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他們要找上來咋辦？」許正陽笑呵呵地向秦濤問道︰「就算是咱們用那個二百五公司湖弄他們，還簽署了協議，但是，畢竟這被騙是事實啊。」
許正陽知道秦濤的手段，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滴水不漏，所以，絕對不止有那幾個伏筆，肯定還有更多。
听到了許正陽的問話，秦濤笑了笑︰「你猜。」
「我猜不到。」許正陽搖頭。
「在合同里面，還有附件，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這批鋼板的制造工藝復雜，儲存也是非常特殊的，必須要在恆溫干燥的地方儲存，切勿用在潮濕多鹽的環境之中。所以，他們直接用普通的貨船運輸，在這個過程中，就造成了鋼板內部不可逆轉的結構變化，最終導致強度大幅度降低。咱們沒責任，都是他們運輸不當。」
「如果他們不信呢？」
「那就再買十噸鋼材回去，按照我說的這個辦法運輸，回去試試。」
許正陽一陣的惡寒。
不過，對付這種人，就得用這種手段，現在這個時代，老實人會吃虧的。
「秦總，海里打撈的東西上來了，最大的那塊，18.7噸，應該是創紀錄了，咱們還打撈到了銅牌等物品。」
許正陽說起來了別的事情。
秦濤點頭︰「嗯，這些東西都放在咱們的博物館里，提醒國人，勿忘國恥啊！」
秦濤對這種愛國主義教育，是非常看重的。
祖國的國防事業的強大，海上力量的強大，不僅僅需要自己這一代人的努力，還需要下一代人的努力，所以，一定要培養下一代人的這種情懷。
己方這一代人，生活在國門打開的時代，很多人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被迷了眼楮，會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卑，進而變成香蕉人。而新一代人，出生之後，祖國就已經強大起來了，他們不會崇洋媚外，他們不會覺得外國人多麼高貴，他們會有強大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
「秦總，您真是一個特殊的人。」許正陽也感慨了一句。
「怎麼特殊了？」許正陽笑而不語。
冬冬！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秦總，秦總，不好了，咱們第三設計處里面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當听到這話，秦濤頓時一愣︰「還有這種事？走，咱們看看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摩擦是正常的，由于生活習慣不同，摩擦可能會更多，不過，如果要是將摩擦演變成為打斗，那就不會被允許了。
秦濤當然不會允許在自己的地盤上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不過，這也夠他頭疼的了，如果要是國人和老毛子發生沖突，到時候，不管他怎麼協調，都會有偏袒一方的嫌疑。
難怪得他出面。
不過，等到秦濤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事情沒有這麼壞，老毛子只是看熱鬧的，發生沖突的，是趙老帶來的一個人，和原本是明州集團供職的一名工作人員，而且，也沒有真的打起來，只是雙方在唇槍舌劍，你來我往，面紅耳赤。
「張東，你不要說了！」趙老在呵斥自己帶來的人︰「我們來這里，只是客人而已，干完了這個項目，我們就得走，何必要發生這種不愉快呢？」
「趙老，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技術問題，在這個方面，我是絕對不會退步的。」
趙老及時趕到，才避免了形勢惡化，但是，他也僅僅是能讓兩人不要打起來，並沒有更多的手段來阻止兩人。
畢竟，這個張東也是個牛脾氣，對面的人，火氣也來了。
己方的人，秦濤也是知道的，華亭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名叫王華，畢業之後，就被秦濤挖來了第三設計處，屬于不可多得的計算機管理方面的人才，平時雖然不負責設計，但是管理這些計算機，絕對是一把好手。
張東能和他發生什麼沖突？
「怎麼回事？」秦濤問道。
「秦總，這個人想要泄漏我們研究處的秘密！」王華氣鼓鼓地說道。
