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鼠窟前。吳成身為人師,為了一己之私,不管小北以後會不會遇到危險,胡亂的,就讓小北去代理水簾森林土地爺。
現在想想,真是大意。
到達鼠窟時,火耳鼠妖娘出現在土地廟,屠殺眾小嘍嘍,小北也在其中。
可吳成,當時明明得知了小北遇險,卻沒有管過小北任何事。
小北是否安全?小北是死是活?火耳鼠妖娘最後對小北怎樣了?
這些,吳成從未去想過。
問,更無從談起。
返回來救小北!這樣的念頭,吳成身為師尊,竟然也沒有過。
而現在,小北卻不埋怨吳成不是,還願意叫吳成師尊,稱呼吳成是他的燈塔。
吳成,良心何在!
思緒復雜難耐下,吳成緩緩轉身望了過去。正想和小北說聲抱歉。
小北卻還以為吳成沒有想起自己,繼續解釋說道︰
「師尊,你記得嗎,曾經是你鼓勵我,給我講解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你告訴我,人奮斗,要先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
我是听從了師尊的話,所以才活了下來。
然後,我又是受師尊的指導,才凝結出來淨靈丹。
是師尊主動提拔我,讓我當上眾小嘍嘍隊長,我才月兌穎而出。
是師尊對我悉心指導,耐心講解道力運轉法門,我才從末流淨靈人迅速直升為三品淨靈人。
是師尊臨行前,對我說回來要考核我,所以我才日夜努力。我如今已是五品淨靈人,這都是師尊你的鞭策。
師尊的話,我日夜銘記!
只希望師尊,還能是我的師尊!」
說到最後,小北眼眶紅潤起來,真怕吳成又一走了之。
而吳成,早已捂住了眼楮,不敢直視小北那天真無邪的神情。
因為,吳成太特麼感動了。感動得都快要笑出來了。
小北說的事,吳成的確做過。但事實上,這一切,吳成的理解,卻和小北完全不一樣。
吳成會指導小北如何、怎樣做,那是因為吳成身為土地爺副手,本應就該做這一切,這都是他的任務。他完成不了,林書夢會發脾氣。
而小北能夠月兌穎出眾,當上隊長,凝結出淨靈丹,迅速成為三品淨靈人,甚至最後當上土地爺代理,以及如今榮升為五品淨靈人。
這一切,那都是小北自身有天賦,天資出眾,淨靈道力天生就在三品上下。小北如此鶴立雞群,其他小嘍嘍不能和其比肩。
所以,吳成會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順水推船而已,絕無私情。
也就是說,小北得到的一切,都是小北自身的天賦和努力的結果,和吳成關聯並不大。
土地爺副手換作其他人來當,其他人也會這樣做。即使不這樣做,身為土地爺的林書夢也會發現小北的光芒。
因為,小北本身就是塊寶石,他的光芒始終在那里閃耀。被人發現,那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在小北眼里,這一切的功勞,卻都推給了吳成。
吳成尷尬不已。他的心髒那麼小,怎能容納下小北如此博愛。
況且。
吳成和小北講解這個世界殘酷,要讓他們看清楚現實環境。那其實是他講給眾小嘍嘍們听的,他當時只是為了應付林書夢的刁難。
小北是何人,吳成當時連個印象都沒有。也就是說,吳成即使干了那事,根本也沒有那心。小北的死活,他當時才不會去管!小北完全錯看了他。
吳成听小北說完話後,百感交集。
曾經,他懷疑小北和火耳鼠妖娘有關,所以差點兒殺了小北,小北怎麼不記此事。
曾經,他只用了三枚功勞蛋就把小北的潤火瓶換走了,小北怎麼又不記得了?
小北只是一味記別人的好,而不去記別人的壞,這是對是錯呢!
吳成揉了揉眼楮,放下手。說道︰「小北吶!我此次回來土地廟,其實正是為了找你!」說謊臉都不紅一下。過去扶小北,要小北站起來。
小北狂喜,給吳成又磕了好幾個頭,才停住。他起身說道︰「謝謝師尊掛念!」高興地不成樣子。
吳成跟著他一起笑。但是,吳成的笑容很復雜。
此後,小北開始和吳成說個不停,不斷傾述心腸。詳細地講述了吳成不在期間的這一年多里,雲峰勢力中,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原來。
那日吳成、高鼻和林書夢,去往鼠窟沒多久,火耳鼠妖娘也正好尋到了土地廟里。
火耳鼠妖娘最初只是和吳成放狠話,說吳成和高鼻殺了她許多子孫,要讓吳成和高鼻付出血的代價。
但是,久久沒有回音後,火耳鼠妖娘很快就發現,土地廟中的吳成、高鼻和林書夢,三人都不在。
土地廟里,留下來的人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小嘍嘍。
所以,火耳鼠妖娘怒火之下,毫不客氣,大開殺戒。
無論男的女的,無論老的幼的,無論胖的瘦的,無論帥的丑的。一個都不放過,一步殺一人,兩步殺一雙,殺得干干淨淨。
他們家中上有老的在等,下有小的在望,左有親朋好友掛念,右有表兄表哥在尋,火耳鼠妖娘統統都不管。
就是土地廟,也被火耳鼠妖娘掀翻了。
吳成听著就來氣。小北講訴火耳鼠妖娘屠殺眾小嘍嘍時,還模仿著每個人慘死時的神情、動作、慘叫聲。
吳成打住,說道︰「小北,不要說這些了,火耳鼠妖娘,為師我遲早會殺了她。你還是說說,你是如何活下來的罷,火耳鼠妖娘有沒有把你怎樣?」
小北倍感溫馨,拿出了一件絲綢衣。說道︰
「此絲綢衣是我貼身內穿之物,它名為仙蠶寶衣,是我歐陽世家祖傳之物。
我歐陽世家在花果山海外之地,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仙蠶寶衣乃是我歐陽家祖上,取清水仙蠶蠶絲編織,聘請仙人,鑄以清水之靈煉就而成。
它能防止外來異物入侵,仙境以下的妖魔邪物,皆不能損傷它分毫。
所以,我穿著它,刀槍不入。火耳鼠妖娘的黑焰和黑晶石匕首也不能傷我。我被擊中後,暈死了過去,但無大礙。
我醒來時,火耳鼠妖娘已不在。所以我僥幸躲過了一劫。」
「原來是這樣!」吳成欣嘆了一句。心想,如果小北當時沒有活下來,他現在會記得他麼?
「我現在願意將仙蠶寶衣獻給師尊。」小北突然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