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宮,呂雉寢宮。
「哼,你還真是色膽包天。」呂雉整理了一下衣服。
審食其嗤笑一聲,「劉季去了鴻門,眾將也都忙于應對項羽,連蕭何都整日不見人影,在下還有何懼哉?
嘿,最好是劉季意外死在鴻門才好,屆時劉盈繼位關中王,而夫人你才是真正的關中之主啊,再封我一個郎中令掌管宮中禁軍,你我經常見面豈不美哉?」
「嗤,你倒是想的美,但張良、蕭何等人可不是易于之輩,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只怕你的小命不保,妾身也要被廢啊。」
呂雉心中哀怨,當初若不是劉季花天酒地讓她獨守空房,她又豈能被審食其趁虛而入呢?如今二人的感情日漸深厚,已經是想斷都斷不了。
「哼,那張良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莫要忘了昔日項羽兩次去中陽里所言之語,當真是神通廣大啊,劉季那色痞哪里會是項羽對手,加上張良也是無用,這次他們膽大包天前往鴻門,項羽焉能放過劉季?張良若識時務也必然會投降項羽,否則不死也得扒層皮,再也回不來嘍。」
審食其抖了抖袍袖,「至于那蕭何,別人怕他,我可不怕。」
呂雉嫣然一笑,「審郎才干確實不輸蕭何。」
「那是自然……」審食其得意的一笑,然後把手再次伸向了呂雉。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咳咳,夫人可曾歇息了?微臣蕭何有要事求見。」
審食其臉色狂變,說蕭何蕭何就到啊,如之奈何!
呂雉也是一臉的驚慌,急忙指了指那口大衣箱,審食其會意立刻藏入了箱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蕭大人稍等,妾身這就出來。」
呂雉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儀表之後,方才款款的走了出去。
蕭何此時前來,到底所為何事呢?
片刻之後……
「怎會如此!關中王緣何會變成項羽?那吾等豈不是沒了容身之地?」
听罷蕭何的介紹之後,呂雉不免有些花容失色。
「夫人莫慌,沛公滅秦功勞甚大,封不了關中王,還可以封個漢中王,但眼下必須先應對好項羽的削株掘根之計才行,否則沛公的損失可就大了,漢中王亦難保得住啊。」蕭何暗嘆一聲,呂雉遠比尋常女子強勢,但到底還是個女人啊,也不知道她能否擔此重任。
「蕭大人需要妾身做何事?」呂雉冷靜了下來,看樣子劉季的處境比想象的還要糟糕,不然蕭何也不會求到她這邊來。
「召所有將領上殿議事,代替沛公安撫眾將,讓他們跟隨大軍撤往漢中,而非借機投靠項羽,盡量保全我軍實力才行啊。」蕭何拱手道。
呂雉苦笑了一下,「蕭大人也太看得起賤妾了,此事妾身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如此一個爛攤子,換做沛公怕是也要為難吧?」
「夫人先別忙著拒絕,微臣也知道此事難辦,故此只需盡力而為即可,屆時微臣和上將軍韓將信等人都會幫忙。」蕭何微微一笑。
「若只是當個擺設倒還可以……」呂雉思慮道。
蕭何一擺手,「夫人誤會了,只當擺設是萬萬不行的,眾將多以為沛公去鴻門回不來了,若是夫人再沒有些手段,眾將哪里還有信心繼續和項羽對抗下去呢?故此,有些計策和言論需要夫人先行背熟,屆時當眾說與眾人听,給眾將吃個定心丸。」
「喔……蕭大人,你給我透個底,沛公他到底能不能回來了?」呂雉低聲問道。
蕭何猶豫了一下,「夫人,此事乃機密所在,不過既然夫人問了,在下也沒有不說的道理,只是夫人萬萬不可外傳啊。」
「蕭大人放心,妾身知道孰輕孰重。」呂雉盯著蕭何的眼楮。
蕭何一咬牙,「沛公的安全夫人無需擔心,夫人最多堅持十日便可交由沛公主持大局,再多的夫人就不要問了。」
「喔,妾身明白了。蕭何有何言論需要妾身背熟的但說無妨,不過,若是太多的話,蕭大人最好還是先寫下來,妾身怕記不住啊。」呂雉心中明了,必定是張良有萬全之策可保沛公平安,究竟是什麼計策呢?
蕭何暗自松了口氣,「多謝夫人體諒,確實有些多,那在下馬上去寫下來,待會再來送予夫人,告辭。」
「蕭大人慢走。」呂雉微微一欠身。
看著蕭何走後,呂雉趕忙回到了房中,「出來吧,蕭何走了。」
,衣箱蓋打開,審食其從里面跨了出來。
「呃,夫人,那蕭何來此是……」審食其並不覺得自己躲進衣箱有什麼丟人的,這不是怕蕭何,而是怕麻煩。
呂雉把蕭何的來意講給了審食其听,不過蕭何讓她保密的事倒是沒說,剛答應的事怎麼可能毀諾呢。
「事情就是這樣了,一會兒蕭何還會過來,你還是趕快走吧。」
31
審食其听罷眼珠一轉,「這是好事啊,劉季怕是真回不來了,只要咱們順利撤到漢中,以後你就是漢中王的母後啊,漢中不就是咱倆說了算了嗎?」
呂雉白了審食其一眼,「你就別做這個夢了,劉季很快就會回來的,項羽殺不了他。」
「何以見得?要不要咱們賭一把?」審食其心說項羽怎麼可能放過劉季呢。
「呵呵,那你可輸定了,快走吧你。」呂雉一推審食其。
「走走走,這就走……」審食其可不想再鑽一回箱子了。
門打開一條縫,審食其向外看了一眼,果斷閃身走了出去。
只要出了呂雉的寢宮,外面就是天高任鳥飛了,沒人知道他是從哪出來的。
啪嗒。
一塊小石頭砸到了前邊的地面之上,審食其腳步一頓,轉頭看了看周圍卻也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嘿嘿,審大人,好巧啊。」蕭公徵用手指蹭了下鼻子,然後從樹上輕輕落下。
「蕭公子還真是神出鬼沒啊,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我來。」審食其暗罵一聲,大步向著一處僻靜之地走了過去。
「哪里哪里,在下哪里算神,項王才是真的神啊。」
蕭公徵笑嘻嘻的跟了上去,都說當今天下範增和張良智計神鬼莫測,與項王相比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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