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的好，干嘛還買別人的？肯定是因為自己的技術不行啊！
這是太淺顯的一個道理了。
但是現在，秦濤能直接承認嗎？
如果己方的潛艇技術比不上大毛的，那金字塔國干嘛不直接從大毛那里采購？反正現在紅色帝國也沒有了，金字塔國要是上門采購，大毛肯定是鼓掌歡迎的啊。
但是，秦濤要是不承認的話，那就是否定事實，畢竟已經買了啊，前幾天還到貨了。
「馬米什先生，您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在以前的時候，我們的潛艇技術的確比不上大毛，所以，在去年的時候，我們決定從大毛那里采購基洛級潛艇，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優秀的潛艇設計師，有了先進的設計理念，所以，我們即將生產的潛艇，性能將會更加先進。」
基洛級潛艇，是去年買的，咱們的潛艇技術突破，是在那之後的！
「至于是否先進，您可以問克瓦沙，他是基洛級潛艇的設計師，他可以回答您的問題，我們正在研發的這款潛艇，技術是否要領先于基洛級。」
克瓦沙點頭︰「在很多領域里，目前這款潛艇都是更加先進的。比如說，整體設計，前面單殼後面雙殼，這就是最大的創新，是綜合了東西方的優點的產品，至于內部配套的設施方面，也有很大的進步，比如說，它使用的是十二相發電機，是歐洲才擁有的最先進技術。基洛級潛艇還是最普通的三相發電機，相同的柴油機的帶動下，這種十二相發電機發出來的電能，是以前的兩倍以上。」
十二相發電機絕對不是簡單的三相發電機的四倍，畢竟線圈在切割磁感線的時候，還會受到安培力，也就是反作用力，相數越多，反作用力越大，但是，發電機的效率提升一倍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這款潛艇的性能這麼好，貴方為何還要繼續下八艘基洛級潛艇的訂單？」馬米什居然沒有認同秦濤的觀點，哪怕是在他的老師克瓦沙的面前，依舊提出了他的問題。
一邊嘴上說已經趕超了，一邊還在偷偷下訂單，這是怎麼回事？糊弄人嗎？
秦濤的臉上露出笑容︰「我想，您得到的這個消息一定有誤，到目前為止，我們國內沒有新的潛艇訂單，這點我可以保證，今年的采購費用已經都用完了，國內的潛艇采購，至少也得等到明年。」
那八艘潛艇，是糊弄老毛子的，就是為了讓他們狗咬狗，讓紅色索爾莫沃造船廠失望，然後把潛艇生產設備低價賣給自己，秦濤沒想到，這個謠言居然傳開了。
他現在不能說是自己忽悠老毛子的，但是他可以說，國內今年肯定是不會繼續采購武器裝備了，尤其是潛艇這種大件，你們一定是听錯了。
秦濤的解釋已經夠耐心的了，如果對方還不接受的話，那秦濤可不想繼續接待這些家伙了，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還好，馬米什見好就收，這些問題既然都已經有了答案，也就不再刨根問底了。
「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听到秦濤的疑問，馬米什想了想，然後說道︰「秦總，上次在防務展上，您說了有關斯特林發動機的事情，我們對這種裝備很感興趣，不知道能否親眼目睹一下？」
雖然有老毛子的潛艇設計師，設計方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馬米什依舊對秦濤承諾的一些東西感覺到擔心，畢竟，中國還沒有一艘AIP潛艇服役呢！
這種斯特林發動機，到底怎麼樣？
誰知道性能到底行不行？
「在我們這里就有一台，您隨我們來。」秦濤說道。
要說斯特林發動機，國內在引進了之後，711所一直在研究，兄弟單位目前正在考慮將這種發動機集成到039潛艇上，而明州集團的第三設計處也是搞潛艇設計的，老毛子的潛艇設計師沒見過這種發動機，就沒法設計，于是，秦濤就協調了一台過來。
斯特林發動機是一種不依賴空氣的閉式循環動力裝置，它有兩個活塞，通過曲軸連接在一起，兩個活塞之間的封閉在管道內的工質，一般都是惰性氣體。