「互聯網是時代發展的必然，連接上互聯網，就可以快捷地和其他地方取得聯系。」張東說道︰「我們現在想要和首都那邊聯系，還得打長途電話，寫信，甚至是發電報，早就落後了！只要把我們的計算機系統接入互聯網，立刻就能讓我們的聯絡更加快捷！」
互聯網？
秦濤看向了張東，這個人怎麼會了解互聯網？
在後世，沒有網絡的生活是無法容忍的，網絡早就取代了電視，成為很多人了解信息的渠道，甚至是萬物皆可互聯。
但是，在九十年代，互聯網還只是一小部分人的專屬。
畢竟，普通人的工資還是很低的，電腦的價格卻是高高在上，想要買一台電腦，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沒有電腦作為終端，互聯網在這個時代，還只是剛剛起步階段，只有一些大學和科研場所才會用到，甚至民間的網吧還沒有大量發展起來。
了解互聯網的人可不多。
互聯網有利有弊。
有了它，工作會更加方便快捷，需要什麼資料從網絡上查，需要發送文件之類的，一封電子郵件就解決了，幾乎就是秒到達，可比走幾天的信件要方便快捷。
所以，有人喜歡它。
但是，有了網絡，泄密也會更輕松了，晃動一下鼠標，敲擊幾下鍵盤，就會泄漏秘密，有的時候，甚至是沒有人操作，就被黑客竊取了情報。
他們現在的設計處的確有大量的電腦，也連接成為了局域網，但是只是內部運行，和外部是物理絕緣的。
張東對此很鄙視，他們需要有一部分資料從首都那邊發送過來，所以，希望這里能接上互聯網，以明州集團的能力，在電話線上接個貓，開通一下業務還是很輕松的。
但是，負責網絡運營的王華卻當下就提出了反對，不能這麼干，這樣會導致泄密！
所以，兩人就吵起來了。
「秦總，給你添麻煩了。」趙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趙老，我沒有錯。」張東還在那里氣鼓鼓的。
秦濤的眼珠子轉了轉︰「其他人照常工作，張東，王華，你們倆跟我走，咱們去會議室。」
大晚上的，秦濤打算看過了趙忠的節目就睡覺呢，誰能想到，還得處理這種事情，不過，處理就處理吧，秦濤的腦子里，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來到了會議室，兩人依舊都是氣鼓鼓的樣子。
「正陽，倒兩杯水過來，這兩位都爭論了半天了，口干舌燥，讓他們喝口水，潤潤嗓子。」
許正陽知道，這是秦總打算和稀泥了，不過，這種事也的確沒什麼說的，也就是和稀泥了。
「秦總，您給我們評評理。」王華和秦濤更熟一些，知道秦濤在對內方面，是喜歡直來直去的，于是直接就提要求。
秦濤笑了笑︰「先喝水，喝水，喝過了水，咱們再說。」
于是，王華也只能抿了幾口，而另一邊的張東，更是有一種傲氣︰「我不渴，秦總，您就給咱們說說，今天到底誰的對。」
「張東，我想問你，咱們連接到了互聯網上，你打算用什麼來交流？」
「現在，最快的方式，就是用郵件。」
「我覺得，郵件的方式不是最快的。」秦濤說道︰「你得時刻盯著郵箱，等到有郵件之後就趕緊打開看，看完了再回郵件，還得期待對方能回郵件及時。」
「這樣的話，那就是bbs了，這種東西，可以直接在下面留言，應該更合適，清華那邊有人打算弄，好像計劃叫做水木清華。」
張東對這些都很熟悉。
今年四月份，國家計算機與網絡設施的ncfc和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的et建立了連接。算是真正和國外聯網了，等到95年，國內的清華大學就搞了一個水木清華bbs，雖然原本只是一個大學內部的論壇，但是到了後來，吸引了更多的人登陸網站，發表看法，于是，逐漸成為了國內最大的bbs網站。
第一批的網民，在這個網站上有過很多的回憶。
「這東西是一對多的，一個人發帖，所有人都能看，保密程度不夠高。」秦濤看向了張東︰「你想，如果有一種軟件，可以面對面聊天，是不是會更加快捷？」
軟件，面對面聊天？
張東的思路被啟發了，他開始陷入了沉思，然後，拿起旁邊的紙和筆，畫了起來。
「可以把它做成一個窗口的形式，下面輸入內容，上面顯示內容，這樣就能及時聊天了。」
果然，搞技術的就是有這點好處，一點就通，秦濤很滿意地看著他畫出來的結構，大致就和後世的一樣了。
「還得加入文件傳輸功能。」王華也開口加入了討論。
「沒錯，我們不僅僅要聊天，還要傳輸文件！它屬于點對點的，和bbs不同。」張東興奮地看向秦濤︰「秦總，您的這個想法太好了！」
「嗯，既然你們喜歡，那咱們就給它起個名字，這樣軟件，就和面對面聊天一樣，干脆就叫做icq，諧音 i seek you。如何？不過，只有這個窗口還不行，我們還得做個下拉列表框，畢竟，一個人會有很多的朋友，每一個朋友點開，都能有一個對話框，這樣就能分別通信了。」
「沒錯，秦總，您說得對！」
