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吳成。
吳成擦了一把汗,細細看著那個叫他成哥的大個子。
那個大個子個子非常高,比吳成高了一頭不止。吳成仔細端量大個子很長時間,才認出來。大個子是他的發小,高鼻。
高鼻和吳成都是在高老莊鎮長大。三年前,為了找營生,他們二人沒有仔細去打听,直接上了一艘販賣人口的黑船。
被人打暈後,又被轉手倒賣了六七次,才賣到花果山雲峰勢力門下。
他們二人得到一個餅,都會分開兩半,一人一半來吃。可以說,是情同手足、生死相依的好兄弟。
所以,吳成認出高鼻後,提防之心大減。
但其他人,卻仍是盯著這里。
吳成尷尬不已,和高鼻說道︰「不要提此事了,此事和我們無關!我們在這里,朝不慮夕。說說眼前的事情吧!」
其他人見狀,失去了興趣,去到了別處。
吳成稍覺放心,鬼鬼祟祟,和高鼻低聲說道︰「以後,不要亂問我無聊的問題,知道麼?」
高鼻嘿笑了一聲,高聲說道︰「成哥說的是!淨靈人前祖,生死簿,它們和我們二人屁點兒關系也沒有。成哥說不提,我不提就是!」
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聲音極其洪亮,傳出了好遠的距離,都沒有止息。
「……」吳成嚇破了膽子,趕緊拉著高鼻快步離開。
直到來到了一個偏僻角落里,所有人都不可能再跟來。
高鼻還在高聲說道︰「成哥,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哪里做錯事了,你用得著這樣麼?」吳成的奇怪舉動,讓他很是不解。
吳成無奈搖頭,說道︰「好了!高鼻,我們不說這些事情了。你說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吧。」聲音溫和。
高鼻听後,怔了一下,說道︰「我來這里,其實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直說。我們是兄弟,不用這麼見外!」吳成說道。
高鼻是吳成的生死好兄弟,從小到大幫助過吳成很多事。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出行任務,幾乎無微不至。
來到水簾森林這些時日里,高鼻甚至還拿出了自己些許貢獻值,記到了吳成頭上。
所以,高鼻有什麼要求。吳成即使有再大的事情,也得靜下心來,耐心傾听。
高鼻忽地緊張起來,瞅了瞅四周,見旁邊沒有六耳,俯身到了吳成的耳邊。低聲說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個欽差只要現在還未下天來,他哪怕是多放一個屁,到達這里,估計也要一個月以後了!」
「你什麼意思?」吳成問道。
高鼻眼珠子大睜,手舞足蹈,比劃了半天,像個猴子一樣,急得說不出話來。真不知道吳成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吳成皺眉。說道︰「你慢慢說!這里沒有其他人,有的是時間!」
高鼻嘆了口氣,說道︰「成哥!我們二人沒時間了。我們的第一個年限時間,被李歌減半後,也只剩下了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們二人都會被處死!」
「那又如何?」吳成說道。高鼻要說的,他其實早就猜到了。但是,他又能如何去做!莫非,高鼻有什麼好辦法?
高鼻又俯身到吳成耳邊,以極其低的聲音說了幾句,臉色鄭重萬分。
吳成臉色劇變,變化了好幾次都沒有停下。忽地大聲說道︰「不要再說下去了!我不會離開這里。我也不許你離開你這里。我們一旦離開這里,必死無疑!」
「可我們再不逃跑,我們真就……走不了了!」高鼻還未把話說完。
吳成的大手就把高鼻的大嘴巴捂住了。眼中露出了凶光。說道︰「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能亂說,什麼都不去亂干,這才是保命的最佳手段!」眼珠子睜到了最大,瞪著高鼻。
高鼻要去送死,吳成絕不允許。
但高鼻一點兒也不害怕吳成,說道︰「我們只有這一個方法!成哥,你得听我的。我們必須得去賭,否則……」說到這里,說不下去了。臉紅脖子粗,要和吳成急。
「我說了,不可以!」吳成怒道。
「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不逃跑,第一個年限怎樣才能完成?」高鼻拿起手中鐵杖,砸向了旁邊的巨石,發泄怒火。一下子,就把巨石砸了個稀巴爛。
吳成無語搖頭了好一陣子。說道︰「我們是發小兼生死好兄弟,我不會害你,請你相信我,好麼?高鼻!」簡直快把心都要掏出來了。
高鼻這樣做,吳成其實也能理解。畢竟,現在高鼻也有96點貢獻值未完成,著急難免。
但是,離開雲峰勢力,吳成是真的不敢去想象。因為,如果那樣做了,他們二人死後的慘樣,會和剛才被峰主賜死的王老頭,一模一樣。
吳成根本想不出一丁點辦法,能躲過那樣的厄運。
「我們兩人未完成的貢獻值,一個是91點,另一個是96點。總共加起來便是187點。你說,我們不逃跑,上哪里去完成這個天文數字?」高鼻仍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生氣了。
吳成難以言語,無法解釋。
高鼻又道︰「你能做到麼?我們在這里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誰都不會來幫我們!我們即使每人每一天完成1點貢獻值,也不夠。況且,我們二人都是1點也完不成的貨色!」
說到這里,又頓了一下,說道︰「即使我把我的貢獻值點數,都轉給你。你也活不下來。」
眼眶紅潤了一下,有些抽噎。吳成不听他的話,他是真沒有辦法了。
吳成見狀,臉色動容了一下。心道︰「得此好兄弟,夫復何求。」
忽地,吳成直接拿出了一枚功勞蛋。
那枚功勞蛋是淡藍色的,像拳頭一樣大。放在吳成手里,都有些握不住。
吳成將它放在了高鼻眼前。說道︰「你看這是什麼?我擁有它的數量,可不止一枚嘔!」
高鼻怔了一下,驚掉了下巴,傻傻的,不能再說出話來。
功勞蛋,那可是功勞蛋吶!他們這種最底層的小嘍嘍,一輩子都見不到。
但可惜的是,不是雲峰勢力正規弟子,不能拿功勞蛋換取貢獻值。如果去換取的話,只會死得更快。
「那有什麼用?我們有了它。還不是一樣死!」高鼻說道。但看到功勞蛋時,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吳成說道︰「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你相信我便是!」
「那新上任的土地爺那里,該怎麼辦?你能確保他一定會準時前來?」高鼻問道。臉色有了緩和之色。
吳成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此後。吳成和高鼻重新走回人群。
人群中有位八字胡的中年人,他看到吳成和高鼻遠遠前來,有些惑疑,目光掃來掃去。
吳成回憶了一下,八字胡中年人,人們都稱呼他為「刀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