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超過這輛卡瑪茲的時候,趙玲的心中,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抬頭向車上望了一眼,隱約中看到了一晃而過的卡瑪茲駕駛員,和秦濤很像很像。
只不過,她努力地說服了自己,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難道是因為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想他的原因嗎?
自從上次回來,趙玲幾乎每晚做夢,都會夢到去老毛子那里的事情,更會夢到自己躲在浴缸里面的場景,雖然羞澀,卻讓人有些期待。
她知道,這是愛情的種子在慢慢地生根發芽了,只不過,女性的矜持,讓她不會主動去明州造船廠找秦濤,哪怕她就算是到了明州艦隊基地,在那里繼續測試紅旗61導彈,也從未去過造船廠。
她只是在不停的打听明州造船廠的事情,知道秦濤回到了造船廠之後就很忙很忙,他還在建造國內第一艘雙體船,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再後來,武勝利去了艦隊基地,還試探性地問過她,要不要一起去造船廠,她還是拒絕了,她沒有理由。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秦濤怎麼可能會離開造船廠,當了卡車司機呢?
不過,當紅綠燈,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看著那輛卡瑪茲緩緩地過來,看著它停在自己的右邊,看著車里面的人,趙玲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明州造船廠?出了什麼事?我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吧?」秦濤模了模自己的鼻子。
「我下去了,坐他那輛車。我們在造船廠匯合。」這個時候,趙玲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和身邊幾名同伴說了一句,然後,打開了車門。
這個紅綠燈,好像很漫長。
趙玲下了車,身形飄逸,一件白色的長款風衣穿在她的身上,在奔跑中,風衣跟著一起飄動,就仿佛是白雪公主一般。
叢菊看著秦濤的神情,明白了什麼︰「你喜歡她?」
秦濤驟然扭頭︰「哪里,別亂說,我們可是純粹的同志關系。」
此時,趙玲已經跑到了副駕駛的一側,興奮地打開了車門,然後,就驚訝地看到,副駕駛上怎麼還有一名女性?
趙玲瞬間愣住了,眼神復雜。
「小玲,快上來吧,你從我前面繞過去,挨著濤子坐。」叢菊很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去拉趙玲。
此時,後面已經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已經變綠燈了,後面的車子在催促了。
趙玲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謝謝。」
車子重新開動起來了。
秦濤在左邊開車,中間是趙玲,右邊是叢菊,此時,氣氛稍稍的有些尷尬。
叢菊首先開口。
「我叫叢菊,是濤子請到造船廠幫忙的。」
「哦。」
「哦什麼哦,沒大沒小的,叫叢菊姐。」秦濤不滿地說道︰「還有,以前不是已經改口叫我濤哥了嗎?怎麼又叫秦工了?」
趙玲的嘴巴頓時就嘟起來了,喂,你這個家伙,怎麼見面就給人甩臉子?
「濤子,你怎麼說話的?」叢菊開口了︰「叢菊姐可得批評你了,不準這麼對待小玲,你們這些男的,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剛剛看小玲過來的時候,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現在,小玲上車了,又想展示自己的大男子主義了。」
「哪里有。」秦濤急忙反駁︰「叢菊姐,可別亂說。」
「好,看你那臉都紅了,還不承認。」叢菊說道︰「小玲,說說看吧,造船廠那邊出什麼事情了?」
叢菊也是非常關心造船廠的。
「造船廠為比利時建造的7000噸的滾裝船,馬上就要交付了。」趙玲說道。
叢菊點點頭,這艘滾裝船她知道,在去明州造船廠之前,她也曾經參加過這艘船的焊接。
按說不會出什麼問題吧?那艘船又沒什麼特殊的,她對造船廠的技術還是比較放心的。
「這艘船上,安裝了從國外采購的無線電設備,需要進行調試。」趙玲說道︰「這個調試工作,原本應該由挪威的服務商來負責的,但是,他們借口我們國內的秩序不穩定,拒絕來我們國家履行合同。」
已經是臘月了,公歷也進入了90年,而去年,的確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這些家伙,是故意的。」秦濤說道。
「是啊,他們找了這樣一個借口,拒絕履行合同,而且,還言之鑿鑿的說我們的合同無效,就算是我們去國際法庭打官司,也不可能打贏。」趙玲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供貨商呢?」叢菊問道︰「據我所知,供貨商是島國那邊吧?」
「是啊,造船廠心急火燎的聯系了島國的供貨商,但是,他們獅子大開口,要求我們首先支付14萬美元,然後再談調試的問題。」趙玲說道︰「這簡直就是在故意給我們出難題,他們以為我們得低頭求助他們,哼,我們中國人也是有骨氣的,有能力的,有技術的!」
國門打開,船舶工業走向世界,在承接國外造船合同的時候,里面的條款都是非常苛刻的,如果不能暗示交船,那就會按天進行高額的賠款,如果超過了天數,那船東是可以直接棄船的。
反正現在全球造船業都進入了蕭條期,不管船東的條件多麼苛刻,總是會有造船廠接訂單的。
如果是造船廠自己不給力,那就算是賠錢,也認了,現在根本就不關造船廠的事情,但是,如果無線電設備沒有調試好,船東肯定是不會接船的,一旦超過了合同規定的期限,船東還能拿賠款。
最壞的可能,比利時的船東和挪威的服務商,島國的供貨商相互串通,就是想要玩華亭造船廠的。
「小玲,你這句話說得好。」秦濤說道︰「咱們中國人就得露一手,讓那些外國人看看,沒有他們,咱們照樣能完成調試,按時交船。咱們先去造船廠!」
「嗯,濤哥,只要有你去,一定行的。」趙玲說道。
雖然秦濤從未展示過在調試無線電方面的天賦,但是,趙玲就是有這個預感,秦濤什麼都會,什麼能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