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六百萬美元一艘？
這價格也太便宜了吧？
要是西方的話，同型號的全新軍艦，少說也在兩億美元上！他們只用西方軍艦五分之一的價格，就能買到全新的，和西方軍艦性能不相上下的護衛艦？
在場的所有巴國海軍軍官們，都動心了。
王宏民卻有些驚訝。
這價格，也太便宜了吧？對他們來說，剛剛保本而已。
在國內，他們的報價是兩億人民幣，現在，按照匯率5.5計算，剛剛就是三千六百萬美元，價格沒什麼變化。
但是，這是出口啊！
出口就是要賺錢的，看看秦濤主導的幾次出口，賺了那麼多錢，現在，己方華亭東造船廠，為啥就不能多賣點錢呢？
想到這里，王宏民想要開口詢問，不過，一旁的鄭明在下面拍了拍他的大腿，讓他放松。
放松，既然秦總開口，那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要完全相信自己的伙伴！
王宏民把想要說的話咽回到了肚子里，靜靜地當著觀眾。
在場的老巴們，開始交頭接耳了。
雖然在會談的時候，大家用的是英語，老巴的歷史遺留問題，受夠精英教育的人，都會說英語，但是，現在私下里討論，用的卻是他們本國話，說得很快。
十幾分鐘之後。
「如果貴方能保證這個價格，以及武器配備的話，那我們有訂購兩艘的想法。」
買六艘21型護衛艦的錢，正好可以買兩艘這種護衛艦，他們經過了一番比較權衡，還是認為從東方采購兩艘這種護衛艦，更為合適。
21型護衛艦，最多就是提供一下數量，根本就沒有質量，這種海貓艦空導彈系統，和沒有差不多，畢竟，現在海上威脅主要就是反艦導彈，雖然海響尾蛇也不咋地，但是至少能滿足他們的要求，而且，中國已經能自主生產了，以後繼續購買導彈，也更加的便宜。
對方居然同意了？
王宏民的心中，稍稍地興奮起來。
只要能賣出去，那就意味著打開了巴國的市場，以後或許能推銷更多的軍艦呢。
「我們這款排水量為2200噸的護衛艦，一定能夠成為貴方海軍的中堅力量，等到這兩艘軍艦在貴方海軍服役之後，貴方一定會下更多的訂單的。」
听到了秦濤的話，對面的巴國海軍軍官們，卻又皺起來了眉頭。
王宏民心中一驚，難道是這些人對己方的護衛艦不滿意？
「兩千噸的排水量，是不是有些小？印度洋的風浪可有些大。」馬哈茂德開口說道︰「我們原本計劃采購的21型護衛艦，排水量也在三千噸上。」
「如果進一步增大排水量的話，那麼，我們現有的發動機就不夠用了。」秦濤開口說道︰「我們原本計劃采用兩台自己制造的390柴油機，動力剛好夠用，如果繼續增大的話，那就只能從德國進口MTU柴油機，成本將會飆升。」
听到成本飆升兩個字，王宏民終于反應過來了，這就是秦總的戰術啊。
開始先報一個低價，吸引對方的注意，等到對方已經認同了，將采購二手護衛艦的計劃扔掉，己方再漲價！
中國制造的特點就是價格低廉，如果用了外國貨，那價格就會嗖嗖地向上漲，這樣，利潤自然就來了。
「如果動力系統升級的話，那麼，價格將至少上漲三千萬美元。」秦濤簡單地計算了一下︰「不過，更大的排水量，帶來了更好的適航性，我認為，這筆錢還是可以花的。」
三千萬！
價格立刻就從三千六百萬，上升到了六千六百萬，還是個六六大順！
在前兩年，華亭東造船廠其實有過護衛艦的出口訂單，這就是給暹羅國制造的F-25T「納來頌恩」級護衛艦，用了德國的柴油機、美國的艦炮和反艦導彈，以及意大利的魚雷，這樣一套算下來，價格就達到了五千萬美元。
現在，這種改進型護衛艦，僅僅是用了德國的發動機，就漲價到這種地步，秦總的刀，也夠鋒利的了。
這價格上漲，讓老巴也有些難受。于是，秦濤又是話語一轉︰「現在，我們先把兩千兩百噸軍艦的設計，交給貴方審核，如果貴方能認可，那我們就先下兩艘訂單，後續的升級，等到以後再說，如果貴方現在就覺得不合適，那我們就提交新的設計方案。對了，這個模型，就先留給貴方了。」
這種軍艦的采購，不是買大白菜，老巴的腰包里面不富裕，所以，一直都是扣扣索索的，必然要商量一段時間，才能正式下訂單的。
這第一次的接觸，就算是結束了，就在返回賓館的車上，王宏民就急切起來了。
「秦總，您說，改進的方案，老巴會接受嗎？」
「看老巴的腰包了，我覺得他們估計不會接受。」
「不會接受？那這個價格，我們豈不是沒賺頭？」
