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立馬出門,去查看小青蛇的情況,又是它救了公子一命,這就是戴家的吉祥物,是不能出任何問題的。
福伯擔憂的向前走著,沁兒見著了,忙問道︰「福伯,公子醒了嗎?」
福伯一拍腦袋道︰「看我這腦子,公子已經醒了,你藥熬好了就端去房間!」
福伯吩咐了之後,又自言自語朝著水塘走去。
听得說話聲的喜兒醒了過來,迷迷糊糊中,一臉歉意看著沁兒。
沁兒開心道︰「公子醒了,我們把藥送過去吧!」
「真的嗎,太好了!」
喜兒樂滋滋的跳起來,從碗櫃里拿出一個小碗,擺在桌子上,好讓沁兒把藥倒出來。
沁兒將抹布打濕了,一邊一塊搭在砂鍋耳朵上,小心翼翼抬起滾燙的砂鍋走到桌子邊,將湯藥倒出來。
卻不小心讓藥渣也掉了出來,喜兒見了,立馬拿了個勺子壓住藥渣,二人合力,順利將湯藥給倒在了碗里,滿滿一大碗。
喜兒皺著眉頭道︰「這藥很苦吧,公子會不會不喝?」
沁兒笑道︰「良藥苦口嘛,你要是擔心,就去碗櫃上的小罐子里,拿一塊砂糖來,到時候給公子解了苦味兒!」
「還是沁兒姐姐周到,我這就去!」
喜兒歡快去取糖,沁兒找來托盤,將藥碗放在托盤里,端上藥道︰「我先把藥送過去,你一會兒把門關上!」
「知道了沁兒姐姐!」
喜兒回應了一聲,踩在小板凳上,伸手模到了裝砂糖的罐子,拿出一塊砂糖,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咽了一口口水,可最終還是沒有了嘗一口的打算,而是快速蓋上了罐子蓋,跳下小板凳,拿著砂糖走出灶房,順手關了門。
看著手里紅色砂糖的光澤,十分誘人,喜兒真有一股舌忝一口的沖動,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事情,依舊忍住了。
把糖換到了另一只手里,將拿過糖的小手伸到了鼻子下,一股甜絲絲的味道讓她很是滿足,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手心,淡淡的甜味,很舒服。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這糖不該就這麼用手拿過去,應該放在小碗里才妥當,雖然自己飯後洗過手了,可這依然是失禮的事情,要是公子嫌棄,那就完蛋了。
想到這里,她又折了回去,找了個看上去最順眼的小碗,把砂糖放在里面,才又轉身出門,朝著戴冠房間走去。
滾燙的湯藥被沁兒送進房間,顏玉兒見狀,連忙夸獎沁兒︰「沁兒辛苦了,你來喂公子吧!」
見顏玉兒說著就站了起來,將位置讓了出來,沁兒心里訝異,但也有了一絲感激。
不過她沒有立馬端過去,而是將托盤放在桌子上,輕輕吹著,讓藥能快速降溫。
顏玉兒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什麼想法。
看向戴冠的眼神,卻多了一絲不滿!
戴冠看她表情變化,模不著頭腦。
一旁的馬成賢,則很是坦然的看著兩個女子的小心思,感嘆一聲︰「小子福氣不錯,經過此事之後,還會更好!」
「師父啊,我這里沒事了,你還是去看看小青蛇吧,我怕福伯搞不定!」
戴冠嬉笑道,擠眉弄眼。
馬成賢很是無奈,只得走出房門,卻沒有去看小青蛇,而是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天上滿月,喃喃道︰「州牧大人的計劃能成功嗎?不然小子這罪就白受了!」
戴冠看著有些責怪神色的顏玉兒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最近好像出事的時間很多吧,也沒見你長教訓啊!」
「主要是沒吃大虧,所以沒長記性!」
「這次知道厲害了吧!」
顏玉兒笑道,有些譏諷。
戴冠後怕道︰「可不是嗎,這要命的事情,誰能不害怕,以後盡量少管閑事就是了,放心吧!」
「我可不擔心,命是自己的,你自己不怕死,我有什麼好怕的!」
顏玉兒繼續譏諷,心里卻軟了下來。
戴冠問道︰「我要真死了,你怎麼辦?」
顏玉兒大囧,支吾道︰「咱們又沒有辦事兒,沒名沒分,別人也不知道,大不了就走人好了!」
「真是這樣?」
戴冠不懷好意追問。
「大不了……大不了跟你去了!」
顏玉兒說著,又有些心酸起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戴冠一陣心疼,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真的知錯了,以後一定小心在意,不然怎麼對得起你們的一片關心?」
「這還差不多!」
顏玉兒破涕為笑,隨即問道︰「沁兒,藥不用太涼,差不多就可以給他喝了,苦死他!」
沁兒忍不住笑起來,端了藥碗過來,還是很懂事的遞給了顏玉兒,顏玉兒詫異道︰「你還真是最心疼他嘛,都不忍心親自讓他吃苦!」
沁兒也羞紅了臉,低聲道︰「玉姑娘真會開玩笑,還是你喂公子比較好!」
顏玉兒也不推辭,接過藥碗,坐到床邊,舀了一勺遞到戴冠嘴邊,笑意吟吟道︰「大郎,該吃藥了!」
戴冠倏然一驚,裝作憤怒道︰「你這個毒婦,你竟敢謀殺親夫!」
剛跨進門的喜兒和屋內的沁兒,都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公子和小姐說的話,我們听不懂呢?
