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搜查一晚上,直接翻了個底朝天,竟然只搜到一些無關痛癢的證據。
林捕頭審問李長河一夜,也什麼都沒問出來。
此刻歐陽玨一晚上沒睡,臉色臭的嚇人。
「殿下……」田侍衛對歐陽玨說道,「代姑娘來了,說也許我們漏了一處沒查到。」
「讓她進來。」歐陽玨喝了一杯濃茶,不耐煩的揉著眉心。
這次搜查桓王的證據,委實不易,這麼多年,桓王的勢力早已錯綜復雜,他兩年前就斷了查他的心思,卻沒想到,封縣會有意外之喜。
然而這次,什麼重要的東西都沒查到。
「見過殿下。」代清允進屋來,微微行禮。
「你說的是什麼地方?」歐陽玨皺眉。
「我們只差將李家屋頂掀了,代姑娘要是真的知道還有什麼地方,那真是幫了大忙。」田侍衛接話說道。
他倒是對這個小丫頭有些欣賞,就算是見到大皇子也這般從容不迫,平頭百姓家里怕是沒有幾個這樣大膽吧。
代清允點點頭,道,「齊姨說李家書房有間密室。」
歐陽玨眼神看向田侍衛。
後者忙說道,「書房早已看過,只是並沒有發現密室……」
代清允皺眉,齊彩雲沒道理騙自己,她得知有密室,也是因為李長河自己說漏嘴才知道。
田侍衛既然說書房沒有發現,那麼密室定然隱藏的很好。
「田侍衛,我同你一起去書房看看可以嗎?」
「這……」田侍衛躊躇的看向歐陽玨,「殿下,若不然,讓代姑娘一起去看看?」
歐陽玨揉揉眉心,「嗯,一起去。」
說罷,他起身向書房走去。
代清允和田侍衛連忙跟著他身後。
李家書房面積不算大,幾排書架,一套桌椅,兩扇屏風,還有個大櫃子。
此刻書房里的東西都被搜查干淨,書架上光溜溜的留下幾本書。
代清允進了屋,就仔細觀察起書房布局來,只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
她一一看過書房家具,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那便是牆壁了?
田侍衛卻說道,「這牆壁我們都仔細檢驗過,並沒有密室。」
代清允皺眉,那密室會在哪里?
她重新站在書房門口,仔細看著屋內擺件。
「田侍衛,那這些擺件可有異處?」
田侍衛依然搖頭,「會不會是齊彩雲記錯了?」
代清允沒說話,李長河這人,怕只有他在喝醉時說的話還有幾分真。
他既是桓王爪牙,又干得都是這樣的齷鹺事,她就不信李長河沒有留下自己的退路。
「我想林捕頭審問李長河這麼久,要是知道了什麼消息,殿下也不會守在這里搜查了吧。」
代清允見歐陽玨臉色變了,又連忙說道,「所以呀,李長河既然這般嘴嚴,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什麼都不知道,二是他有退路。」
「會讓人來救他的退路。」
歐陽玨哼道,「你倒是聰明。」
代清允訕笑,模了模鼻子,歐陽玨的夸獎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
「所以我想書房里的確有密室,不然李長河也不會醉話說出來了。」
田侍衛又道,「你為何篤定在書房?」
他看著殿下臉色越來越臭,只覺得自己皮子都緊了,殿下不會覺得自己能力不夠吧。
田侍衛悄悄擦了擦冷汗,看向代清允。
代清允說道,「直覺。」
歐陽玨︰「……」
田侍衛︰「……」
代清允說完不再看他倆表情,走到李長河的書桌前。
想來李長河不大愛書寫,書房也只是裝樣子,這書桌上的筆墨紙硯都還是新的。
如果書房有密室,會將它修建在何處呢?
代清允眯著眼,既然牆壁沒有,那只剩下地里了。
如果自己是李長河,密室入口肯定不會修在書房門口,那麼就只有他進書房後常呆的地方了。
常呆的地方……
代清允眸子一亮,不正是她腳下嗎?
她將笨重的椅子拖開,果然,椅子下的一塊磚石有磨損痕跡。
想必也是李長河這樣拖動椅子造成的吧。
她蹲在地上,用力敲了敲磚石。
確實這幾塊聲音和旁的地磚不一樣,是空心的。
只是這機關在哪里?
代清允人小,直接蹲在地上查看書桌。
不負她望,書桌底下有機關!
「殿下!我找到了!」代清允一激動,連忙從書桌下爬起來。
歐陽玨眯了眯眼楮,快步走了過來。
田侍衛也連忙走到代清允身旁,「田侍衛,機關在書桌底下,勞煩你按一下。」代清允走到書桌外,避免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田侍衛听罷,伸手去書桌底下模了模,再用力一按,地下的石磚果然被打開!
