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場上的人全部都懵圈了。
緊接著的兩聲慘叫,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第一聲慘叫來自最下面的奧烏茲,兩個人體重壓在他身上,讓他不堪重負。
而他的腳踝因為被崔俊彥踩中,此刻已經腫了起來。
第二聲慘叫來自最上面的吳楚之,他翻過身, 模著自己腰,在地上打著滾。
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吃。
至于中間的崔俊彥?
嗯……
眼角鼻子汩汩出血的他,又被吳楚之砸在胸口上,一口氣憋過去,已經暈在了地上。
站在外面的基德, 整個人都傻了。
特喵的,你們倆是去傷人的, 還是去送傷的?
站在最佳位置的他看得很清楚,吳楚之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受傷,甚至特麼的一切都像是被他算計好的。
基德一陣血頓時涌了上來,沖到主裁判面前,情緒激動的指著自己的眼楮,「他這是故意殺人!」
主裁判冷冷一笑,「是嗎?我怎麼沒看見?」
說罷,主裁判走到擔架面前,給了奧烏茲和崔俊彥各自一個違體犯規。
看著主裁判不善的眼神,吳楚之則立刻爬了起來,揉了揉肘子,憨厚的笑著。
籃球場邊掌聲雷動,不少人拿出飲料瓶子在欄桿上敲擊著,壯著聲勢。
「王校長,這個……對留學生院不太好吧?不會惹出什麼事來吧?」
主席台上, 留學生院的院長陳宮博模著腦門上冷汗, 悄悄的說道。
蜀大的校長王德明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陳宮博在一邊虛坐陪笑著,心里暗暗叫苦。
這群留學生也是不省心的,沒事去女烈士雕像前發什麼瘋啊!
這位校長的爹,就是從那個洞里面出來的!
王德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沒事,蜀大的體育館,好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說罷,他轉身看著陳宮博,神色莫名,半響說出一句話來,
「有些人說,跪久了就站不起來。這句話很有道理。不過讓我高興的是,這個體育館里面的孩子們,他們習慣了站著,也就跪不下去了。」
陳宮博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王德明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看著球賽。
望著眼前的一切,基德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他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不過沒人管他。
「你給我注意點!我不希望下面再有這種事故了。」趁著遞球的時候,主裁判悄悄的警告著面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年輕人。
吳楚之其實也不好過,砸掛後的肘子並不會說話,有苦叫不出,接下來的罰球還是受到了影響,四罰兩中。
不過影響不了大局了,比賽的分差來到了25分。
留學生隊兩員大將受傷離場,而坐在替補席上的球員也從主裁判的態度中明白,今天不可能再有什麼歪果友仁哨。
奧爾巴特直接被嚇得不敢上場,這傻大黑看似粗壯,其實內心一直有顆柔弱的心。
他是來讀書混學歷的,不是來拼命的,任憑基德怎麼勸說都不願意再上場了。
換上替補的留學生隊無心戀戰,兵敗如山倒。
隨著吳楚之壓哨的一記雙手暴扣,最終比分停留在了76:41。
主席台正前靠近場地的欄桿處,一個大眼楮妹子放下手里的望遠鏡,扭頭看向身邊的閨蜜,
「小月牙兒,那個7號好眼熟啊!是不是幾年前擊敗你的那個帥哥?」
她對吳楚之很有印象,長得很帥不說,畢竟身邊的閨蜜在辯論上唯一的一次失敗就是拜他所賜。
高馬尾女孩輕哼了一聲,她不近視,視力很好的她這麼近的距離自然也用不上望遠鏡。
看著遠處那如同那年初夏一般,被人群擁住正哈哈大笑,神態睥睨,十分可惡的面孔,一雙桃花眼含煞含怒。
今天真是邪了門了,剛來蜀大參加大學生辯論賽的她和閨蜜慕瑤閑來無聊,來到人聲鼎沸的體育館。
听蜀大辯論隊的人說起今天下午籃球比賽的特殊含義,她們也來湊著熱鬧。
好不容易讓東道主安排好位置,剛坐下來時,卻發現比賽已經快要結束。
不過比分還是讓人欣慰的,總算沒丟華國人的臉。
但是看見賽場上正大出風頭的那個身影時,她一下子心情就不好了。
是他!
