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個多時辰以前,也就是鴻門宴進行的如火如荼之際,項聲率領百騎來到了咸陽宮,出示項羽的令牌,直接要求帶走玉璽並提審子嬰。
咸陽宮守衛不敢怠慢,立刻通傳了蕭何,而蕭何之所以在咸陽宮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軍師曾言,如若有人來提審子嬰,必定是鴻門之事不太順利啊。」蕭何面色凝重,「你且去宮門外告知項聲,就說鄙人即刻將子嬰送出宮去,請將軍稍等片刻。」
「喏。」守衛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蕭何想了想,快步來到里面的房間門口,然後躬身一拜,「二夫人,項羽要提審子嬰了。」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然後從里邊伸出一只玉手,捏著兩粒藥丸。
31 更新快 「蕭丞督,可將白色藥丸化水給子嬰服下,黑色藥丸是解藥,萬一你不小心吃了毒藥,半個時辰內服下便可無事。」
蕭何走過去接過藥丸,「喏,微臣這就去辦。」
此時,子嬰正在房中焦急的等待著,盡管他昨夜沒能參加那個會議,但是也听說了劉季中毒和項羽即將攻打咸陽之事。
那日張良點破子嬰的計策乃是下下策之後,劉季就一改對子嬰的態度,見都懶得見他了。
後來子嬰才知道,原來是項羽一日便攻克了函谷關,並且因此大怒率軍來襲,子嬰知道自己攤上大事了。
當日子嬰拒絕投降項羽,愣是拖到了劉季趕來,本就得罪了項羽,如今又因為函谷關之事徹底把項羽給得罪了,殺他一家老小都算是輕的,搞不好宗廟都要被鏟平啊。
關鍵是自己的計策非但沒能幫到劉季,反而給劉季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現在劉季已經徹底把他打入冷宮了,何時才能重新啟用他,子嬰心里是一點底都沒有。
「哎,若是韓談在就好了。」子嬰喃喃道。
吱嘎……
蕭何提著食盒走了進來,「丞相,該用飯了。」
子嬰癱坐在了地上,「子嬰何德何能煩勞蕭大人送飯啊?莫非這便是在下的斷頭飯不成?」
蕭何嘆了口氣,「丞相啊,凡事應該多往好的方面想,沛公已經先行一步去了鴻門給項羽賠禮道歉去了,該說的好話,沛公早已為你說盡。
適才鴻門來人想要請你去見項羽,鄙人覺得這對你而言是件好事,倘若項羽真的想殺你,恐怕就不是請你去鴻門見面了,而是令人提著你的人頭去鴻門了。」
子嬰頷首不止,「蕭大人所言極是,鄙人還有活命的機會,一定是沛公幫忙爭取的,沛公真乃寬厚長者啊!」
「足下也別高興得太早,此次你惹怒了項羽,即便有沛公保你,恐怕也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啊。這里給你準備了一些酒菜,你吃過之後方有力氣抗過重刑折磨,快吃吧,不要讓項王使者等太久了。」蕭何心中暗嘆,子房此計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沛公啊。
子嬰重重的點了下頭,橫豎都是一死,不吃白不吃,起碼當個飽死鬼,可是當子嬰的手觸踫到飯菜時,卻忽然停住了,「既然使者等的著急,這飯就先不吃了吧,在下能挺得住。」
蕭何苦笑一聲,「足下多慮了,沛公若是想殺你,還需用毒嗎?
哎,你若是到了鴻門,千萬別亂說話,有沛公在一定會盡力保你性命,即便保不住你的性命,也能保住你家人的性命,保不住你家人的性命,還能保住你的宗廟。
但若是你亂講話連累了沛公,沛公不一定會死,但你全家人和宗廟肯定保不住了。」
蕭何說罷看也不看隨手抓起一塊烤肉就塞到了嘴里,「嗯,味道還不錯。」
「蕭大人誤會了,在下哪能懷疑大人下毒呢?」子嬰老臉一紅,連連抓肉吃了起來。
蕭何也不答話,又喝了一口米酒,「慢點吃,別噎著了。」
子嬰吃著吃著就覺得這菜好咸啊,蕭何口味夠重的,不對,重個屁啊,他剛剛不是喝酒了嗎,肯定是被咸到了!
子嬰不疑有他,落個飽死鬼也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三下五除二就把食盒中的酒菜吃了個精光。
「走吧,記住鄙人剛才跟你說的話,到了鴻門千萬不要亂講話,明白否?」蕭何的語氣隱有威脅之意。
子嬰心里也明白,他的子孫家人肯定是被扣為人質了,「蕭大人放心,子嬰此去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寧死也不會對沛公不利的,還望沛公遵守諾言,護佑在下家人和宗廟。」
「嗯,既如此,咱們快些走吧,免得讓項羽使者等急了。」蕭何說罷頭前帶路,直奔項聲所在之處。
項聲這邊早就等著急了,無奈他不知道子嬰具體的關押之處,想沖進去找人也是不行,只得不斷的催促守衛。
「哎呀,抱歉,抱歉,讓將軍久等了。」蕭何拱手道。
項聲一看蕭何帶著子嬰來了,倒也沒有當場發作,「蕭丞督這麼久才來,可是特地囑咐了他一番啊?」
「小將軍誤會了,因為玉璽不在此地,特地讓人從甘泉宮送來,故此耽擱了一段時間。」蕭何笑了笑,然後將包著玉璽的絹帛打開,露出了里面的玉璽。
項聲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確認是真正的玉璽之後,便朝著蕭何拱了拱手,「既如此,末將也不多留了,項王那邊還等著呢,子嬰丞相上我的馬吧。」
「罪臣不敢稱丞相。」子嬰躬身一拜。
「走吧。蕭丞督,告辭!」項聲拱手一拜,上了戰馬,然後反手把子嬰也拉了上來。
轟隆轟隆……
項聲的馬隊離開之後,蕭何急忙拿出那粒黑色的藥丸吞入月復中,然後快步走回了咸陽宮。
一路之上,子嬰都一言不發。
項聲想先從子嬰這里套些話,也沒得到半點回應。
就在他們快跑到鴻門的時候,子嬰忽然月復痛難忍,啊的一聲摔下馬去,險些讓後面的戰馬給踩中。
「啊!吾月復甚痛啊……」子嬰捂著肚子在地上不斷的打滾,已然漸漸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他的心里卻如明鏡一般,劉季、蕭何,爾等好狠……寡人好恨啊!
項聲跳下馬來一看,當即面色大變,「不好!子嬰這是中毒了!」
bd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