兩個少女疑惑不已,看公子是笑著說這話的,小姐也滿臉得意,知道是開玩笑的,但是這是什麼故事里的話,就沒听說過了。
他們當然沒听說過,戴冠只給顏玉兒講了一些美人的故事而已,因為顏玉兒實在太美,讓他忍不住就會想起那些歷史上的美人兒,不管是虛構的還是現實中的,他都拿來做了比較,最後得出結論,顏玉兒不輸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那四位。
至于心腸嘛,也是無可挑剔的好。
顏玉兒見戴冠還要說,舀了一勺藥喂進他嘴里,立馬讓他閉嘴了,再說下去,就少兒不宜,沁兒和喜兒還不能听。
戴冠被藥苦得直皺眉,做出痛苦的表情,顏玉兒開心笑道︰「那長痛不如短痛,一口喝了吧!」
「不,苦要慢慢吃,才會有記性!」
戴冠十分無賴,就是打定主意被苦藥折磨,也要顏玉兒親自喂,美人能解湯藥之苦,越慢越好!
顏玉兒高傲的昂起了頭,就是不讓他得逞。
「啊,疼,不好了,還有毒!」
戴冠浮夸的表演著,還是順利的逗笑了顏玉兒,只得嗔怪道︰「沒個正經,喂你就是了!」
戴冠驕傲的張開了嘴巴,一臉滿足。
受不得兩人打情罵俏的沁兒和喜兒,一溜煙跑出房去,守在門外,跟馬成賢一起看月亮。
福伯這邊,則對著精神不振的小青蛇無計可施,只能默默陪伴著,小青蛇趴在蓮葉上,尾巴動來動去,顯然是有些痛苦。
福伯心疼且無奈,好在這時,馬成賢終于走了過來,福伯松了口氣,指著小青蛇對馬成賢道︰「馬賢弟可有辦法嗎?」
馬成賢點頭道︰「想了半天,終于明白了一些,我這就試試。」
說著,他慢慢伸出手,靠近小青蛇,溫柔的將小青蛇抓入手中,隨後輕輕撫模起來,手上有氣息涌出,帶著一些吸力,小青蛇感應到了什麼,擺著頭不安起來。
馬成賢卻沒有停下,依舊施展開手法,正緩緩抽吸著小青蛇身上殘留的毒素,這些毒素,是它無法再消化的,如果一直留在體內,小青蛇也會有生命危險。
馬成賢曾受過小青蛇的救治,自己的修為,也是托了小青蛇的福氣,才突破到了一品境界,如今小青蛇遭遇危險,還是因為自己而起,自然有救治的義務。
他將毒素緩緩抽出,卻不能將其拋棄掉,只能由著它隨著真氣進入自己體內。
他知道,這是十分危險的事情,一旦不能成功,自己必死無疑,所以他在門口抬頭觀看月亮良久,終于下定了決心,大不了一死,也不能讓戴冠失去這一份機緣。
隨著毒素進入體內,馬成賢氣血運轉的頻率急速降低,身體也變得僵硬麻木起來,他把大部分真氣壓縮到丹田,讓自己的根基不至于受到致命危險,既然小青蛇能消化大部分毒素,那自己的體內同樣殘留著小青蛇的氣息,說不定也能做到。
他將毒素吸入體內之後,就消耗大量的真氣來化解毒素,這就像是衣服上沾上了墨汁,需要很多皂角才能將其洗干淨一般。
毒素是墨汁,他的內力是皂角,他正以這種笨辦法,來化解這些蜘蛛毒素,挽救小青蛇,也是為了彌補戴冠,減輕自己心里的愧疚。
只是隨著毒素全部進入體內,他的真氣消耗巨大,看著越來越少的真氣,他心里有些駭然,萬一不夠,自己必死無疑了。
他漸漸感到吃力,額頭上冒出冷汗,福伯發現了端倪之後,想要阻止他。
可是他揮手打斷了福伯,讓福伯不要節外生枝,否則前功盡棄。
福伯猶豫著,滿臉擔憂,抓著自己花白的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辦。
馬成賢則全身心對抗著毒素,用盡了全力,依舊沒有什麼把握。
福伯眼珠轉了一下,繞到馬成賢身後,手掌輕輕搭在他後背,緩緩渡入自己的真氣,馬成賢得到補充,加大了力度化解毒素,終于,他佔得了上風,漸漸壓制消化了毒素,待所有毒素化解後,兩人都精疲力竭,渾身空空如已,就如普通農夫勞作了一天用完了全部力氣那樣,頹然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氣,汗如雨下。
好在,他們成功了,小青蛇恢復了活力,懶洋洋的從馬成賢手掌里掙月兌,滑入水中,快活的擺動身子。
馬成賢則需要很久時間才能得到恢復,也沒有去跟戴冠告別,休息過後,走回胡府。
福伯也被折騰得夠嗆,去看了一眼戴冠,就去休息了。
而此時,已經是四更天了,取得勝利的田宏遠沒有歇著,吩咐人暗中跟上跑得最快的殺手,順藤模瓜找到了對手密謀的地點,此刻,他們還在等著最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