那年,在燕京舉辦的全國中學生校際辯論賽上,做為這項比賽開賽以來一直的霸主人大附中,在她的帶領下,在半決賽時,慘敗給名不見經傳的錦城七中。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恥辱的一刻,錦城七中的那個攻辯,在「開卷有益」這個辯題上,抓住她的隊友在總結勸學時用的一句「書中自有顏如玉」不放,凌厲的攻勢打得她們啞口無言。
「請問對方辯友,您讀書的目的何在?您為何而讀書?」
「是‘千鐘粟’?」
「是‘黃金屋’?」
「還是說是‘顏如玉’?」
「令師、令尊、令堂,他們知道嗎?」
那時,他的語音一句比一句輕,一句比一句調侃,一句比一句誅心,當時那個男生就哭了。
那時的賽後,他也像今天笑的這樣暢快,這樣的目中無人!
第二天不服氣的她,還專門去看了決賽,就坐在場邊死死的瞪著他。
不出意外,他輸了,不過卻不是他的原因,而是他的隊友實在是太不給力。
賽場上他的表現讓她服氣,但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卻讓她又不肯服氣。
她還想和他較量一次。
‘小月牙’咬著牙一字一頓,輕聲念著,「吳!楚!之!」
仿佛感覺到了小月牙的怨氣,吳楚之大笑之後打量了周圍,被主席台前一個正在咬牙切齒的女生給吸引住了。
白皙的臉蛋,淡淡的柳葉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一雙桃花眼含笑、含俏、含妖、含煞,高鼻梁,櫻桃小嘴,此時正是一臉的冷意,一席紅色的露肩連衣裙,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高高的馬尾傲嬌的垂在腦後。
是她!
吳楚之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的那雙桃花眼,在心里輕聲念道,「蕭玥珈!」
她來看我的籃球賽了?
吳楚之猛然想起,三天以後,便是今年的全國大學生校際辯論賽,而蜀大則是東道主。
壓下心里的狂跳,順著主席台往上看,赫然發現校領導們也在觀戰。
正中間老校長王德明正一臉微笑的注視著他,手里還鼓著掌。
吳楚之嘴角一翹,掙月兌隊友們,一路小跑來到主席台前,抬頭凝望著上面的那雙讓自己魂牽夢縈的桃花眼。
真好!
蕭玥珈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認出了自己了嗎?
他還記得我?
他要做什麼?
吳楚之不好意思的沖著主席台笑著,先是拍了拍自己腦袋三下,而後舉起右手先360度轉一圈,同時右腳腳尖朝左腳邊踏地,右手轉過之後再轉一圈,同時鞠躬,身體向前保持30-40傾斜。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的白月光。
看台上的鼓掌聲音更熱切了,他們認為這是吳楚之在向來聲援的他們表達著謝意。
校長王德明笑的更歡快了,「這個孩子不錯!很有禮貌!德在人先,老曾,看樣子,你收了個好弟子啊。」
一旁的校領導也含笑著點頭,捧著場,雖然有些尬吹的尷尬,但大家心知肚明是啥情況。
不管曾慧嫻在學術上面取得的巨大成就,單就她的亡夫便是王德明的至交好友這一點,在這個場面下,他們也不介意為曾慧嫻的關門弟子站站台。
一旁的曾慧嫻矜持的笑著,「這孩子,醒得不算晚!不過性子還很跳月兌,還要你們幾個長輩多指點指點。」
什麼是師父?
