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將信雖然如願拿下了轘轅關,但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實在是這一戰損失太大了,特別是烏曼所部的精銳。
好在轘轅關內的糧草輜重不少,算是勉強彌補了一些損失。
不過,接下來洛陽秦軍很可能會反撲,必須抓緊時間修建防御工事做好防守才行,而且還不能只防御轘轅關,轘轅關以北幾處險要之地都要守住才行。
當然,若是秦軍退走的時候在那幾處險地布防,韓軍還得先打下來,今夜有的忙了。
……
陽城外劉季大營。
睡夢中的劉季被曹參一把推醒。
「主公!大喜啊!韓將信將軍已經成功奪下了轘轅關!咱們不用擔心進不去洛陽盆地了!」曹參實在是激動難耐,此前他一直在擔心此事。
劉季打了個呵欠,「什麼關?本公只知道函谷關和武關,行了老曹,本公已經知曉了,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折騰我干嘛?以後這種事等天亮再說。」
「呃,喏。可是韓將信那邊向咱們請求援兵了啊,他擔心秦軍會反撲,轘轅關可是兵家必爭之地。
要不要先派支兵馬去增援一下轘轅關?萬一再被秦軍給搶回去可就糟了,沒有轘轅關在手咱們就得從東邊滎陽繞道進攻洛陽了。」曹參一高興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劉季揉了揉眼楮,不走轘轅關就得走滎陽?滎陽不是秦軍重兵集結之地嗎?走滎陽絕對不行!
「呃,老曹這事你安排吧,本公剛剛沒睡醒,轘轅關兵家必爭之地,本公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速速派兵增援!」
「喏!」曹參松了口氣。
翌日,劉季穿戴整齊親自督戰。
陽城攻防戰正式開始,寒冷的天氣給雙方都造成了不小的困難。
城內的秦軍苦苦支撐,城外的劉季大軍亦是如此,手都要凍掉了,兵器更是冰冷刺骨。
劉季觀戰了一會就有些堅持不住了,早早回了軍帳烤火。
「唉,若是能像以前那般兵不血刃拿下城池就好了,何苦來哉。咦?為何不試試故技重施呢?老郭!」
「主公,何事吩咐?」郭蒙拱手道。
「讓攻城軍兵將寫有章邯叛投項羽的消息射入城中,讓陽城守軍投降,如若不降本公可就要屠城了!」劉季越想越覺得此計靠譜,潁陽、陽翟都是這麼打下來的嘛,沒理由到了陽城就不管用啊。
「喏。」郭蒙應下之後就去傳令了。
過了半晌,郭蒙回到了劉季的寢帳。
「主公,城中秦軍得知章邯投降的消息之後答應投降。」
「哈哈哈!大善!」劉季真心激動啊,終于不用在城外挨凍了!沒準還能在陽城內找幾個美人樂一樂呢。
「不過……」郭蒙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劉季一愣,咋還有下文呢?
郭蒙面露尷尬,「陽城守將讓你親自到城下招降,你若不去他們便不降,就算章邯親率大軍來此攻城也不降。」
「可惡!真是欺人太甚!豎子分明就是想誆騙本公!攻城!繼續攻城!本公誓要屠了陽城!」劉季不用細想就明白了,他若是真敢去城下招降,必定和張蒼的遭遇一樣啊,搞不好連性命都會丟掉,田榮怎麼敗的?不就是被項羽騙到陣前一箭差點射死嗎?
「喏。」郭蒙有心勸阻劉季別屠什麼城了,但是轉念一想,陽城也不是那麼容易攻下來的,而且軍師馬上就要到了,勸誡這種事軍師自然會做,也就不用他去操心了,畢竟他只是個侍衛……劉季有心再去督戰給陽城秦軍點顏色看看,可一想到外面那麼冷就放棄了,還是留在軍帳里烤火舒服,哎,看來今天晚上在陽城內大宅里睡覺的美夢難以實現了啊……
……
齊國,歷下。
一顆人頭被楚軍拿著舉到了城下,正是齊王田榮的人頭。
其實,原本這顆人頭被項羽給了魏豹和陳余用于招降千乘守軍的,但是申陽當晚請魏豹和陳余喝了頓小酒,要先借過來用下,言明成與不成都將用小船把這顆人頭還給他們。
魏豹和陳余一想反正他們和申陽大軍齊頭並進,中間就隔了一條濟水,那申陽想借就借唄,別弄丟弄壞了就成。
于是乎,就有了剛剛歷下城外的這一幕。
歷下齊軍早已得知了田榮兵敗安陽並且被圍平陰的消息,原本歷下守將田狄還在為自己要不要去平陰援救田榮而苦惱,看到楚軍舉著田榮的人頭前來招降反而松了一口氣。
當然,田狄也沒有傻到遠遠看見一顆人頭就相信的地步,特地派了一個見過田榮的偏將去近處看了看,確認是田榮的腦袋之後,田狄便開城投降了。
實際上沒有田榮的人頭歷下齊軍也是極有可能投降的,因為他們並不知道田榮逃往平原縣的事,他們一直以為田榮就在平陰,如今平陰被楚軍攻克了,甚至從英布軍隊的動向,田狄也不難判斷出田榮已經完蛋的事實。
此種情況下再頑抗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楚軍都敢繞過歷下去打臨淄了,可他田狄敢出兵斷楚軍的後路嗎?敢斷也斷不了啊!
田狄獻城投降,城內的軍民也知道了田榮掉腦袋的事,自然沒有人反對,而且田榮在齊國不得人心,根本沒有幾個人會自願為他盡忠。
因為要帶著一部分家鄉在臨淄的俘虜,項羽出征的比較晚。
項羽大軍剛到平陰就接到了歷下田狄獻城投降的消息,兵不血刃拿下齊國歷下,楚軍將士甚至是齊軍俘虜都一片歡欣鼓舞,大冬天的誰願意打仗啊,凍手凍腳的。
如此一來,當項羽大軍走到歷下的時候就能在歷下城內休息了,心里美滋滋。
而此時,從博陽東征的韓信、李左車大軍也是勢如破竹,一路上半個攔路的齊軍都沒有,先頭部隊同樣兵不血刃的佔領了莒縣,當真成了跑馬圈地一般,快滴恨。
……
下午,天氣轉暖,張良率領韓將信的主力部隊抵達了陽城外與劉季會師。
劉季看見張良倍感親切,緊走幾步握住了對方的手,「子房啊,你可來了,想煞我也!」
何止是劉季,軍中將領很多人都是如此,特別是張蒼已經眼淚汪汪了。
「多日不見,諸位一向可好?」張良拱手拜了一圈。
眾人紛紛回禮,「軍師同好。」
「子房啊,軍師!你可有破陽城之策啊?那陽城秦軍欺我太甚!」劉季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張良身上了,常規攻城之法難以在短時間內攻克陽城,時值寒冬,凍傷凍病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主公勿憂,午後天氣暖和,可再派一支兵馬攻城,待我仔細觀看一番再做定奪。呃,對了,主公你沒喊著要屠陽城吧?」張良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劉季在潁陽先納降後屠城的事可能已經傳到這邊了,陽城守軍焉能再信啊,必定是要死守到底的。
眾人面面相覷,劉季也眨了眨眼楮,「……,軍師你餓了沒?」
好尷尬啊……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