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城,許府,堂下。
縣令許溫帶著三個兒子站的老老實實一動都不敢動,女兒口中真正的貴客哪里是貴客,分明就是天下之主啊!
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成了負兒的救命恩人了?按理說是應該以身相許報答的。
嗯,負兒年紀也不小了……
堂上,項羽和許負相對而坐,就像一對老朋友似的聊著天。
不過,項羽坐的地方更高一些,研究所已經開發出來折疊椅子了,攜帶很方便,上面加個蒲團正好。
「所以,足下是知道孤王要來,才趕在那個時候出去的了?難道你就不怕落入歹人之手嗎?」
這也就是項羽眼神好,一眼就看見了歹人行凶,換了別人就是想救也來不及啊。
「嗯。」許負美目漣漣,「項王真的好年輕呢。」
項羽嘴角狠抽了一下,小妮子這眼神怎麼有點迷啊,而且自己竟然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說年輕,這也太搞笑了吧。
「若論年輕,孤王又怎能比得上許相師豆蔻年華呢?久聞足下善相,不妨現在給孤王看看?」
「回稟項王,小女子一直在看啊,如項王這般聖人面相,小女子不敢妄言猜測。」許負低頭說道。
「但說無妨。哪怕你說孤王命不久矣,孤王也不會怪你。」項羽抬了下手。
許負猶豫了一下,「項王命里小人頗多,未來幾年更是凶險萬分,性命之憂亦是有的,然項王此時已有天下之主的氣象,想來有上天庇佑必定能夠逢凶化吉的。」
「那,命能改否?」項羽心說有上天庇佑個屁啊,賊老天不幫著劉季害他就不錯了。
「項王不是已經改了嗎?原本東方應有一大劫,如今卻已經消于無形了。倘若項王還想化解命里劫數,只需多辦些喜事即可,比如生子或納妾之類的。
但若是納妾的話,尋常女子是不行的,須是有一技之長,真正能給予項王大幫助的人才好。」許負說到此處低下了頭。
「咳咳,足下還真是神機妙算,日前孤王剛喜得了一位王子。呃,想必足下也猜得到孤王這次的真正來意吧?」項羽心說古代的女子都這麼早熟的嗎?
「項王可是為了五星聚東井之事?」許負重新恢復了智慧與優雅的神情。
「正是,孤王準備了一個消息,想借足下之口傳揚出去。」項羽微微一笑。
「喔?願聞其詳。」許負有些意外。
「現在謠傳的五星聚東井為假,真正的五星聚東井將發生于明年七月左右,屆時聖人將帶給天下前所未有的盛世。」項羽直言道。
許負聞听此言當即失色,「項王何以得知明年七月會發生五星聚奎?」
「喔,孤王隨口一說罷了,足下若是辦好此事,令尊可封溫文公,待汝成年之後,孤王亦另有封賞。」項羽微微一笑,許負的一句話自然不值這個價碼,主要為的還是拉攏這位天才女相師,目光要放長遠嘛。
「原本小女子是不願說謊話自毀招牌的,但項王這隨口一說竟和小女子推算頗為吻合,小女子便沒了理由拒絕。」
許負才不信項羽的鬼話,肯定背後有高人指點,但項羽開出的條件卻是她無法拒絕的,原本她以為項羽頂多賞賜個侯爵呢。
「如此甚好。」
……
不久之後,蜀地奸細在溫城散播五星聚東井謠言,並且意圖謀害神相許負,以及許負預言真正的五星聚東井將發生于明年七月的消息在溫城迅速的蔓延開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擴散到了周圍郡縣。
無獨有偶,始皇嬴政竭力尋找的仙人安期生也突然現身海邊尋找有緣人贈送仙棗,據傳那仙棗堪比瓜大,吃上一口就能延壽十年。
圍觀的百姓中有人提問五星聚東井一事,安期生笑曰,‘五星聚東井乃盛世祥瑞,明年七月才會降臨,造謠五星聚奎已現妄圖霍亂天下者必遭天譴!’
兩方消息互相印證之下,原本的五星聚東井謠言迅速土崩瓦解,或者說已經被另外一個更可信的謠言給取代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消息要一城一城一縣一縣的傳播,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項羽離開溫城之後,便公告天下,即刻率軍前往北方對戰匈奴和東胡的聯軍,大漢聯盟一時振奮,有戰神項羽親自出馬,驅除北方蠻夷不在話下!
實際上,項羽出征前,北方的小規模戰斗就沒有停過,魏趙聯軍堅守幾座大城不出,匈奴和東胡騎兵不斷深入魏趙月復地劫掠中小城邑。甚至有傳言說大漢聯盟的軍隊根本就不是匈奴人的對手,整個雲中郡已經易主了,雁門和代郡也是遲早的事。
直到龍且大軍趕到之後,匈奴和東胡的軍隊才有所收斂,再不敢輕易躍城劫掠了。
後來,龍且主動出擊與匈奴軍正面交戰了一場,雖然結果是小勝,但龍且軍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究其原因就是匈奴的騎兵太多,而且多是弓箭手,龍且軍的步兵實在吃虧。
不過,項羽給龍且的任務就是守住就行,等項羽到了之後再反攻不遲。
故此,在項羽離開溫城前往雁門之前,匈胡聯軍與大漢聯盟是處于一種對峙狀態,但這可不是匈胡聯盟所希望的。
雁門東北二十里,白登山腳,匈胡聯軍大營。
「呼格勒左賢王!這就是冒頓單于口中的中原一片散沙沒有防備嗎?我東胡勇士傷亡慘重,這筆賬怎麼算?」溪流大王怒道,其實傷者居多,死的還真不太多。
「溪流大王何必動怒?我匈奴勇士不也陣亡了好幾百嗎?若不是貴軍磨磨蹭蹭,何至于沒有抓住中原大亂的機會呢?
說到底,還是中原統一的太快了,若是再打個三年五載,你我聯軍必能趁機吞並大片領土啊。」呼格勒心中暗罵,不過就是東胡一個小部落的首領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大王了?
「哼!少說沒用的,這次進攻中原是你們匈奴提出來的,理應由你們多出力,奪不下中原的領土,就得拿你們匈奴的地盤來抵債!」溪流大王把嘴一撇,一副高傲的模樣。
呼格勒暗罵不止,臉上卻還得賠笑,「溪流大王何必這麼絕情呢?冒頓單于早有安排,中原不過就是表面上一統罷了,只要咱們能夠將項羽的主力大軍吸引至此,中原內部自然有人會配合咱們起兵,屆時中原再次大亂,溪流大王看上哪片領土還不是輕松到手嗎?」
「喔?冒頓單于到底有何安排?本王怎麼不知道呢?本王听說那項羽可不是泛泛之輩啊,他若引大軍至此,你我還有好日子過嗎?就算中原如你所言再次大亂,咱們也未必能撈到好處吧?再說,那項羽到現在都沒來,冒頓單于的計策怕是不靈啊。」
溪流大王一臉的不屑,冒頓那廢物能有什麼好計策?連自己的寶馬和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真是丟盡了草原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