師父就是願意為了你這個劣徒的答辯,舌戰群儒,為你開天門的那個人。
要想提前答辯,就要經受非人的詰難。
出現這里的曾慧嫻,這是提前為吳楚之開天門。
場上吳楚之的隊友們也反應了過來,跟著跑過來,排在他的身邊,做著同樣的紳士致謝禮,而後手牽著手一起跑向四周看台做著同樣的事。
掌聲愈發的響亮了起來,望著隊伍里那道挺拔的身影,蕭玥珈咬了咬嘴唇,小臉上一片紅暈。
別人不知道,面對著吳楚之的她,分明看見,在行禮時,他沖著她擠了擠眼楮。
她高昂著頭,輕哼了一聲。
有本事,後面的辯論賽你再贏我一次啊!
不過瞬間她便心里微微一空,蜀大的辯論隊,沒有他。
蕭玥珈憤憤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坐下來和慕瑤討論起晚上吃什麼的話題,心理卻在慌亂著。
他剛剛的動作是……
跑在人群里的吳楚之心里一片輕松,去你妹的飯黏子、蚊子血!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身為吳王,我都要!
「這才對嘛,小子,你們華國有句詩寫得特別好,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斯文森桀桀的笑著。
吳楚之腦海深處的那個光團里,盤坐在空中的金色小人看著眼前的情景,卻是微微一嘆。
哪有那麼容易的?
此時的小月牙兒長大了,莞莞也長大了,世界觀基本定型的她們,哪有那麼好被忽悠的?
一段段回憶在金色小人的腦海里閃過。
蕭玥珈,第一世在那曠日持久的華國鞋業跨國案中,從行政上及法律上,迫使歐羅巴高等法院裁定歐羅巴初審法院欠缺公正,退還華國鞋業被征6年的反傾銷稅,取得了抗辯歐羅巴皮鞋反傾銷雙重勝利的美女律師。
出身華國紅圈所的她,攜手作為經濟顧問的他,上演了一出反敗為勝的好戲,但結尾的精彩是實實在在屬于她的。
他還記得那一幕,她也如今天一般一襲紅衣,在面對歐羅巴最高大法官9人團關于華國企業質量低劣的刁難詰問時,她從隨身攜帶的行李箱拿出了五雙款式相同的GEOX鞋,交給法警將鞋子的舌標封住。
「這五雙鞋,分別產自華國、南越、大馬、桑巴、佛郎機,現在我請法官閣下們根據你們的肉眼判斷五雙鞋的質量。」
法官們經過簡單對比後,選擇了一雙鞋,認為質量最好。
她撕掉封條,向法官們展示了一下舌標,「法官閣下們,謝謝,你們選擇了華國產的。」
隨即一雙雙的向眾人展示,同時拿出一份份文件,念著
「南越產的,GEOX的進價是8.98歐」
「大馬產的,GEOX的進價是11.32歐」
「桑巴產的,GEOX的進價是9.67歐」
「佛郎機產的,GEOX的進價是13.27歐」
「華國產的,GEOX的進價是15.16歐」
「請問法官閣下們,價格低廉的南越、大馬、桑巴、佛郎機都未被認定為傾銷,而面對質量最好,價格也最高的華國鞋,歐羅巴初等法院以普魯士產進價21歐作為傾銷判定依據,是什麼理由?」
「我想,唯一的理由就是,它是華國鞋。」
「我方抗辯!歐羅巴初等法院涉嫌國別歧視!」
在她慷慨陳詞下,歐羅巴高等法院裁定華國鞋業抗辯成功。
那一刻,她昂起她那高傲的頭顱站在法庭中央,接受著周圍雷動的掌聲,宛如女王。
倆人在第一世的糾纏便在那一刻,緊密了起來。
那時,他和她的故事,無非便是一人一煙一悲歌,一男一女一邂逅。
歐羅巴逆風翻盤後,在企業盛情邀請下,整個團隊來了場巴黎三日游。
他和她,也盛情難卻。
白天,他和她,跟著大部隊,懷著完成任務一般的心態去游歷巴黎。
縱然有黃昏的塞納河畔細微的暖風橋上的同心鎖和天邊的一抹微紅;
縱然有那歷經一百多年風雨的埃菲爾鐵塔協調的令人驚嘆的美;
縱然有蒙馬特高地上聖心大教堂豎琴白色佇立的神聖;
但步履中的匆匆,
讓那些可能溫暖,可能心痛,可能觸動的瞬間,
流逝在彼此眼角的余光中。