工作原理也很簡單，其中一個活塞外面的氣缸可以被加熱，這樣，加熱之後的惰性氣體膨脹驅動活塞往復運動，再由活塞帶動曲軸旋轉，同時，惰性氣體在進入另一個帶著散熱片的氣缸里面被冷卻，然後被活塞給推回去，繼續加熱，開始下一個循環。
這樣就能不斷往復來輸出動力了。
從它的原理來看，燃料並沒有在內部燃燒，這樣就和汽輪機一樣，屬于外燃機，而且，它不挑剔，不管用什麼東西來加熱都行。
在潛艇上，當然是就地取材，直接使用柴油來加熱。
但是，只有柴油是不能燃燒的，還得有氧氣，所以，這種動力系統的潛艇需要增加一個液氧罐。
不過，相比之下，這種方式還是最安全的。
比如燃料電池，除了液氧，還需要液氫，液氫不僅僅制取困難，儲存的時候也很復雜。
至于閉式循環柴油機，不僅僅要有液氧，還得有專門的惰性氣體。
除了燃料方便之外，另一種特點就是噪音小。
斯特林發動機的熱端氣缸，一直加熱就可以了，連續燃燒，這樣就不像柴油機那樣有震動，非常平穩。
只不過，雖然這種發動機的理論上的效率很不錯，但是實際應用起來卻不咋地，熱效率低，功率低，都成為了阻礙它大規模使用的缺點。
當然了，這些弱點不可怕，可以通過反復的研究來改進。
此時，金字塔國的考察人員跟著第三設計處的技術人員，一起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房間，一台造型獨特的發動機擺在中央。
外面果*露著各種復雜的管路，兩個巨大的氣缸呈V型布局，看上去非常獨特。
冷端並沒有使用簡單的散熱片，而是用液體散熱的方式，所以，兩邊的氣缸外表看上去一樣，都包裹了一層類似不銹鋼的材質，看上去亮晶晶的。
「這種發動機最大的缺點就是功率低，所以目前我們只能采取四台並聯的方式，共同帶動一台發電機，可以讓潛艇實現水下四五節左右的航速，並且持續二十天以上。」秦濤說道︰「等到以後，這種發動機的功率逐漸提升，會帶給潛艇一種質的飛躍，甚至到最後能徹底取代柴油機。」
如果功率足夠大，那這種潛艇的確是不用再攜帶柴油機了，直接用斯特林發動機驅動潛艇就可以了，在通氣管狀態下，消耗空氣中的氧氣，進入水下，再消耗自己攜帶的液氧。
「還有另一種方式。」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克拉斯諾波爾斯基開口說道︰「我們可以給潛艇裝一個超小型的核反應堆，用這個反應堆的熱量來加熱斯特林發動機，這樣的話，潛艇就沒有氧氣的需求，可以一直在水下航行了。」
卡拉斯諾波爾斯基畢竟是核反應堆設計師，所以，不管是什麼裝置，他都能往核反應堆的的角度想。
這樣的設計是可以的，但是有種放屁月兌褲子的感覺，如果能用核反應堆加熱斯特林發動機，那干嘛不用核反應堆直接推動汽輪機？
不過，兩者需要的核反應堆的大小不同，克拉斯諾波爾斯基的設想，或許還真的有實現的可能。
馬米什連連點頭︰「是的，說的沒錯，這台發動機，是你們自己生產的嗎？能不能讓它運轉起來？」
只看靜態展示還不行，馬米什還想要看著這種發動機運行起來，而且，還得是中國產的，這樣才踏實。
「當然可以，我們啟動一下這台機器。」
技術人員開始操作起來了。
機器輕輕地發出了類似電動機的聲音，轉軸開始轉動起來，外面連接的管路，幾乎都看不到任何的震動。
「真是太棒了，這種發動機和潛艇簡直就是絕配！」
「那麼，貴方打算采購這種帶AIP艙段的潛艇嗎？」秦濤再次問道。
看也看了，定不定給個答話啊！
「秦總，我們想要一份詳細的競標書，把內部結構，各種設備的參數都清晰標注起來，給我們參考，我們或許會選購這種產品的。」馬米什說道。
秦濤搖頭︰「不可能。」
不可能？
「我們的這款潛艇是絕密的，能公布的，都已經在防務展上公布了。」秦濤說道︰「你們現在想要拿回去參考的，也就是上次拿回去的說明書。除非們現在下定金，我們才能提供更加詳細的產品資料。」
對老巴，秦濤可以非常坦誠，不僅僅價格合適，賒賬也沒有問題，但是，對于金字塔國，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對方一分錢不花，還想要得到一些好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秦濤的話，斬釘截鐵。
「那麼，定金是多少？」馬米什問道。
「一億。」
