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秦軍投降沛公卻拒絕項羽大軍入關,引得項羽大怒一戰攻克函谷關的消息不脛而走,本以為子嬰投降關中戰火平息的百姓們再次把心懸了起來。
咸陽百姓對此議論紛紛,有說是沛公打算獨佔關中盡得好處的,有說是函谷關守將企圖離間沛公和項王,甚至還有說項羽又在函谷關干出了屠城殺降之事。
謠傳流言滿天飛,但卻普遍得出了同一結論,那就是項羽不會輕易放過劉季,已經率領百萬大軍直奔咸陽興師問罪來了!
當項羽大軍抵達鴻門之時,已然出現大批咸陽百姓逃離的情況,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百姓又何嘗不是如此?
更何況咸陽根本就沒有城牆,此時不走等著被劉季征召嗎?
開玩笑啊,項羽的威名擺在那里,誰敢與之對敵?
不過,咸陽百姓腦補出來的龍虎斗並沒有很快上演。
項羽的百萬大軍就在鴻門駐扎下來,仿佛是在等什麼人似的。
至于劉季那邊,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把全部的精力都用來安撫百姓以及收買關中人心。
……
鴻門,楚軍大營。
除了羋心、韓廣和趙歇這幾位諸侯王沒來,項羽和龍且、英布、鐘離昧、吳芮、聯軍眾將等等悉數來到營門迎接來客。
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項羽的亞父範增,同行的還有共敖、季布、陳余等人,都是走水路乘船直達鴻門附近的,當初子嬰沉船堵塞的渭水河道已經疏通了。
子嬰投降的消息傳開之後,攻打各郡的義軍基本上也不用打了,各城秦軍該投降的投降,該自盡的自盡,打著項羽旗號的軍隊更是如此,所到之處無不歸降。
至于隴西、漢中等地,有子嬰親自下旨投降劉季,自然也不會出現那種頑抗到底的情況,除了巴蜀道路難行,可能要晚幾日才有消息。
總之,天下戰事一下子消停了下來,都在靜靜等待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亞父,一路辛苦了。」項羽緊走幾步扶住範增。
「項王不必如此,老朽還走得動,哈哈。」範增心情大好,項羽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敬他,當真是給足了他面子。
「亞父可想先去寢帳休息?」項羽沒松手,繼續攙扶著範增往大營里面走。
「不必了,先去商議大事吧。」範增來的路上就已經得知了關中最近發生的事,認為劉季圖謀不小,時間托的越久,對項羽越是不利。
「喏。」項羽答應一聲,然後與季布、共敖等人寒暄了幾31句。
眾人很快走進了中軍大帳,在場的除了項羽心月復就是志同道合、仰慕項羽之人,除了……
「叔父,你代本王去安排一下新來的將士,順便看看伙房那邊的飯菜準備的如何了。」項羽對著項伯微微一笑。
「喏。」項伯答應一聲,快步離開了大帳。
眾人落座之後,範增便直言道,「項王,如今形勢越拖越對你不利啊,關中之事,是打是談,宜早做決斷才是。我听說那劉季入關之後對待關中百姓比對他家鄉的父老還好,其志不小啊。」
項羽笑了笑,「亞父不必擔心,此事我早已知曉。目前劉季主力大軍正盤踞在咸陽一帶,若動用武力勝之不難,只是我軍出師無名,且子嬰新降,天下百姓皆盼和平,我軍若是無故挑起戰爭,總歸有些不妥。」
範增皺了皺眉頭,「項王所言極是,不過,咱們也不算出師無名吧?
老朽听說項王先至咸陽之後遇到神秘秦軍偷襲,並且還抓了敵軍兩名主將,按其供述,不正是劉季和張良指使嗎?
再者,函谷關之戰,其守將不也說是听了劉季的命令才阻擋我軍入關的嗎?
更何況,那劉季雖然僥幸贏得了關中王之約,但若其使用奸詐手段奪得,便應取消其參與關中王之約的資格才是。
即便那劉季洗月兌了自己的嫌疑,贏下關中王之約,未正式冊封之前,他便以關中王自居,意圖獨佔關中,這也是大罪,如何不能擊之?」
「亞父說的對啊!」鐘離昧早就想跟項羽說這些話了,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亞父所言極是!早該進攻劉季,給他一個教訓了!現在咱們人都到齊了,還等什麼呢?末將願為先鋒!」季布一路上听說劉季的所作所為,差點沒把自己給氣炸了。
「範老所言極是,劉季此人嫌疑太大,縱然還有狡辯余地也不可信,若是讓其蒙混過去,必定後患無窮,關中之地決不能給他。」
吳芮現在還記得當初項羽和他談論劉季之事,現在看來劉季果然如項羽所言居心不良啊,若是讓劉季得了關中,將來勢必挑起戰爭,使天下不得安寧啊。
「對!把劉季趕出關中!」魏豹怒道。
「趕出關中不如直接圍殲以絕後患!」臧荼用手掌空砍了一下。
龍且亦拱手道,「末將以為當盡快出兵。」
「不錯!項王下命令吧!」
「對!和劉季開戰!」
……
項羽心說有這麼多人支持開戰軍心可用啊,要不直接干翻劉季得了,鴻門宴就算了吧,或者改成慶功宴?
其實,當日各路諸侯在函谷關的時候還對劉季抱有幻想,但是弄明白項羽在咸陽宮外的遭遇之後,哪個還看不出來此中大有蹊蹺。
再聯想到此前的絕河之事以及與趙高約為關中的傳言,不少人甚至對劉季的楚國人身份產生了懷疑。
而且這幾日,劉季大軍看似沒有動作,實則也是做了一些防範的,若是心里沒鬼,項羽大軍到達鴻門之後,劉季就該率眾前來迎接拜見。
到現在都沒來,這是在等項王派人去請他赴宴不成?還是說劉季已然把自己擺在了和項王同等的位置上,比楚懷王羋心還高了?
正當中軍大帳內眾將義憤填膺,極力勸誡項羽不給劉季狡辯機會直接開戰之際。
項伯竟然從外面闖了進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緩緩拱手道,「啟稟項王,沛公使者求見。」
英布冷哼一聲,「劉季使者?哼!他自己不來,派了個使者就想把咱們打發了?」
項羽皺了皺眉頭,「那使者姓甚名誰?」
項伯擦了擦汗,「回稟項王,此人並未報名,但他自稱是沛公麾下左司馬曹無傷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