身為同夫的他,剛剛離異恢復單身,因為無所事事,所以每天晚上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電腦前,听著悲傷的音樂。
身為同妻的她,剛剛準備結束聯姻,因為心情郁結,所以每天晚上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電腦前,听著悲傷的音樂。
在校園流行星座熱的時候,秦莞最提防的便是出現在吳楚之身邊的雙子女。
因為,只有雙子才知道雙子的另一個自我,並不能在熱熱鬧鬧中快樂安寧。
她是雙子座的第一天,他是雙子座的最後一天。
離開巴黎的那天晚上,他決定下樓去走走。
正巧她也是。
于是,便是一場邂逅。
兩杯凱旋1664白啤酒里,
他們談論著哲學與詩歌,從維科、尼采到海德格爾;
談論著時代的記憶,從變形金剛到國企改制;
談論著男人與女人,從他到她……
17歲,她敗給了他。
34歲,他們不分勝負。
棋逢對手的背後是兩顆契合的靈魂。
他懂她的故作矜持,她懂他的圖謀不軌。
于是,他和她在塞納河畔漫步,在埃菲爾鐵塔下擁吻,在蒙馬特高地的愛牆邊去尋找什麼是愛,在天亮時從聖心大教堂分別離開……
再听到她的消息時,她離了婚淨身出戶。
而再見面時,蕭玥珈足足扭打了他半個小時。
不過這也怪不了他,他怎麼知道已為人妻的蕭玥珈會是同妻,還是個雛?
于是一時沒個輕重,血染了聖心大教堂。
其實,第一世的蕭玥珈,很是命苦,正應了那句‘心比天高,命如紙薄’。
大學里就沒看上任何人,待到博士畢業後已經29歲了。
進了律所後又一心撲在事業上,無暇顧及個人問題。
其實她本不想結婚,做了律師後,對婚姻和感情滿是陰暗的看法。
奈何家里催得急,在爺爺的催促下去相了親。
對方是自己父親的學生,也是學法律的,條件不錯。
而且是個男同,這就很奈斯了,讓不婚主義的她非常滿意。
人前恩愛夫妻,人後各自玩各自的,在她這個圈子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短短的一個月相處,倆人甚至成為了閨蜜,蕭玥珈發現他比她還會打扮。
本來設想好的道路,卻在婚後第一天便被打破了。
名義上的丈夫是男同,可丈夫的男友卻是雙。
丈夫竟然和男友密謀著把她拉下水,這就把她惡心壞了。
如果不是她警覺性挺高的,在家里安了攝像頭,得知了這個秘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齷齪的事。
趁著歐羅巴訴訟階段,她趕緊告知了父母,一門心思要離婚。
隨後,她便遇見了吳楚之,便是宿命般的相遇。
兩顆相近的靈魂因為寂寞而踫在了一起,自然便是金風玉露一相逢。
在吳楚之這個花叢老手的哄騙下,蕭玥珈鬼使神差般的在教堂這樣神聖的地方獻出了自己。
不過那時的蕭玥珈卻不像第二世年少時那麼好哄騙,當她直截了當指出酒吧吳楚之說漏嘴的秦莞時,倆人只能不歡而散。
隨後,吳楚之一直在倆人之間搖擺不定,其實就是想要白月光與朱砂痣的兩全,卻沒有這個能耐說服倆人。
那時的秦莞與蕭玥珈,觀念早已固化,自然也不會接受彼此的存在。
三人就這麼一直擰巴著。
而重生的第二世,自己逆天改命,考上了燕大,在小月牙18歲時便出現在她的生命里,俘獲了她的芳心。
此後,通過了一系列的騷操作和苟到極致的手段,在年少時,他們便成為了少年夫妻,三人早已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秦莞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玥珈可吞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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