張東再次興奮起來了。
「雖然它是點對點的，但是，它必須要有一個服務器，專門進行管理，這個服務器來負責注冊用戶！我看，直接用數字編號就行。」王華也在補充。
此時的兩人，根本就沒有剛剛爭吵的劍拔弩張了，都在為這個全新的項目而興奮。
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
秦濤隨便拿出來一個創意，都可以具備跨時代的特性。
這個icq，出現在96 年，當時三個剛剛服完兵役的以色列青年維斯格、瓦迪和高德芬格開發出一款在互聯網上能夠快速直接交流的軟件，就叫 icq，諧音 i seek you。
至于什麼qq，都是在人家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當然了，商業運作更加成功而已。
現在還不到95年，秦濤把這個項目拿出來，絕對就是世界領先水平的。
「你們倆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秦濤問道。
「嗯。」兩人都點頭。
「那麼，我們成立一個專門的公司，把它開發出來，然後應用到全世界，如何？」
用到全世界！
兩人都是神采奕奕，他們的一個軟件可以在全世界使用，那將會是多麼壯觀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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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公司，需要開設在美國。」秦濤說道︰「這樣才方便利用美國優越的網絡條件，同時，你們也要爭取在一年之內，成功上市。」
兩人又是一愣。
原本只是打算解決一個聯絡的小問題，秦濤說要發展到全世界，他們也很興奮，但是沒打算去美國開公司啊！
「秦總，這樣的開銷太大了吧？」
「不，當然不大，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項目，以後，我們這個公司會做其他的一些項目，成為這個行業里面盈利能力最強的公司。接下來，我們談談股份的問題吧。」
秦濤看著面前的兩人︰「你們是這個全新的公司元老，所以，各自享受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剩下百分之九十六的股份，全部由集團享有。如何？想要推廣市場，想要在美國立足，都是要花錢的，集團會全力支持，你們只是需要搞技術就可以了。而且，集團不會過問公司的一般事情，只是在關鍵問題上享有決策權。」
兩人點頭︰「秦總，沒有集團的資金，我們什麼都干不成，百分之二的股份不少了，那咱們這個公司該叫什麼名字？」
「咱們開發的這個軟件，直接就瞄準win95平台，它的圖標，做成一個企鵝的標志，這個公司就直接叫做鵝廠，如何？」
在現在，電腦的主要系統還是ods，一個黑屏的界面，不過，視窗操作系統也已經發展起來了，很多人在啟動了dos之後，就會輸入indows3.1系統，畢竟還是這種圖形界面看起來更舒服。
到了95年，視窗系統更是會大規模的發展起來，到時候，這個icq也開發完畢了，正好直接搭載在win95平台上，圖標也做成萌萌噠的企鵝形狀。
鵝廠？
大家伙都有些不好意思，秦總這名字，真的很難听啊。遠遠不如軟件的名字有創意啊！
不過，既然秦總說了，那他們也得照做。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好了。
「為了避免受到集團影響，集團的控股會暗中進行，通過其他的公司來控制，從表面上，鵝廠和咱們明州集團沒有任何關系，你們就是一個獨立的高科技互聯網公司。」秦濤繼續做了安排。
戲弄了對手，人家肯定會不滿意，萬一來找麻煩呢？
所以，做人要低調。
就這樣，一直討論到晚上十點多，等到這些人離開，秦濤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走，回去睡覺了。」
「秦總您還真能耐，這樣一忽悠，這兩人都忘記原本吵架的事情了。」
「我可沒有忽悠，咱們集團可是實打實的打算花錢的，以後我還會幫助他們出主意。」
許正陽睜大了眼楮︰「秦總，咱們一個造船的集團，暗中開起來了一個高科技上市公司？這和您以前的想法完全不同啊！」
明州集團這麼大攤子，也沒有打算上市，搞的是一個內部員工股的東西，就怕被人控制，而現在，秦濤一時興起，弄起來的這個鵝廠，不僅僅要開到美國去，還要上市，還神神秘秘的，這些和秦濤的作風都不符合啊！