「不，這個價格，你們也能賺很多。」秦濤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匯率會飛漲。你們想想，要是匯率變成8.6，或者是8.8，你們能賺多少？」
現在才五月份，匯率還在5.5左右，但是，到了六月份，匯率就會迅速飛升！
其實，這幾年，匯率早就穩不住了，這個官方匯率，只能是在官方使用，如果有人想要私下里兌換，去銀行，能按照這個匯率大額地兌換出來，那就見鬼了。
在大城市的街頭，尤其是在大使館的外面，偶爾就會遇到人，悄悄地詢問，要美子唄？這種人嘴里兌換的比例，才是真實的匯率。
如果做一個比喻的話，這就相當于某些體制內的食堂，外面的饅頭賣一塊錢四個，里面的饅頭一毛錢一個，個頭還比外面的大了一倍。
這當然是有補貼的。
所以，就有人千方百計地把食堂里面的饅頭，弄出來在市場上賣，這樣能賺很多錢啊。（到了2022年，貌似還有人這麼干，然後，被開除了。）
改變是必須的，體制內的食堂，也要開始市場化經營了，和外面一個價。
到了九十年代，各地都在加大改革的步伐，銀行貸款也不斷增加，導致經濟過熱，于是，匯率也開始一路飆升。
到了六月份，就徹底控制不住了，無數的人將存款取出來，在黑市上兌換美子，匯率甚至高達10以上！
到了7月份，央行出手了，大手筆地拋了六千萬美元，同時，存款加息，一年期就有超過百分之十的利息，存一萬，一年後就能拿一萬一！
就這樣，匯率終于穩定在了8左右。這是官方匯率。
匯率的增加，是不利于出口的，匯率增加導致人民幣貶值，然後吸引來了大量的外資，在中國市場上投資，促進了中國經濟的發展，還躲開了97年的金融危機。
但是，這得是上漲之後的。
如果現在就確定好了價格呢？
現在已經和老巴確定了，三千六百萬美元，按照5.5的匯率，也就是兩億人民幣，幾個月後，匯率就穩定到8了，那就意味著，兌換成人民幣，差不多就接近三億了。
這樣一來，這筆買賣，就能賺差不多一半的錢了！
當然了，前提是軍艦上所有的子系統，都在國內生產，要是進口的話，那就傻眼了，所以，要使用德國進口的柴油機的話，秦濤直接就加了三千萬美元，這樣，就算是匯率賬到十，他們也能賺錢。
（華東之雄不懂經濟，研究了半天決定這樣開搞的，在匯率升之前，就把價格以美元的方式確定下來，然後全部都是自己生產，這樣按說是賺錢的吧？如果華東之雄分析的不對，這樣搞不能賺錢，那麼，就當做是打開市場了，以後還能出口更多的軍艦。）
「接下來，老巴可能還會請求考察，到時候，可以帶他們去看看我們國內正在建造中的052驅逐艦，還能看看我們改裝了海響尾蛇導彈的051驅逐艦，他們應該會滿意我們的設計的。」秦濤說道︰「我們從英國人的手里獲得訂單，沒什麼大問題。」
剛剛在忽悠老巴的時候，秦濤說的清清楚楚，那六艘落後的21型，就不用買了，把資金用來買中國產的全新護衛艦，防空，反艦，反潛，一應俱全，應該是他們最合適的選擇。
王宏民點點頭︰「秦總，您看待問題的眼光，比我們高了很多，我們從未想過從匯率的角度去想，這樣的話，我們還是能賺不少錢的，感謝您！」
車上的鄭明，卻皺起來了眉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老鄭，你在擔心什麼？」王宏民也看出了鄭明的憂愁。
「我記得，我們引進海響尾蛇導彈技術，只是自用的吧？法國人沒有給我們出口的權力。」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秦濤笑了笑︰「這有什麼難的，白馬不是馬就可以了。咱們國內自用的，是海紅旗-7，咱們出口的，起個別的編號，是咱們自研的，和法國人的海響尾蛇沒關系。」
還能被這個給限制住？看看咱們的陸地王牌，從英國進口的L7坦克炮技術，是怎麼規避出口限制的？只要增加點長度，就和L7沒關系了啊。
王宏民笑了笑︰「是啊，秦總說得對！」
他目前糾結的這個問題，在秦濤這里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問題，只要改個編號就行了。
于是，海紅旗-7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名鼎鼎的FM-80.