想要資料，先拿一億過來，就算是這些人最後不買，明州集團也沒有太大損失。
馬米什皺起來了眉頭，這麼高的定金，讓人難以接受啊！
「秦總，在目前的國際軍火市場上，定金最多是百分之二十，您這要求的定金有些高啊。」馬米什說道。
「因為這里面有我們的很多機密。」秦濤說道︰「這是一款性能超越基洛級潛艇的先進裝備，它的詳細設計圖一旦泄漏出去，會讓我們的競爭對手獲得改進的思路，會給我們帶來重大的損失。」
秦濤說得理直氣壯，咱們把設計圖給你們了，誰知道你們會做什麼？萬一拿著詳細資料去找德國人砍價呢？
「秦總，這樣的交易對我們很不友好，我們只有拿到了詳細資料，才能知道是否適合我們。」馬米什說道。
秦濤笑了笑︰「對你們來說，只要有現在的這些技術數據就夠了。給了你們詳細資料，其實也沒有任何用處，放眼全世界，沒有比我們更優秀的常規柴電潛艇了，我們可以保證，在潛艇制造出來之後，如果性能不能達到這些數據，那可以全額退款。」
這是秦濤唯一能保證的，咱們有這個信心，說能多少節航速就多少節，說噪音多少分貝就多少分貝，其他的，不用你們操心。
「可是，我們從美國采購武器裝備，也沒有遇到這麼苛刻的合同條款。」馬米什身邊的一名軍官開口了。
「沒錯，那你們也可以從美國那里采購啊，何必來找我們呢？」
一句話把對方給噎回去了。
美國的武器很先進，出現在國際軍火市場上的更是搶手貨，比如F-16戰機，比幻影2000便宜很多，性能還高出一大截，甚至很多國家淘汰的二手貨，都成為了香餑餑。
但是，在潛艇方面，美國還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
原因也很簡單，美國不生產常規柴電潛艇。
當核潛艇技術成熟之後，美國就喜歡上了這種可以在水下擁有無限續航能力的潛艇，所以，他們的常規潛艇全部淘汰掉了，水下都是清一色的核潛艇。
這同時也意味著，美國喪失了常規潛艇的設計和建造能力。
金字塔國的很多武器，都是從美國購買的，但是在潛艇方面，他們還真是沒有這個捷徑。
接下來有什麼？
英國的，法國的？價錢都貴得離譜啊！德國的？就算是德國的209潛艇是國際潛艇市場上的常青樹，但是，209潛艇也沒有目前明州集團這款潛艇的性能啊。
對于所有的潛艇艇長來說，都恨不得自己的潛艇能一直留在水下，就連通氣管都不要露出來，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常規潛艇在水下只能靠蓄電池，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就得上浮到通氣管狀態，打開柴油機充電，這個時候也是最危險的。
雖然各國都在研發AIP技術，但是都還沒有實用化，眼前的這款明州集團的外貿潛艇，屬于第一款搭載上潛艇的AIP裝置，可以讓常規動力潛艇在水下停留二十多天，這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性能了。
正是因為看上了這種性能，金字塔國才決定要來東方采購的，只不過，沒想到對方的條件會這麼的苛刻！
他們原本只打算支付幾百萬定金，然後把資料帶回去，詳細研究，至于泄漏給競爭對手，暫時還沒有想過，而現在，對方開出來了條件，他們該答應嗎？
「秦總，我們是帶著誠意過來的，請給我們一個優惠的條件。」馬米什說道。
「我們也是帶著誠意來接待各位的，我日理萬機，還抽出時間來陪你們，難道還不夠有誠意嗎？」
秦濤很是不屑。
這些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自己來陪同他們參觀，已經夠給他們面子的了。
「不知道這種潛艇，貴方海軍訂購了嗎？」一名金字塔國的軍官問道。
「各位，這屬于我們的軍事機密。」秦濤說道︰「不過，既然你們問起來，那我也可以告訴各位，在我們國內，它的編號是039B。」
反正吹牛又不用上稅，秦濤隨口胡謅，也不算是泄露軍事機密，而且，對方也沒法求證，要是跑去海軍那里求證，海軍肯定會告訴他們，無可奉告！
國內的潛艇，從033開始大量使用，到035潛艇的研發，再到現在，039的首艇剛剛建成，也算是走過了一條崎嶇的道路。
