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能不能消停一會!」趙氏感覺頭都要炸了,連忙上前拉著周氏坐下。
周氏還想罵趙氏不幫她,林氏就對她狠狠的說道,「你要想裝腔作勢你回你趙家去,我們代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代老爺子本不好多說什麼,看著自己的老妻發了火,沉著臉說道,「那花娘獨自撫養孩子不容易,親家你這般誤會人家是該去賠禮的。」
他不好趕人走,但是他知道周氏這種人最要緊的是面子。
果然周氏一听立馬不樂意了,站起身作勢就要走,「好嘛,既然你們代家這樣不歡迎我,往後我不來了就是。」
趙氏和吳氏連忙拉著她。
林氏冷冷的看著周氏,「老大媳婦,放開她。」
趙氏這會兒兩頭為難,一邊是婆婆,一邊是她親娘。
見她為難,林氏扔了手里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這動靜在外邊吃飯的眾人都是一驚。
代清允看見李氏開了門想出來,連忙過去讓李氏進屋。
「娘你還坐月子呢,湊什麼熱鬧。」
「你這孩子,什麼湊熱鬧,這會我听著你女乃女乃發了火,我要是不過去,你外婆怕是也要給周氏好果子吃。」李氏抱著小五郎,身上裹了厚厚的衣裳披風。
「行了娘,你別去,這次就該讓她長長記性,每次來我們家就好像是她家似的。」代清允將李氏推了進去,關好屋子囑咐她別出來。
堂屋這邊大家見林氏摔了杯子都是大氣不敢出。
「趙氏我讓你放開她!你要是想和你娘回去你就麻溜的收拾東西一起走!」林氏語氣冷淡,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周氏。
「娘!」趙氏心里一驚,連忙看向代之禮。
代之禮硬著頭皮對林氏說道,「娘,您別氣,我岳母她就是怕……」
「你給我閉嘴!我是你娘還是她是?」
林氏忍無可忍,這個大兒子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被趙氏牽著鼻子走不說,這麼多年不知道被哄去多少銀子。
代之禮立馬不說話了,默默退到後邊。
「趙珊,你就看著你娘被人這樣糟蹋是不是!」周氏漲紅著臉,拍打著身邊的趙氏。「好哇,這就是你們代家的待客之禮!我們走!這代家如今比在府城的做派還要大了,容不了我們這樣的破落戶窮親戚。」
說罷周氏就拉著吳氏要走。
這時,代清允站在堂屋大門口,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周外婆既然要走,那就把我家五郎的金鎖還回來吧。」
代清允說完,代家里里外外的人都驚了。
「允兒!你說什麼呢。」代之孝連忙上前護著代清允,生怕周氏打了她。
「你這死丫頭!什麼金鎖,你敢冤枉我,我今兒非打死你。」周氏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拆穿,立馬惱了,一巴掌就要打過去,冉氏猛的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再狠狠一推,將她推到椅子邊上。
「我冤枉你?那你敢把你懷里的東西拿出來嗎。」代清允幾步走到冉氏身旁,又扶著冉氏坐下。
趙氏和吳氏這會兒臉都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氏。
周氏見大家看著她,一拍大腿,立馬哭喊著,「好啊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個老婆子,趙珊你這沒良心的,你娘被人冤枉死了你也不管管!」
又來這一套!林氏真想過去抽她,深吸幾口氣,「你當真拿了五郎的金鎖?」
要是拿了金鎖,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來主家做客拿小孩子的金鎖,這是什麼,這是偷,偷東西的還是大房的親家母!