田侍衛舉了火把一探,「殿下,這是入口,只是看不真切,屬下先帶人下去查看一番。」
歐陽玨點點頭,「小心。」
田侍衛帶了五六個縣衙捕快走下去,代清允看見入口是抖長的樓梯,看來這密室很大。
歐陽玨此刻正盯著代清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代清允察覺到他的目光,尷尬得笑了笑,「殿下,既然已經找到密室,不然我先走?」
「不用,你先等著。」歐陽玨說完,負手站在一旁。
代清允只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好在布坊有胡掌櫃,她不需要太擔心。
今天的生意絕對會爆,也不知道胡掌櫃他們忙得過來麼?
代清允想著,今日要好好犒勞犒勞他們才是。
歐陽玨余光看見她沉思的模樣,還以為她在擔心案子情況,鬼使神差的說道,「李長河既然受命讓人給你下毒,先前又綁過你,這事本殿下自會給你一個交待。」
代清允愣了愣,又連忙說道,「那多謝殿下了,可惜讓李長河多苟活了幾年。」
這時密室入口探出一個腦袋,是縣衙的捕快,「殿下,下面發現了大量書信和金銀,地契房契約!」
歐陽玨眯了眯眼,「你和我一起下去。」
代清允︰「?」
這密室黑漆漆的,她有些膽小。
歐陽玨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先下去。」
代清允只得硬著頭皮進了密室。
這樓梯果真是狹長又陡,她走的吃力,好在前頭捕快舉著火把,也算看得清路。
下了樓梯是一片空地,左手邊有一扇大開的石門。
田侍衛眾人正在里頭仔細檢查。
「殿下!」田侍衛看見歐陽玨幾人下來,面上帶著喜色,「這下穩了!」
歐陽玨勾起嘴角,「嗯」了一聲。
代清允以為自己眼花,這兩人竟然這般高興?
她雖然不知道歐陽玨為何要查桓王,這下看來,其中必然有大事。
「這是這陣子桓王派人送來的信。」田侍衛將最重要的一封信遞給歐陽玨。
歐陽玨不錯眼的看著上面的紙,「呵,好得很。」
「將所有東西收好,去縣衙,本殿下要親自審問。」
田侍衛連忙應聲,又喊著他們動作快些。
代清允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作用是什麼,傻站在一旁。
莫不是歐陽玨善心大發,要賞賜自己金銀珠寶?
她偷模看了一眼牆角堆著的幾大箱寶貝,說實話,這沖擊力還是蠻大的。
「走吧。」歐陽玨又喊了她一聲。
代清允又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屁顛屁顛的又出了密室。
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歐陽玨就說道,「你可以走了。」
代清允撇撇嘴,這人……
「好的殿下,民女告退。」
然後乖巧的告辭離開。
搜查到大量證據,歐陽玨精神不已,去了縣衙。
後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代清允就不便多問了,畢竟這事涉及皇親貴族,豈是她一個平民百姓能問的?
不過,李長河必定是死路一條了。
代清允想到這里,樂的哼起了小曲,雖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能早些看到壞人被繩之以法,她還是高興的。
在李家門口等著的代昌和喜兒見小姐出來,都關心的詢問她有沒有事。
「你們小姐出馬,一個頂倆,能有什麼事。」代清允樂呵呵的說道。
再就是家里那個小太監了,只是歐陽玨現在肯定很忙,她想了想,讓代昌直接將小太監帶去給田侍衛吧。
田侍衛現在看起來比較好說話。
代清允琢磨之後,覺得可行。
仔細交待了代昌後,她和喜兒去了一品來。
「二哥,先幫我準備些提神的飲品送去縣衙吧,再單獨準備一份茉莉女乃茶和荷花酥。」
代清允笑眯眯的對二郎說道。
二郎正忙著給客人點單,瞥了一眼允兒,道,「你不去同依兒說,跟我說做什麼。」
「那好吧。」代清允見他還在生氣,哼了哼,直接去吧台找了依兒。
「準備這麼多?都送去縣衙嗎?」依兒還沒說話,一旁翠嬸蘭嬸就驚訝了。
「不多不多,勞煩各位動作快些哈~」代清允說完付了銀子,對二郎做了個鬼臉,拉著喜兒快步走了。
「臭丫頭!」二郎無奈一笑,又對吧台里的幾人說道,「方才她說的都快些做了送去縣衙吧。」
代清依笑道,「允兒這幾天心情不錯,先前她總是一臉老成,倒像是我姐姐似的。」
「可不是嘛,有時候和四姑娘說話我都打怵,哈哈。」翠嬸笑呵呵的說道。
「你這人說啥呢。蘭嬸說道。
二郎卻認可的點頭,「她的性格最像女乃女乃。」
做事一樣認真嚴肅,但也不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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