里,他忽然又意識到一件事︰如果簡元杰是一顆棋子,那麼現在這顆棋子被他殺了,而他又被掌門推到了簡元杰的位置上……
「我成棋子了!」
他殺了簡元杰,不是沒有懲罰,他變成了簡元杰,現在由他來做那一顆、兩個宗門博弈的棋子!
「不是……」秦然看著手里的煉丹爐,「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我怎麼突然之間就走到了漩渦中心了?」
他明明只想做一個苟命修仙的死宅啊!!
……然而事已至此,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提前跑路嘛,反正跑路計劃一直都在他的備案當中。
還是來到了執事堂。
秦然其實不怎麼了解執事堂,他對于執事堂的了解,就跟前世上學時對學校教務處的了解,很熟悉,但不知道它內部組織結構到底是怎樣的。
還是靠著問路,才終于找到這所謂的掌藥堂。
秦然推開門一看,里面空間極大,得有一個足球場大小,但其中的人不多,只有十幾個,而值得注意的人,又只有四個。
這掌藥堂左邊,一排排的都是裝藥的藥櫃,其間穿梭著打掃衛生和整理藥材的藥童;右邊也是一個個差不多的櫃子,但其中放著的是文件、卷宗、醫書,也有雜役弟子穿梭其間。
而在正中間,開門一眼而見的位置,坐有四個人。
正對著門的主位那一方,有一個長桌,長桌後面有個位置,那想必是簡元杰的位置;而在兩邊,各有兩張用以辦公的桌子,每張桌子後面有一個位置,而每個位置上坐有一個人。
四個人,左右兩邊,男左女右,一邊兩人,都伏案勞作,大約都是執事弟子。
听到有人推門,右邊近門的那個女執事抬起頭,看過來,是個氣質知性的女人,她看到秦然,以為是某個弟子,溫聲問一句︰「找誰?」
對待敵人,秦然可以狂飆演技,可以心狠手辣,可以冷酷無情;但實際上,正常來講,他其實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這一點倒很契合他那一張清秀的臉。
「咳!」他尷尬的輕咳一聲,輕聲道,「我是新來的掌藥長老。」
或許是沒听清,或許是秦然清秀的臉加青澀的表現讓人沒听清,總之,那個漂亮的女執事又問一次︰「什麼?」
同時,其他三個執事也看了過來。
四個人的視線,給秦然極大的壓力,他仿佛面對著簡元杰。卻見他深吸一口氣,挺起胸,取出煉丹爐信物,加大音量,道︰「簡師兄出了點意外,我現在暫代掌藥長老的職位。」
這回听清了,但這四人都將信將疑的,站起身來,向秦然行禮︰「恭迎長老。」
「呃……」秦然見這架勢,一時有點招架不住,連忙道,「那個,我叫秦然,丹峰首座。你們自便就好。」
「秦長老!」四人再行一禮,才自行坐下。
待四人坐下了,秦然才走去主位坐好。
主位上整齊的擺放著書籍卷宗,他拿過一卷卷宗翻開,上面記錄的是本月的丹藥分發情況。他仔細翻閱。仔細看過之後,他又拿過一本書翻開,書是記錄藥材藥性的書籍,是很普通的書,他早已看過,翻了幾頁,便不再看。
把卷宗都看了,書籍也都看了,但秦然沒有找到收購藥材相關的文字。
他往堂下掃一眼,發現堂下四人雖然還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但其實都把心思放在了他身上。
秦然看著下面,隨手翻了翻書,沉吟片刻,而後忽然站起來,踱步到左一男執事桌前,笑問道︰「怎麼稱呼?」
「弟子石原。」他放下筆,恭敬回道。
「你這是在干嘛?」秦然問道。
「我負責門內弟子的靈藥收購和外賣。」
「跟宗門任務相關是吧?」
「是,一般的宗門任務,與靈藥相關的部分,都會經由我手。」
「不錯,很厲害。」
秦然與石原說了兩句,又到右一女執事桌前,笑問道︰「怎麼稱呼?」
「弟子柯月。」她放下筆,恭敬答道。
「你負責什麼?」
「每個月的丹藥派發是由我負責。」柯月答道,「門內弟子所需的丹藥,一般都會經由我手。」
「哦……」秦然看了看這個長得甜美的女執事,點了點頭,「道劍門內這麼多弟子,真是幸苦你了。」
「沒有,我只是負責統計而已……」
與柯月說了兩句,秦然又到左二男執事桌前,笑問道︰「怎麼稱呼?」
「首座叫我嚴易便好。」
听他稱自己首座,秦然便問道︰「你認得我?」
「我就是這一屆弟子,道前叩門的考核上,還是在首座主持的問道台上敗下了陣。」嚴易玩笑道。
「呀!那你運氣不好,踫上我了。」秦然也開玩笑。
「沒有沒有……」秦然的臉和秦然的氣質都沒有什麼進攻性,其實惹人親近,而見他確實平易近人,嚴易也放松了,笑道,「其實我還是李詩音李師姐的小迷弟,我很仰慕李師姐。師姐真的太強了。」
「哈哈……」秦然笑兩聲,道,「有機會帶你去丹峰玩,親眼見見你李師姐。」
說著,他也問嚴易,「你負責什麼?」
「門內跟煉丹相關的,都由我負責。」嚴易道,「外門弟子有想煉丹的,都會經由我這里。」
听到嚴易做這工作,秦然笑起來,道︰「那你這工作實在清閑。」
道劍門內根本沒有煉丹的,看來這嚴易實屬道劍門的模魚標兵。
嚴易不好意思的模了模後腦勺,回道︰「其實還是有弟子想要煉丹的……」
與嚴易聊了幾句,秦然又到右二女執事桌前,也就是他進屋前問他的知性女執事,他笑問道︰「怎麼稱呼?」
「風飛燕。」
「這名字好听。」秦然笑眼看著這位漂亮的知性女執事,問道,「你負責什麼?」
「我負責丹藥、靈藥的采購。」風飛燕回道。
聞言,秦然笑著的眼楮慢慢的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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