兩天之後，巴國海軍終于做出了決定︰要去實地考察，請求去看052驅逐艦，面對老朋友的要求，鄭明立刻就毫不遲疑地答應了，帶著他們一起返回祖國。
秦濤和他們分開，悄悄向西，進入了安息國。
阿巴斯港附近。
「這里的地質條件，比我們那邊好太多了！在這里建造船塢，非常合適。」孔老二的臉上滿是笑容︰「我們的地質專家，已經完成了全部勘測和設計，這是我們的設計方案。」
雖然秦總沒有在，他們也不能耽誤了工作，孔老二帶著一批人，已經先過來了，大量的工人，以及生產設備，要坐船過來，時間上更靠後。
此時，特意趕過來的卡西姆，接過來了厚厚的設計方案，也是非常的興奮︰「我相信秦的手下，你們既然已經完成了設計，那就開工吧！」
這估計是最好說話的客戶了，孔老二的心中那叫一個高興，他們的這套設計方案，是緊急趕工出來的，里面還有很多的疏漏，但是，面前的人沒有絲毫的懷疑，看都不看，直接就要求他們按照這個方案來施工了，這是多大的信任啊！
孔老二點頭︰「好，那等到我們的工人和設備到來，立刻就開工。」
「當然，立刻就開工，第一批兩億的資金，我們也會打入貴方的賬戶。」
孔老二的內心是震驚的，這錢也太好賺了，就算是給出國的工人們開十倍的工資，就算是要采購大筆的設備，整個項目，他們也能賺七八成的利潤。
出國工作，就是這麼爽啊。
就在他感慨之中，一輛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徑直向他們這里而來。
又有什麼大人物來了嗎？
孔老二駐足觀望，看著那輛車下來，看著車上的人，臉上露出了驚訝來︰「秦總？」
「卡西姆，我的朋友，項目進展如何？」秦濤的臉上帶著笑容。
再次踏上阿巴斯港，秦濤也很激動。
「勘測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施工了，現在，我日盼夜盼，都在盼著趕緊開工。」
「是啊，我們也盼望趕緊開工。對了，還有另一艘遠東過來的貨船，也會在這幾天之內到達港口。」秦濤說道︰「那上面，有我們上次談的另一筆貨。」
卡西姆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了。
「老孔，這里的生活情況如何？你們作為先頭部隊，可得給後續的人員打好基礎。」秦濤已經轉移了話題，開始和孔老二聊起來了。
「住宿問題，咱們的都已經考慮好了，秦總，您看到了嗎？就在那邊，有一排集裝箱，那些是港口廢棄的，給我們送了過來，正好可以作為職工宿舍，咱們出門在外，也不能太講究，遮風擋雨就行了。至于吃的東西，咱們大部隊過來，會有專門的伙夫，自己做飯，連著吃了幾天的烤魚，真是膩了，這里人做飯，遠遠不如咱們自己做得好吃，還有那個 ，吃起來…魚子醬倒是不錯，如果要是有酒就好了。」
說起吃喝拉撒來，孔老二說了一大堆，听到他說起來酒這個東西，秦濤看向了一旁的卡西姆︰「卡西姆先生，我們這些從東方來的工人，在這里喝酒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你們是客人，也沒有我們的信仰。」卡西姆說道︰「只要你們在這里喝酒，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中國工人來幫助他們建設造船廠，當然要尊重這些人的飲食習慣了，他們是不讓自己國家的人喝酒，肯定不能阻止全世界的人啊！
「謝謝，咦，那邊好像有人？老孔，不像是咱們的人吧？」
卡西姆順著秦濤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頓時大變︰「快，阿爾伯茲，立刻帶人去抓那個美國人的奸細！」
雖然孔老二帶的先頭部隊，就有幾十人，但是，大家都是東方人，穿著的也是明州造船廠的工作服，遠處那個人高馬大穿著牛仔裝的家伙，鐵定不是己方的人啊！
而卡西姆更是一眼就斷定，是美國人的奸細！
很快，一個鼻青臉腫的家伙，就被帶過來了，他一邊在幾個衛隊人員的推搡下，踉踉蹌蹌地走，一邊大聲地喊話。
「干什麼，你們這是在干什麼，我是格林號油輪的船員愛德華！我只是在油輪裝載期間，閑著無聊，四處走走，然後在你們的港口上迷路了，誤入這里的，我沒有惡意，我沒有惡意！」愛德華在抗議，然後，他的後背上，就被狠狠地砸了一槍托。