秦濤笑了笑︰「這個公司，就是用來賺錢的，趁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撈一筆錢，如果要是操作得當的話，那咱們這個公司，在98年泡沫刺破的時候賣出去，估計能賣個幾十億，甚至上百億，到時候，咱們發展芯片的錢就都有了。」
幾十億，上百億？
許正陽是臉上，明顯的不相信。
肯定是不信啊！
他們搞造船，看得見模得著，還有大量的設備在里面，剛剛秦濤說的這些，就是代碼而已，是虛擬的東西，開發工具也就是幾台電腦，這東西，還能這麼值錢？
「不相信？那咱們就等著看吧，幾年就行了。」
「秦總，您說要在98年的時候賣掉？為啥是這個時間點？」
「正陽，說話要好好听，我剛剛都說了，等到98年，泡沫來臨之前，對了，你懂得泡沫的意思嗎？」
許正陽點頭︰「就像是島國的房地產泡沫那樣的。」
「接下來的幾年，互聯網會迅速地火起來，所有和互聯網沾邊的，都會迅速升職，你要是有想法，就去注冊一大堆域名，或者是找個三流技術員做個小網站，都可以賣大錢，注意，一定要在98年的時候賣掉，可別太晚了，要是舍不得，一直等到了千禧年，或許就該哭了。」
雖然真正的互聯網泡沫是在千禧年出現的，但是，必須要未雨綢繆，總等到最後，萬一卡察一下子呢？秦濤也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不會讓這個世界發生一些改變。
所以，98年就足夠了，畢竟，很多大的互聯網並購，都是在98年進行的，比如98 年 11 月 24 日，美國在線以 42 億美元的價格收購網景公司，這個網景是一個很牛的瀏覽器，和微軟的瀏覽器進行了激烈的競爭，到了98 年年底，美國在線花了 4.07 億美元收購 icq。此時，icq的用戶數已經超過 1000 萬。
所以，秦濤推出來的這個鵝廠公司，在98年的時候賣掉就足夠了。
現在只是做一個聊天軟件，以後還可以做瀏覽器，做搜索引擎等等，賣個上百億美元，應該是沒問題的。
雖然他給張東和王華這些人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二，但是，要是賣了上百億美元，兩人都是身價兩億的人了，繼續做什麼，如何創業，秦濤就不管了。
有這一百億，全部砸在芯片里，秦濤就不信推不動芯片的發展。
這是純賺外快的，比那些空手套白狼的皮包公司要好得多，不過，為了避免給明州集團帶來負面影響，他還是會做點手腳隱蔽一下的。
許正陽對于賺錢什麼的，貌似沒什麼興趣，所以，秦濤的這些話，只是一種閑來沒事的聊天而已。
但是，秦濤的這番行動，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第二天，秦濤還留在設計處里看眾人搞設計，許正陽就帶著一臉復雜的表情來找他了。
「秦總，有人來找您，他說是張東的朋友。」
要是別人，那許正陽直接就給打發了，根本就不用匯報到秦濤這里來，因為是張東的朋友，所以許正陽才來通報。
「嗯，怎麼了？他有事嗎？」
「是的，他說自己有一個項目，想要請您給投資。」
投資？來要錢的？秦濤有些奇怪了，這還真是第一次，以前的時候，都是他看上了什麼，直接就投錢，還從來沒有別人拿著項目找秦濤來投錢的。
「他叫什麼？」
「馬騰。」
馬騰？
秦濤點頭︰「好，那就見他一面吧。」
秦濤來了興趣，來到會客室的時候，馬騰立刻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秦總，鄙人冒昧前來，能得到您的接見，真的是非常榮幸。」
「馬騰，你有什麼想法？」秦濤是不會讓這些繁文縟節浪費時間的，上來就是單刀直入主題。
「秦總，我有一個創意，只要能投入資金搞研發，一定會賺很多錢的。」
說起賺錢，馬騰的眼楮里閃爍著光芒。
「嗯，說。」
「現在，尋呼機越來越普遍了，但是，只是顯示漢字還不夠。我的想法，就是加入互聯網，讓尋呼機可以接受到互聯網的召喚，比如可以接收互聯網的新聞，接收電子郵件。」
「這個想法，夠有創意的啊！」秦濤都忍不住感慨了，這是要把尋呼機作為一個網絡終端來使用啊！
現在，大哥大依舊高高在上，一些人買不起但是有需求，就只能是買一台尋呼機，隨時接收信息。
開始的時候，只能接收數字和英文，91年的時候，漢顯尋呼機被研發出來，現在，去大城市看看，很多人的腰間都別著尋呼機，當然了，其中一部分裝逼的，只是個電子表而已。
把漢顯尋呼機，作為一個信息終端，這個想法的確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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