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劉季跟隨大軍前往武關,看著改道之後的武關河,心情爽利至極,此戰必能載入史冊成為經典吧,若干年後依舊為後人津津樂道。
「報!啟稟沛公,陸賈先生回來了!」軍兵大聲說道。
劉季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哈哈哈,秦軍這是已經嚇破膽了嗎?哎呀,老陸!你無恙否?昨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啊?」
陸賈一臉喜色的跑了過來,「沛公,陸賈不過就是挨了幾下拳腳而已,不妨事。我已經說服武關守將獻關投降了……」
陸賈將昨日被捕之後發生的事全都說給了劉季听,自然也包括武關換將和今日諸將以詐降計為借口投降一事。
「原來如此。」劉季听罷臉色有些不好看,原來是他錯怪了前任守將,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下令攻城了。不過,也正因為昨日之敗,才讓軍師想到了掘河之計,逼迫武關秦軍今日不得不降,倒也是因禍得福了。
「主公,如今關內秦軍真降詐降混在一起不好分辨,微臣建議還是派人假扮沛公與精兵一起入城,借機清理掉那些秦國死忠。」
陸賈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個副將,至于其他人就不好說了,若是能知道哪些人的家眷在關中,或許可以參考一二,但現在顯然來不及去調查了。
劉季點了點頭,「老陸你這個計策倒是不錯,可是……」
這時候酈商站了出來,「主公,末將以為秦軍皆不可信,都是貪生怕死不得已才投降的。再者,主公該不會忘了昨日的軍令了吧?獎賞一事如何履行?」
韓將信亦拱手道,「主公,軍師之計已成,攻佔武關不在話下,何必為了那些秦軍傷了我軍將士的心呢?昨日之敗,軍中多少將士欲殺入武關為同鄉報仇啊。」
張良見劉季猶豫不決,眾將又多有想戰之意,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主公,以陸賈之計或許可以剪除一部分意圖不軌之人,但必定還有遺漏,留那些人在軍中乃是大大的隱患,弊大于利也。」
劉季見此情景,只得放棄增強實力的機會,同時也不得不如約把武關之中的財寶美人賞給軍中將士,一番肉疼是免不了的,奈何沒有兩全其美之策。
「既如此,那便借對方詐降之機,將計就計入城殲滅武關秦軍,財寶美人入手者得,但絕不可為了爭搶自相殘殺。」
「沛公明鑒。」張良拱手道。
「沛公明鑒!」酈商等將領如釋重負,許諾的獎賞終于可以兌現了。
「不過,為了防止武關秦軍向關突圍,還需要一支兵馬先一步入城,快速封鎖武關西面,或許會少得一些財物,何人願往呢?」張良看向眾將。
劉季差點把這事忘了,這可是要屠城殺降啊,一旦消息走漏,對他的聲望可是極大的打擊,「呃,其實也未必會少得多少,畢竟秦軍向關逃竄,身上也會帶著不少財貨的。」
眾將听罷依舊沉默不語,有的是擔心收獲少,有的是害怕損失大,而有的則是擔心自己能力不足,萬一放跑了一些武關余孽,讓這消息泄露出去反而變成了罪人。
劉季看向眾將,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呂澤身上,「兄長啊,還是你去吧,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並且予你大功一件。」
「喏。」呂澤沒有辦法,誰讓自己的親妹妹嫁給劉季了呢?
劉季大喜道,「大善!事不宜遲,依計行事吧!」
……
吱嘎嘎……武關東門再次打開。
張肥帶著眾將列隊跪拜請降,遠遠的看向沛公乘坐的那輛馬車,緊張之余更多的則是對萬戶侯和財寶美人的臆想。
武關副將瞄了一眼藏在附近的兵器,成敗在此一舉了。
很快,呂澤率領的先頭部隊,進入了武關之內,然後直插武關西門,部分軍兵登城防守,余者在城外設伏,南面的城門正對武關河,呂澤也派了兵馬過去防守,並且以木石堵門。
秦軍雖然發現後路被斷,但也是無可奈何,真心詐降意欲圍殺劉季的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而那些假意詐降真想投降的則做好了反戈一擊,幫助劉季平叛立功的準備。
此時,酈商、樊噲、韓將信等猛將率領精銳也已經進入武關,收繳秦軍兵器、集中俘虜自然不在話下,秦軍也早有準備,東門附近隱蔽之處都已經藏好了兵器。
很快,劉季所乘坐的馬車緩緩的向著武關大門駛來,越來越近,終于進入了武關副將等人的埋伏圈。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誅殺逆賊!護我大秦!殺!」武關副將說話間已經拿出兵器向著劉季的馬車沖了過去,身後數名心月復義士舍命相隨。
韓將信冷哼一聲,「爾等找死!秦軍詐降,一個不留!」
「吾等不是詐降,吾等願助沛公平息叛亂,立功贖罪!」張肥帶頭一喊,果然有數名將領和軍兵響應殺奔武關副將的人馬。
然而,韓將信和酈商、樊噲等人就像沒听見一樣,直接下達了絞殺的命令,許多剛剛被收繳兵器的秦軍當即慘死。
「張肥!你還看不出來嗎?楚軍根本沒打算接受咱們投降,咱們是詐降,他們也是詐受降啊!此時斬殺劉季還有一線生機!」武關副將怒吼道。
「不會的!陸賈!你在哪!本將軍還要受封萬戶侯啊!」張肥宛若癲狂。
不少真投降的秦軍將領終于反應過來,楚軍根本沒打算接納他們啊!
于是乎,本已內亂的秦軍再次齊心向著劉季的馬車攻了過去。
一個個全都悍不畏死,終于,武關副將沖到了馬車跟前,「劉季納命來!」
嘩啦,車簾被一劍斬斷,武關副將沖了進去,可里面卻空無一人!
「哈哈哈……」武關副將狂笑一聲,「劉季已被誅殺,全軍向關突圍!」
……
戰斗很快結束,武關秦軍全滅,沒來得及逃走的百姓也沒能幸免,既然已經決定滅口,又豈會婦人之仁呢?事後一概不承認就行了,天下大亂盜匪橫行,人命如草啊。
武關大捷,全軍將士都取得了不小的收獲,無不稱贊沛公大方懂得封賞。
只不過,這場大捷采用的方式卻不怎麼光彩,讓記錄沛公戰記的郭蒙有些無從下筆。
周問曰,「沛公,武關大捷如何記載?」
劉季思慮片刻,「多余的暫時還是不要寫了,就先寫西入武關吧。」
「喏。」周和郭蒙齊聲答道。
劉季冷哼一聲,「武關已破,接下來就剩關了,而關可比函谷關好打多了,關中王之約必定是我劉季的!」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周諂媚道。
恰在此時,張良手拿一份情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沛公大事不妙!項羽改走水路或已繞過函谷關了!」
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