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倒是沒想過利用這次絕河的事引起劉季對其心月復將領的猜忌,但事情就偏偏這麼巧,劉季和張良一番驚人的分析下來,竟然認定了軍中有奸細,而且還是高層,也不知道將來哪個倒霉蛋會被劉季 嚓了。
就在劉季下定決心寧錯殺不放過的時候,項羽已經和鐘離昧率軍來到了陽武城外。
「大哥,這能行嗎?」鐘離昧心里有點發虛。
「相信我,此事千真萬確,反秦義軍之中出了這樣的害群之馬,難道你就一點不憤怒?」項羽藏在士兵人群之中,並沒有露頭。
鐘離昧雖然覺得劉季絕河一事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選擇了相信項羽,「當然憤怒!劉季那家伙竟然公然背叛義軍幫助秦國,實在可惡!小的們!即刻隨本將軍入城!」
……
鐘離昧帶著軍隊邁著整齊的步伐向著陽武城走去,陽武城的大門早就已經緊緊閉合了,明顯是不讓進。
「來者何人?再往前走開弓放箭了啊!」城頭之上的軍兵雖然看出對面來的是楚軍,但還是做好了戰斗準備。
「停!」鐘離昧一舉手,大軍轟然停下腳步。
「鐘離昧奉天下盟主項羽之命前來接收陽武,爾等速速回報陽武守將,若是不開城門迎接吾等入城,大軍可就要攻城了啊!」
城頭軍兵不敢怠慢,急忙報與守將,其實也不用他報,守將就在城上眯著呢,沛公早有命令,若是有項羽的兵馬前來,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讓進城,就好像韓信當初不讓劉季入陳留一樣。
「鐘將軍,陽武是沛公打下來的,你我兩軍乃是同國友軍,項羽雖然貴為天下盟主,也不能枉顧道義強奪他人之城吧?」陽武守將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連借城休整這種借口都懶得找,開口就要接收城池。
鐘離昧狠狠的啐了一口,「呸!誰和劉季是友軍!我家盟主派遣司馬卬領大軍從水路進攻咸陽本來是手到擒來,結果劉季竟然放著洛陽不打跑到平陰渡口投石絕河!
劉季已經背叛了楚國,背叛了反秦聯盟,他不配為吾等友軍!水路滅秦之策已經因為劉季絕河功虧一簣!
今盟主欲進攻三川郡秦軍,特征用陽武,爾等若是還尊劉季命令,耽誤我軍西進,便是敵非友,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了!」
「嘶……」陽武守將倒吸了一口涼氣,陽武是三川郡門戶,項羽想打三川郡先奪陽武可以理解,但是沛公絕河阻止司馬卬攻秦這種理由也太假了吧,堂堂沛公怎麼可能行此卑劣之事?
「鐘將軍!你不要血口噴人!沛公幾時做過絕河之事?我不信他會做出這種事!」
鐘離昧攤了攤手,「這就是沒的談了?兵貴神速,我軍欲取三川郡豈能在陽武耽誤時間,小的們,準備攻城!」
陽武守將大驚,「且慢!爾等強奪陽武,就不怕被天下之人唾棄嗎?」
鐘離昧冷哼一聲,「你若不信劉季絕河,自可現在棄城去平陰看上一看,倘若沒有絕河,你自可公告天下,到懷王那里去告狀!
但我要告訴爾等,絕河之事千真萬確!項羽盟主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區區一個陽武值得盟主這樣做嗎?
哼!且不說劉季絕河之事,項羽盟主同樣也是楚國上將軍,劉季尚且需要听命,爾等竟然敢抗命不尊,必是已有反意!
陽武城內若還有正義之士,就將這叛國投之輩綁了吧,免得兩軍手足相殘!小的們,攻城!」
「喏!」眾軍兵答應一聲扛起長梯就要沖鋒。
「且慢!」陽武守將冷汗直流,「鐘將軍莫要亂講,本將幾時叛國投敵!罷了!為避免友軍手足相殘,本將開城讓你們進來便是!但本將一定會去查清絕河之事,若是假的,本將誓要將陽武親手奪回!」
陽武守將說罷一聲令下,「開城門!」
鐘離昧咧了咧嘴,絕河之事應該是真的吧……
河水之上,浩浩蕩蕩的船隊忽然放緩了行進速度。
「豈有此理!劉季老兒安敢如此!」司馬卬通過前方哨探得知,平陰渡口果然被石頭堵住了!
河水流淌依舊,但若是船從上面走,必定是要擱淺的,船毀人亡都不奇怪。
船上眾將士無不憤慨,傳聞中的寬厚長者竟然會是這種人!
英布眯起了眼楮,「劉季此人果然如盟主所言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啊,他肯定是為了關中王之約才行此絕河之事的。」
「事已至此,吾等又當如何?是調頭回去,還是在此上岸,又或者是想辦法疏通河道?」于英無奈問道,真是白忙一場啊。
司馬卬罵過劉季之後覺得爽多了,「諸位不必憂慮,盟主早有軍令,若是河道被賭,吾等便調頭突襲敖倉!」
陳平眼楮一亮,「難怪盟主讓把商將軍帶上,商將軍,你可是以前的敖倉鎮守大將啊,立功的機會到了,你不會顧及以前情分借故托辭吧。」
商蜃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諸位將軍放心,末將既然已經投靠了項羽盟主,自然會為盟主分憂,攻取敖倉末將願為先鋒,佔領敖倉水師大營不成問題!」
「末將亦願為先鋒!」田海本能的感覺到了壓力,商蜃也是精通水戰管理水師的人才啊。
「大善!既如此,全軍調頭,突襲敖倉!田將軍,商將軍,汝二人便為先鋒吧!」司馬卬大手一揮,劉季啊劉季,絕河這筆賬本將軍早晚要和清算的,等著吧!
積谷敖倉,吾必為盟主取之!
……
洛陽東北,劉季中軍大帳。
雖然劉季和張良定下了調查軍中奸細的計策,但實際上對項羽ch lu 果想兼並其軍的策略並沒有什麼作用,此等大事必須集思廣益方能解決,光靠張良一人是遠遠不夠的,誰讓道理和把柄都握在項羽手中呢。
「諸位,情況就是如此了,若是不想被項羽吞並,咱們必須盡快拿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都說說吧。」
劉季自己也是想的腦瓜仁疼,現在就自立為王,他還有點不敢,實在是地盤太小,只有大半個潁川郡,碭郡那邊是指不上的。
而且,自立為王也名不正言不順,又有絕河之事在先,能有多少人擁護他呢。
張蒼自打劉季絕河之時,就已經徹底心涼了,現在倒也樂得劉季為難,同時也為項羽兼並其軍的想法贊嘆不已,只是他並不認為劉季會乖乖就範。
其余眾將盡管氣憤項羽的做法,卻也沒人站出來獻計,實在是這個問題太難解決了,似乎就剩下和項羽翻臉這一條路可走。
「怎麼都不說話啊?別管計策如何,先說出來讓大家听听,互相取長補短,或許就能拼湊出一個良策呢?」劉季掐了掐眉心,然後看向了張良。
張良無奈,只得再次站了出來,辦法倒也不是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