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後天，你便帶著我給你準備的好酒出發。
不管是跪地磕頭也好，還是伏低做小也罷，全靠你自己的本事。」
「鎮撫使，若是我把老營堡的士卒給灌醉了，劉將軍等人不來，豈不是誤了事？」
田虎婉轉的提醒了一句。
賀今朝瞥了他一眼︰「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是。」
田虎當即單膝跪地曉得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人家可是把整個山西鬧得大亂，且被三邊總督楊鶴親自花錢禮送出境的。
這件事田虎曉得是真的，足以見得賀今朝麾下士卒實力如何。
老營堡。
山西副總兵田兆咬著雞腿，喝著小酒，打了個酒嗝。
自從蒙古內亂之後，他這錢就掙的不痛快。
僅有的兩個互市點，也都是偷偷模模的來一些牧民，這些人也沒啥油水可榨的。
再加上不光錘匪在山西橫行，導致商路斷絕有一個月了。
這些天，長城外又聚集了不少等待互市的牧民。
不是順義王的人，不能互市。
結果那林丹汗驅逐了順義王卜矢兔，還想擁有右翼蒙古的「市賞」。
但是自打新皇登基，自是硬氣的拒絕林丹汗的要求，因為他壞了規矩，只有順義王才能有市賞的資格。
因為這個順義王的資格，搞得俺答汗系元氣大傷，對右翼三萬戶的控制力減弱，對青海、河西走廊也鞭長莫及。
朝廷寄希望于能讓右翼蒙古人聯合起來對付林丹汗，可惜林丹汗是從遼東過來的，打這幫蒙古右翼跟打狗一樣。
第四代順義王跑到青海躲避林丹汗的兵峰。
其余右部也大多投降皇太極，還有幾個台吉則是北上投奔漠北外喀爾喀碩壘台吉。（後來的車臣汗）
相比于大明和林丹汗的態度，後金大汗皇太極對這些投降的蒙古人殷勤的不得了。
一旦蒙古貴族來投降，皇太極都出大營（出城）十里或者數十里相迎。
不單如此，還要一起拜天，親切的「抱見」，讓滿洲的大貝勒與蒙古貴族「序齒，互相抱見」，且賞賜豐厚。
反正都是從大明搶來的財貨，賞給蒙古人一點都不心疼，下次再去搶就是了。
而且喝酒的是實話，皇太極還一直強調女真、蒙古人的利益是一致的，咱們都受大明的欺負，所以應當命運與共、休戚相關。
縱然他與林丹汗在物理上打的火熱，皇太極都耐著性子寫信強調他們共同的敵人是大明。
現在林丹汗對于明朝拒絕互市，顯得很是生氣，他決定要效仿俺答，去物理上求得大明互市。
然後林丹汗就去打了大同，殺了數萬大同的軍民，差點攻佔大同城。
然後崇禎只能又恢復蒙古在大同的一個互市點，關閉山西鎮等其他地方。
山西副總兵田兆此時自是吃不到什麼互市的利益，只能借酒澆愁。
「內憂外患，真是老天爺都不讓我發財啊！」
田兆重重的摔了下酒杯。
「報，總爺，偏頭關把總田豹求見。」
自從山西總兵張鴻功被下了大牢的消息傳回來之後，眾人都曉得，田兆這個副總兵也得稱為「總爺」了。
「田豹？」
田兆揮揮手，讓他進來，最近他也得到了消息，說錘匪得了河曲縣。
這個田虎不知道天高地厚，還越過本總兵，前去大同鎮求援。
呸，還想攀麻家的高枝？
麻家主家賠了八百匹戰馬，都落寞了。
田豹一臉焦急的闖進來，單膝跪地︰「求總兵爺救命。」
說完就把他哥哥的救援信交給一旁的家丁。
田兆慢悠悠的打開信，眯著眼楮敲了敲，大抵就是錘匪來攻打偏頭關，請求發兵救援。
「廢物。」田兆把信扔在一旁，端起酒杯就怒斥道︰「偏頭關如此堅固，怎麼可能會被錘匪攻克？
田虎如此懦弱，配得上他這個老虎的名頭嗎？我看他就是只病貓。」
田豹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只是心中越發的憋屈。
只要高高在上的田兆落入陷阱，到時候定要千百倍的還回來。
田兆瞧著田豹這個憋屈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對廢物兄弟，對得起田家的血脈嗎？
「滾。」
「求總爺發兵救援。」
啪。
田兆把青瓷酒杯摔在田豹臉龐，激起的碎片劃破了他的臉頰。
「滾。」
田豹咬咬牙，起身便走了。
「擾了爺喝酒的雅興，真他娘的晦氣。」田兆站起身來走了兩步。
「總爺，那太原城被錘匪圍了那麼久，可錘匪又佔據了河曲。
現在要來攻偏頭關，莫不是想要勾結關外的白蓮教殘部一同作亂？」
盡管白蓮教的九個頭目被俺答汗交給大明了，可是那麼多漢人，還有許多頭目呢。
這些漢人算是徹底在蒙古扎下根來，形成了一股勢力。
田兆哼了一聲︰「要是田虎兄弟連險關都守不住，活該他們死。
別看這伙錘匪鬧得聲勢浩大，可那賀今朝也知道自己有多少實力，要不然圍了太原快兩個月了，為何就不攻？
還不是這幫錘匪沒有什麼攻堅能力，一旦暴露了缺點，那太原城內的膽子就大了。」
田兆指著太原的方向道︰「只要這把刀懸在太原城上不砍下來就一直有威懾力。
一旦砍下來，沒有想象當中那麼痛，賀今朝他就完了！」
所以田兆不覺得賀今朝能夠攻克偏頭關，純粹是田虎兄弟爛泥扶不上牆。
遇到點風吹草動就來求援，可以說田兆先擺好了立場，才去想問題，得出的答案自然就是他們是廢物。
田兆能干到副總兵的位置，自是要得益于家族的培養，以及後天的歷練。
否則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
東李西麻相繼落寞，也該田家崛起了。
長城上，劉二虎領著一幫士卒在老牛灣打著明軍的旗號登城開始沿著城牆奔跑。
許多人都背著包裹，等到了地方再披甲。
不得不說跑長城實在過于有挑戰性，這些人相當于跑了一個長城馬拉松。
這種馬拉松經過訓練後，大抵能在兩個小時到八個小時之間能跑完。
普通人跑上十個小時是絕對沒問題的。
劉二虎回頭看著麾下的士卒，倒是都能跟得上，唯一的阻礙，便是一個五里一個或者十里一個的烽火台。
這些明軍需要解決，免得被他們放了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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