同時，亂花漸欲迷人眼。039雖然是國內的先進潛艇，但是，也有不同的型號，前後的排水量甚至能相差一半，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為了避免刺激潛在對手，依舊還在用039的編號，其實內在早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明州集團的這款潛艇，壓根就沒有進入到海軍的序列之中，不過，秦濤依舊叫它039B，說不定到了以後，還真能獲得這個編號，再改一下指揮塔的帽子，就變成039C了。
總之，他們這款潛艇，比海軍目前最期待的039潛艇，性能要強很多。
馬米什等人似乎是在下決心了。
秦濤沒有打擾他們，看著他們在嘰里咕嚕地快速交流著，十幾分鐘之後，馬米什終于開口了。
「秦總，我們願意出一億美元來獲取它的詳細資料，等到我們正式開始建造之後，這筆錢應該可以折算到采購經費里吧？」
萬一到時候，秦濤說這筆錢就是資料費，那他們就該哭了。
「當然可以，我都說過了，這是定金。看來，你們是打算要采購兩億一艘的AIP潛艇了？」
既然要買，當然要買最合適的了，這種AIP潛艇的性能是最接近核潛艇的，這也是明州集團推出的王牌產品，果然，最終還是獲得了金字塔國海軍的認可。
現在這個流程，也是必須要走的，這種軍售不是幾個人拍板就能說了算的，他們這些人會帶著資料回去，然後在國內通過各種手續和流程，才能繼續下去。
但是，有一億美元作為定金，這筆合同就妥妥的了，對方要是最後不要了，那這一億美元的定金是絕對不會退的。
（特意查了一下，在英語里，定金和訂金是一個單詞，所以，讀者大大就不必糾結了，外國人的語言不豐富，沒那麼多彎彎繞。反正主角是說出來的，音對了就行。突然想起來有本，主角偷听某人談話，然後听出來了是女的她而不是男的他！）
這個項目，暫時就進行到這里了，原本秦濤還擔心什麼卷板機等生產設備，沒想到，這些某方面細致，某方面又很神經大條的金字塔國人，壓根就沒有想過明州集團有沒有生產潛艇的實力。
對他們來說，這件事就已經告一段落了。
「秦總，不知道貴方和航空部門是否熟悉？」馬米什繼續問道，這話就讓秦濤好奇了，這些人要看航空部門？
K-8教練機，整機生產線出口了金字塔國，但是那已經是九十年代末期的事情了，現在的金字塔國軍方，和國內的航空部門，還真的沒有太多的關系。
「請問，貴方還有什麼計劃？」
秦濤是有點熟的，可以帶他們去看看，但是，國內的殲七殲八，估計對方也看不上啊！殲十殲十一，還沒有出口的可能呢，這些人來干什麼？
就在秦濤詫異的是，對方開口說道︰「我們听說了貴方的殲三十一A項目，所以，想要親自過去考察，如果合適的話，我們也有想法投資加入。」
尼瑪，居然是這個？秦濤有些詫異，也有些好笑，自己怎麼能把這款戰機給忘記了呢？所有的主意都是自己出的啊！
在秦濤當初的計劃里，安息國肯定是要拉攏的，這是個大金主，老巴雖然也是潛在客戶，但是老巴窮啊，真的投資進來，這種昂貴的戰機，老巴也不一定裝備得起。
至于其他的用戶，秦濤還沒有考慮過，類似于達索公司那種佔便宜的，他倒是不意外了。
現在，沒想到，金字塔國居然對這個項目也感興趣！
「我和這個項目的負責人認識，可以帶你們過去，你們打算投資多少？」
秦濤先得問清楚，如果對方就打算投個幾百萬上千萬的，那就算了，不值得自己帶路跑一趟，要是投入個上億美元，那還可以。
「我們計劃投入一億美元。」馬米什說道。
反正來這里訂潛艇，定金就是一億，訂購兩艘，總價就是四億，所以，他們出資一億來投入到殲三十一A的計劃上，好像也不多。
但是，如果聯想到金字塔國的財政狀況的話，秦濤就多了個心眼︰「你們確定要投入一億美元？這筆錢你們打算怎麼支付？」
「我們目前的經濟狀況並不好，但是我們又很想支持貴方的這個計劃，所以，我們想要請貴方的銀行給我們貸款，投入到這個項目之中，等到以後，我們慢慢償還。」馬米什說道。
秦濤差點被氣笑了，好啊，這是空手套白狼來了？
「如果貴方是這種打算的話，那根本就沒必要去了。」秦濤直截了當給拒絕了︰「如果銀行貸款，那我們殲三十一A的研發團隊為何不直接找銀行貸款？何必經過你們這道手續？等到研發出來，戰機賣出去，就可以還貸款了。你們慢慢還，又打算拿什麼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