「你是美國人的奸細，在你的身上，我已經聞到了走狗的味道！」阿爾伯茲又是狠狠一腳。
一個用英語，一個用安息國語，兩人之間的對話，居然還能接上，也算是有趣了。
「跪下！」將愛德華押到了卡西姆的跟前之後，阿爾伯茲照著愛德華的膝蓋窩的地方踹下去，于是，這個高大的西方人就跪在了地上。
「搜過了嗎？」卡西姆問道。
如果這個西方人的身上帶著什麼間諜設備，比如照相機之類的，那麼，這家伙就算不死，也得被關押很多年。
阿爾伯茲搖頭︰「沒有。」
愛德華非常的委屈︰「我沒有惡意，請你們放過我。」
秦濤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家伙，然後，目光就盯在了對方牛仔褲的褲頭，那個特大號的扣子上。
嘩啦！秦濤抽出來了一名衛隊士兵腰間掛著的刺刀，然後，走向了愛德華。
愛德華的眼楮里，露出了恐懼。
「你們要干什麼？干什麼，不能這樣！」
刀光閃亮，就連孔老二都是心中一驚，秦總在國外是這麼彪悍嗎？這一刀要是扎進去，估計腸子啥的都能流出來。
嘩！
愛德華的褲子掉了下來，露出來了里面帶著卡通圖桉的內褲來，四周的人，頓時就是一片的笑聲。
愛德華卻是一驚︰「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會去國際上告你們！」
秦濤的手里，已經多了一粒紐扣，他舉著這粒紐扣，說道︰「是嗎？我好害怕啊！」
卡西姆的眼楮里，閃爍著光芒，顯然，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秦總絕對不是為了扒掉愛德華的褲子，而是為了那個紐扣！
「如果電子技術再發展幾年，針孔相機會更小，甚至能直接做到眼鏡里，到時候，再搞情報工作就容易了。」秦濤的手把玩著紐扣，向對面的愛德華說道。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看看吧。」秦濤說著，將刺刀插進了紐扣側面的縫隙中，然後，卡察一聲。
紐扣變成了兩半，里面掉出來了一些東西，雖然很小，但是，可以看到絕對是電子元件！
「秦，你真是太厲害了。」卡西姆感嘆地說道︰「現在，把這個家伙帶走審問！」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條褲子，是我在歐洲買的，你們…」
聲音遠去，秦濤補充了一句︰「小心提防這個人自殺或者是被他殺，要是死了，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這里畢竟不是什麼秘密的軍事基地，甚至還沒有開始建設，那家伙肯定是要吃苦頭，但是，最終肯定是要被放掉的。
要是死了，那西方一旦做文章，麻煩就大了。
「知道，我們不會讓他死的。」卡西姆說道︰「秦，你怎麼知道紐扣有問題？」
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在前世，偶爾知道的，這種紐扣形狀的針孔相機，曾經是美國中情局的一種秘密裝備，後來就慢慢解密了。
畢竟，技術的發展是相當迅 的。
在以前的膠片時代，搞這麼小的間諜相機還很難，但是，在75年的時候，數碼相機就被發明出來了，雖然高額的價格讓它到了九十年代才真正的實用化，但是，在間諜的手里，早就開始大放異彩了。
九十年代，針孔相機就能做到紐扣里面去了，只是需要大號的紐扣，因為電子系統還是太龐大了，再進化上二十年，那就徹底成熟了。隨便安裝在某個地方，讓人防不勝防。
「咱們這里才剛剛開始準備建設，西方就開始關注起來了。」秦濤說道︰「這里的安全保衛工作很重要啊。」
「秦，這是我們的疏忽，以後，這里會被嚴格看管起來的，這樣的事情，不會出現第二次。」卡西姆說道。
如果正式開工建設，當然不能有閑雜的人閑逛進來，只是拍幾張照片還好說，萬一是來安裝炸彈的呢？
秦濤望向了四周，不知道為何，他總是感覺，有一雙眼楮在盯著他。
對他來說，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