大郎三兄妹直接呆住了,看向外婆的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我沒有!這死丫頭說的話你們當聖旨是不是!」周氏見沒人來拉她,氣的她站起來,「你們這樣冤枉我,我現在就走!」
說罷周氏就想跑出去。
沒想到冉氏比她動作更快,直接拉住她的衣領,再讓小冉氏拉住她,她便搜著周氏的荷包。
趙氏想阻止這一切,但是很快,就看見冉氏從她娘懷里拿出一塊金鎖,這金鎖還是允兒買的,她認得。
一瞬間,趙氏只覺得天旋地轉,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代之禮和大房三兄妹連忙過去扶著她。
「周二花!這是什麼!你還敢狡辯!」林氏只覺得氣血翻涌,代老爺子也生怕老妻這會氣暈過去,連忙讓錢氏扶著她。
周氏被抓了個人贓並獲,還想著找借口。
「周外婆可別說什麼是拿著看看,我親眼看見你偷了金鎖放懷里的。」代清允等的就是現在,她一定要給周氏一個教訓,嚇也要嚇死她。
「爹,去報官,抓了她!」
「允兒!不可以不可以!」趙氏回了神,哭著對代清允說道,「要是報了官,大郎還怎麼讀書啊!」
代清允當然知道周氏犯了案會連累家人,但是大郎只是她外孫,影響不大。
「不行不行,不能報官,我這不是沒拿走嗎!我們家大林也還要讀書!」周氏一下就明白了,要是連累了她大孫子讀不了書可就慘了。
「親家親家母,我就是看金鎖好看,拿著看了一會,就忘了放回去,沒想偷!」
周氏立馬討好的看向林氏,這是涉及到她孫子了,不得不低頭。
呸,剛剛的氣勢呢?代清允心里翻了個白眼。
「呵,你是沒想到偷東西見了官會連累你孫子吧,你怎麼就沒想過會不會連累大哥三哥甚至是我們代家的名聲!」
代清允說的直白,代家的眾人听了都恨恨的看著周氏。
「你這老虔婆,作天作地的,還想給你孫子相看媳婦?我呸!你看誰家女孩敢嫁給你家!」冉氏朝她毫不客氣的說著,吃飯的時候她就看不慣周氏了,比主人家還像主人家,到處打听未婚女子,這簡直是給他們趙家開的宴席了。
周氏臉都白了,她和吳氏來就是想托代家幫忙相看孫媳婦的。
「你你你,你別胡說!」
「親家母,你別听她胡說,我沒有偷東西。」周氏慌不擇路,她早先就是看到這塊金鎖厚重,一時起了貪戀,又想著四房屋里東西又多,肯定沒人注意。
「娘!求你,放過我娘吧,我保證,她們以後再也不會來代家!」趙氏直直的跪在林氏和代老爺子面前,冬日的地板磚十分冷硬,即使有炭盆在,那冷意也是直直竄進她的膝蓋。
「爺,女乃。」大郎上前,剛想開口,林氏一個眼刀子過去,立馬熄了聲。
林氏看著跪在她面前的趙氏,又看了看周氏,嘴角扯起一抹嘲諷,「周二花,你立馬收拾東西給我滾出去,永遠不要來我們代家。」
周氏如臨大赦,忙不迭的回房收拾東西和吳氏跑了。
鬧劇終了,堂屋里的小輩全部出去收拾了,冉氏和小冉氏也不好一直呆在堂屋,也出去幫著收拾。
只留下跪著的趙氏,還有林氏老兩口。
「你既想跪,就好好跪著。」林氏看著發抖的趙氏,眼神犀利,「今日之事,絕無第二次。」
趙氏咬著牙,點點頭。
酒席過後,還有的忙,收拾洗刷歸置東西,還桌椅板凳。
家里男女老少都有的忙。
代清允去堂屋拿掃帚,正準備走,就听見趙氏問她。
「允兒,你看見她拿了金鎖為什麼不制止,你是故意的?」
代清允挑眉,她敢做就敢承認,轉身看向趙氏,「是,我就是故意的。」
趙氏膝蓋又疼又冷,嘴唇也白了一些,不理解的看著她,「為什麼。」
「大伯娘你很聰明,你當然知道是為什麼。」代清允將炭盆挪了挪靠近趙氏。
「我不明白,我娘縱然有錯,你只要制止了,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趙氏眼眶猩紅,看向代清允的眼神沒了往日的溫柔。
代清允笑了笑,她還以為大伯娘改變了,原來是她想當然了。
「是嗎。」代清允說罷,不再理她,拿了掃帚就出去。
看見站在門口的代清玉,代清允也沒說什麼,顧自忙活去了。
十五過後,冉氏一家也回去了,縣里的鋪子也都紛紛開門,代家小酒館也開張了。
代清允將酒館生意丟給錢氏和代清玉全權負責。
生意上了軌道,家里一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她和二郎現在的重心放在果園和冰窖上。
冰窖的工程很急,干脆把果園的工人全部調過來修建冰窖。
十多天的趕工,地窖已經全部挖好,這會已經開始貼磚,二十個冰窖同時開始,又是許多細節需要代清允親自盯著,她簡直忙的每天腳打後腳跟。
二郎已經帶人去大量購買草氈和棉被,代之孝三兄弟則帶著秦家的人手,又雇了一些短工,上河道,鑿冰!
雖然他們已經盡量低調,但是他們每天都去河面大量鑿冰,一車一車的運都石頭村,想低調都不行。
但是因為秦家已經事先和縣令打過招呼,所以也沒人敢來多事。
更多的是一些人想破腦袋都不知道他們這麼多人鑿冰是要做什麼。
也好在封縣臨近北方,冬日也長,在天氣暖起來之前二十個冰窖也就全部填滿了。
看著最後一個冰窖封了口,代清允終于松了口氣。
「劉師傅,最後就是將冰窖的圍牆再加高一些。」
因為冰塊入窖的儲存方式一眼就看得懂,都是秦家的下人和代家所有的男丁弄的,這幾日也是把他們累的夠嗆。
劉師傅看著最開始修建的圍牆,確實要加高一些才行。
代清允看他們開始忙起來,也想回去休息了。
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倆馬車悠悠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