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反賊比官軍還受到百姓的歡迎,著實的莫大的諷刺。
世上哪有那麼多的青天大老爺,能為你們一群屁民出口秉公執法?
包拯也只能保證自己轄區內的百姓,有個伸冤的地方,保證一定性的公平。
至于其余地方的冤屈,他根本就不會插手,這便是他的為官之道,只做分內的事情。
如今,賀今朝便取代了甘泉縣百姓當中,青天大老爺這麼一個位置。
可大明的官老爺們並不這樣想,在大明,是用禮儀和道德來治理朝政,而不是什麼律法。
對于官軍違法行為,作為掩飾,在洪承疇看來被劫掠的百姓是忠厚識大體!
反賊能有什麼道德?
尤其是殺官造反的這伙反賊,嚴重的威脅到了他們的內心安全感。
可官軍所到之處,百姓流離失所。
洪承疇也沒有怎麼約束部下。
因為他籌集的糧食,也不夠用了。
對此,官軍自行「打糧」的行為,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看見。
當個順民也被官軍搶劫,那還不如投了反賊,興許能有活命的機會。
甘泉縣臨近縣,也都听說了賀今朝的大名,只要被他選上,那鐵定能夠吃飽飯,在軍中還不會受人欺負。
在這個比爛的時代里,你稍微做些正常人做的事情,那些百姓就會自發的擁護你。
再加上賀今朝打下範家莊園,發糧食征兵的消息傳開,那更是讓百姓趨之若鶩。
官軍們剿滅流寇,可在他們的行動當中,越來越多的百姓反倒加入了流寇。
如此一來,經過遴選,賀今朝的人馬終于增長到了七千,並且依舊對外號稱一萬人。
賀今朝把人馬編纂成為七個哨,設七個哨長。
第二哨由營中新結親的家屬擴充,當做後勤,由黨守素率領,屬于鄭重之中。
第七哨便是征召的少年營,由李定國暫且出任哨長,這些人不僅要訓練,還要學習認字,屬于預備隊的干部。
造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盡管這些少年人吃的更多,但儲備干部是必須的。
騎兵也在加緊訓練當中,寧夏總兵賀虎臣的兒子賀贊,在賀今朝這里如魚得水,即使回到他父親那里,也不會有如此多的騎兵讓他訓練帶領。
賀今朝很快就擺正了心態,就算戚大帥在薊州練兵的時候,派出去的教導隊都不能讓北兵服氣,跟著訓練。
現在還是好好訓練自己人吧。
一直逃竄的左掛子得到部將大紅狼送來的消息︰「王嘉胤以及高迎祥等人已經到了甘泉縣的範家莊園。
以前想要投靠我們的賀今朝,把範家莊園獻給了王嘉胤,听說他們現在每天吃三頓,頓頓都有肉。」
左掛子一下子就氣得把喝水抗餓的碗給摔了。
他們在那里享福,留自己被官軍消滅。
要不是洪承疇追的緊,左桂子真的想要投降官軍,可一旦投降,又心有不甘。
「洪承疇那個狗官,為何總是追著咱們不放?」左掛子想不通,他要抓的是王嘉胤。
當初攻打韓城的時候,自己就是洪承疇第一戰的戰績,從此他的名聲在陝西響亮起來。
不曾想現在洪承疇還死咬著自己不放。
「大哥,咱們跑延綏去。」
延綏?
左掛子搖搖頭,那里可是有著大量官軍守邊的,就算他們不歸洪承疇管轄,可也不是好相與的。
「要我說,咱們就假裝前往延綏,然後掉頭跑到甘泉縣,憑啥王大首領他們吃香喝辣的,咱們肚子里沒食。」
左桂子的心月復苗美建議一出來,便得到不少小頭目的贊同。
「好主意。」
左桂子當即就安排下去了,至于洪承疇會不會發現追殺過去,他才不在乎。
要死大家一起死,憑什麼讓我一個人受苦受累?
計策就此定下。
一直在後面追擊的洪承疇,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干掉義軍盟主王嘉胤,以此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
可惜這伙子流寇有點富,馬匹騾子較多,根本不是官軍能追得上的。
騎兵去的少了,他們反倒要圍上來殺你,所以不好消滅,著實是讓洪承疇頭大。
如今又听到哨騎回報,說這伙賊人竄入延綏。
洪承疇正在發脾氣,就听到有人匯報,說營寨外有士子求見,要來獻糧。
一听這話,洪承疇面露喜色,這種熱血士子可不多見了。
「學生甘泉縣範德見過洪大人。」
範三此時只是簡單的清潔了一下面部,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是灰塵。
要不是給人塞了銀子,他可不一定能被通報到洪承疇面前。
「你可是遭了難?」
听到洪承疇的問話,範三眼淚都下來了,一陣哭訴,甘泉縣賀今朝是如何如何的凶殘。
要不是範三來獻糧,洪承疇可懶得听他逼逼。
這種事,在陝西太常見了。
誰讓他們平日里做的過分,以至于賊寇振臂一呼,便響應者追隨在後。
尤其是向這些士紳捐糧的時候,一個個都推月兌地主家也沒有余糧。
現在落得這下場,該!
「洪大人,我家中數百萬石糧食以及百萬金銀全都被賀今朝所佔。」
一听這話,洪承疇當即就覺得心情舒暢起來。
落到賊寇手里,就相當于落到了官軍手中。
只要有了這批錢糧,何愁陝西賊寇不平?
一旁的賀虎臣也兩眼放光,這下子不僅能得到大批錢糧,還能找回自己的傻兒子。
「好!」
洪承疇當即站起身來,拍了拍範三的肩膀︰「本官便要肅清寰宇,自是要為百姓做主,傳我軍令,立即兵發甘泉縣。」
「是。」
洛水一側。
左桂子正得意洋洋,因為甩開了官軍的追擊。
可沒讓他高興太久,就听到匯報,說洪承疇正在領兵追了過來。
「狗日的洪承疇,可真不是一個好騙的主。」左桂子氣得直甩鞭子︰「告訴兄弟們,不想死就跑快點,到地方,自有大軍來接應咱們,好吃好喝的少不了。」
「是。」
左掛子對洪承疇越發的恐懼了。
兩方人馬因為巧合,目的地出奇的一致。
甘泉縣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